失落的脈絡:從歷史建築與「老」觀光潮談起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從近代火車旅行興起以來,觀光即逐漸脫離身體性,轉向視覺展示性的消費,快速而表層性的瀏覽、拍照成為觀光行為的主軸。或許有導遊述說著不必然有根據的片段故事,或許遊客在觀光導覽中讀到隻字片語,論述與脈絡逐漸從觀光消費中退場,拍照、打卡顯示「到此一遊」的目的,遠勝於理解這個地方的歷史。
無論是哪一個問題,都無法逃開論述——或是不論述。
四年前一走進四四南村,入目的是五顏六色的門窗、小小的文創市集,以及爬滿了綠色藤草、早已看不出是防空洞的小丘,雖然比不上新竹眷村博物館或台中春安眷村滿牆彩繪的歡樂豔麗,但仍瞬間能理解網路上流傳的「打卡好地方」的評語:這是一個跟我記憶中完全不同的「眷村」意象。


進入四四南村的建築,一間間小隔間裡被置入了1950至70年代的老家俱,展現當時眷村的客廳、廚房、臥室、書房。心中產生了一些疑惑,因為在展示的介紹中,四四南村是台北第一座眷村,每房只有3.5坪的空間,也就是一個展示間就是一戶人家,那麼,客廳、廚房的陳設都不可能像現在的展示那般寬敞、明亮。

所以,四四南村展示出的「眷村」論述,不是再現,而是重組,配上一些著重在「眷村很團結」、「人情味」、「辛苦的母親」、「狹小困苦的空間裡養大的一家人」的回憶文章,這就是四四南村的論述。
接著很快看到了眷村居民的展品,瞬間,出現了一種時光凍結的隔絕感。展品是蔣總統語錄、「殺朱拔毛」「反共復國」「反攻大陸」的標語、黨徽、先總統蔣公及夫人的照片等,這些展品沒有說明文,它們就在那裡,旁邊一群小孩衝來衝去,年輕人在展櫃前自拍,這些事物曾經具有的意義,只留下了「它代表了過去」的意義。再走往前,好丘文創咖啡人滿為患。曾經,這個地方也曾人滿為患,居民們用四四兵工廠裡的水來作飯洗衣,在如今乾淨的巷道上蓋著竹棚瓦屋當作廚房,浴室當然不存在,來自中國各省、文化與生活習慣相異的居民們,被放在這個與外界=台灣人社會隔絕的小空間裡,1985年李國修與李立群的「那一夜,我們說相聲」裡提,所到的眷村生活中的不和諧,不存在於四四南村這個歷史建築的展示論述,在這裡,他們已被整合成為一個相對於「本省人」的「外省人」群體,傅柯的「全景敞式監獄」的概念,在這裡有另一層的意義。

四年後,四四南村又有了變樣。新的特展主題是四四兵工廠,但色調與展示框架都是柔和的淺色木紋理,與誠品書店的感覺有點相像,淡化了武器的攻擊意義,「反攻大陸」等標語的塗鴉都被象牙白漆蓋去,每一個展示空間都更像「老屋」展場,若不是桌上仍擺著國旗與先總統蔣公的照片、牆上仍掛著「眷村很團結」、「人情味」等文章,這個「眷村」與台灣其他的老屋咖啡、老街文物展沒有任何特別的區別。


在這些觀光眷村,「眷村」只是一個失去脈絡的「老」詞,甚至,在它的論述中與國民黨、國共內戰的關連都被逐漸淡化,指涉的只是團結、人情味的「美好的舊時光」。而來此觀光的人,觀注的焦點在與「老」物或彩繪牆合照上,遠勝於理解眷村的歷史。然而,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或是讀過台灣史的人,大都還記得眷村的特殊性,那是一個本省人很難也不會進入的空間,也是一個外省人很難走出來的地方。而那些「殺朱拔毛」「反共復國」的標語,對照著現今許多外省人對中共的親近與認同,是極其諷刺卻又值得思考的問題。只是,這些都已被觀光眷村的論述給淡化、抹除,也順帶抹去了「百萬大軍」在國民黨「一年準備、二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的口號下,不得不在這個空間裡生活了四十年的脈絡。
而另一方面,1913年日本政府在現今的花蓮鳳林鎮建立了一個移民村,1915年在此設了林田神社。1945年國民黨政府代表盟軍接收台灣、1949年將中華民國中央政府遷至台灣後,日本的痕跡一點一點被抹去,尤其是1971年中日斷交,日本相關的事物遭到進一步的抹除或破壞,林田神社的主體、鳥居、石燈籠、狛犬均已不復見,只剩下當初拜殿的基座。
2016年,在當地居民的努力下重建了林田神社。然而,「重建神社」一詞往往立即帶起「媚日」、「美化日本殖民」的論點,而這些論點背後的論述,是中國中心的政治意識型態。只是這個論述透過教育、媒體、考試系統,在台灣根深蒂固了五十多年。即使1990年代末的台灣教育改革,也無法徹底改變這個論述在許多台灣人心中的「真理」性質。然而,反過來看,也顯示了林田神社缺乏了自身的論述。
古蹟或歷史建築不只是一個存在時間很長的建物,因為能被定位為古蹟/歷史建築,必然讓它們不同於舊建物——當然,這個被選擇或排除的標準,即是權力鬥爭的結果。也正因如此,歷史建物與古蹟必須要對自身的存在脈絡加以論述,賦與意義,這也是一個爭取自身存在與可視化的過程。
比如,當我們將「神社」視為殖民者的遺留物時,不能忘記這個論述的主體是誰。什麼是殖民?日本之於台灣是殖民,那麼,國民黨之於台灣人是否是殖民?神社對台灣人而言是日本殖民者將宗教植入的文化侵略,那麼,西班牙與荷蘭人在台灣建的紅毛城、熱遮蘭城,馬偕等人來台建立的教堂是否代表了政治與宗教的侵略?甚至,如果我們認為對於原住民而言,漢人具有「原罪」,那麼,天后宮、關帝廟是否也具有殖民的意涵?從這裡回頭去看,重建林田神社被理所當然地認為批評為對殖民者的馴服,顯現出的是台灣仍處在「中華正統文化」論述的權力禁錮下,因而直接去除神社在台灣具有的其他歷史意義的可能性,只看到它在中華線性史觀的論述中的位置。
用愛守護一個家:伊甸基金會「弱勢兒童服務計畫」,牽緊每位慢飛天使的手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發展遲緩並非孩子成長的終點,事實上,若能透過早期療育,包括各種醫療復健、特殊教育、家庭支持和福利服務的介入,就有機會減輕發展遲緩的現象,給予遲緩兒及家庭更多的療育支持,幫助孩子邁開成長步伐,順利長大。
我們常聽到的「發展遲緩」(developmental retardation),指的是嬰幼兒或兒童在知覺、運動、認知、語言或社交等方面,出現遲緩的狀況。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兒童發展遲緩的發生率大約為6%至8%,以台灣每年平均有20到25萬新生兒計算,台灣每年大約有1萬5千名嬰兒,可能有發展方面的問題。
但是,發展遲緩並非無法矯治,事實上,若能透過早期療育,包括各種醫療復健、特殊教育、家庭支持和福利服務的介入等等,就有機會減輕發展遲緩的現象,幫助孩子邁開成長步伐,順利長大。
接連照顧兩代遲緩兒,她身心俱疲
今年4歲的蓁蓁,因為有癲癇及心房中膈缺損的問題,所以出生後便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後來醫院安排發展評估,發現蓁蓁不僅因為心臟影響整體發展,也有長短腳的問題。蓁蓁的主要照顧者是奶奶,但奶奶除了照顧蓁蓁,也要照顧有輕度智能障礙的蓁蓁爸爸。
蓁蓁爸爸小時候因糞便的細菌感染,發燒到40度後就醫住院,當時醫療跟早療觀念都不發達,並沒有發現蓁蓁爸爸的發展異狀。等到發現後,才趕緊接受早療服務。蓁蓁奶奶常常感慨地說:「因為太晚接受早療,所以成效比較有限,如果當初能夠早點發現的話,或許現在蓁蓁爸爸可以更好。」
雖然感慨,但是蓁蓁奶奶還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陪著蓁蓁爸爸走過了早療之路。現在的蓁蓁爸爸不僅表現不錯,更透過就業媒合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平時除了上班,就是陪蓁蓁玩,兩人相處起來像是兄妹一樣充滿了童真的趣味,讓蓁蓁奶奶感到很欣慰。原本想說生活終於要步入正軌的蓁蓁奶奶,沒想到孫女也出現了發展遲緩的狀況。身為主要照顧者的蓁蓁奶奶,想到所有的努力跟辛苦都要再來一次,巨大的疲倦感讓她時常淚流不止。「但是,為了我這個孫女將來能夠自立自主,我現在不扛起來,還有誰能扛起來?」蓁蓁奶奶說。
在照顧的路上,永遠不該讓一個人踽踽獨行
情況和蓁蓁一家類似的家庭,其實並不在少數。隨著台灣邁入高齡社會,家庭與人口結構改變,不論是上有長輩、下有子女、自己又有工作在身的三明治族父母;或是因父母忙碌而需將孩子交給長輩照顧的隔代教養家庭;資源不足、經濟弱勢的偏鄉家庭、單親家庭等等,在面對發展遲緩兒的照顧問題時,經濟、生理、心理所承受的壓力更加巨大。
根據衛福部統計,在2021年,台灣共有約1.9萬名兒童接受早期療育服務,以比例來看,遲緩兒接受早療服務的比例,遠低於遲緩兒的個案人數。這或許是因為受到過去「大雞晚啼」的觀念影響,有些家庭中的主要照顧者,可能無法及時,或者不願意面對嬰幼兒在發展上的異常狀況。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發展遲緩並不像感冒或者跌倒擦傷一樣很明確。根據研究,目前只有大約20%的發展遲緩能夠找到原因,而在這些已知的原因中,還包括了各種先天的缺陷以及後天的影響。
染色體異常、營養缺乏、肌肉神經病變等都屬於先天的缺陷,像上文中的蓁蓁,就是因為遺傳性癲癇問題,而導致的發展遲緩。在後天的影響上,則有可能像是蓁蓁爸爸一樣在幼兒時期受到細菌感染,或者腦傷、腦性麻痺等等。另外也有可能是外在環境所導致,比方家人對於嬰幼兒疏於照顧和互動、兒童受虐,又或者是經濟弱勢的家庭,較無法滿足幼兒成長所需的資源,才導致發展遲緩。

無論原因為何,如果持續忽視嬰幼兒有遲緩發展的情形,對遲緩兒本身、家庭以及社會,都會帶來更沈重的負擔。試想,如果遲緩兒只能依賴主要照顧者而生活,隨著他的年齡增長,主要照顧者會老去、會生病,甚至有一天意外降臨,遲緩兒該怎麼辦?更重要的是,照顧遲緩兒的工作,也不應該只由一人扛起,因為長期照顧所產生的心理壓力,日積月累所導致的悲劇時有所聞。但這些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因為只要發現得早,遲緩兒在專業的支持和幫助下,可以減輕發展遲緩的狀況,更有機會跟上同齡孩子的發展步伐。
慢飛家庭特攻隊 寶貝成長大作戰
伊甸投入早期療育服務邁入第30個年頭,每年幫助超過2萬名發展遲緩兒童及家庭趕上成長步伐。根據伊甸的服務經驗,許多家庭在發現孩子有遲緩成長現象時,往往不知所措,如果再加上社會環境、家庭結構及生活經濟等壓力,整個家庭就會加速失序,面臨崩潰邊緣。因此,伊甸的早療服務,期許能成為每個早療家庭的堅強後盾,以家庭為核心,為孩子安排療育課程,並透過親子活動、親職講座及定期療育會議,幫助家長在育兒上建立實用的五大能力,包含「溝通力」、「學習力」、「自信力」、「決策力」以及「影響力」,讓家長更了解孩子的需求,並能積極且自信地陪伴孩子跨越成長阻礙,減輕照顧壓力。今年邀請到藝人楊祐寧擔任愛心隊長,期待能強化並帶來早期療育正面、積極的印象,讓有需求的家庭,願意主動尋求支援,接受伊甸專業早療顧問團的幫助,共同支持孩子在成長階段中的種種需求。

上文中的蓁蓁奶奶,曾經為了蓁蓁的發展,不管颳風下雨,騎著機車載著蓁蓁到醫院回診,一個月要跑醫院好幾趟,非常辛苦。後來蓁蓁開始接受伊甸的早療服務,短短兩年時間,蓁蓁就有了非常明顯、令人驕傲的進步。比方可以自行上下樓梯、戒掉了尿布,在生活自理及口語能力上都有所提升。其中最大進步是在環境適應上——原本蓁蓁相當依賴奶奶,剛開始進入日托班上課的前半年,常常會哭鬧。但現在已經可以自在的跟著團體一起活動,和同學們也相處很融洽,甚至能夠幫忙老師照顧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
「蓁蓁是個體貼的孩子,她在接受早療服務之後,這些特質都慢慢的展現出來。」有一次蓁蓁奶奶在家中默默哭泣,被蓁蓁看到,蓁蓁便上前擦掉奶奶的淚水、安慰奶奶,讓蓁蓁奶奶覺得很驚訝,也很窩心。有時候蓁蓁奶奶在家裡接代工做,長時間久坐時後,蓁蓁還會自動自發的幫奶奶搥搥腰背。蓁蓁奶奶說:「看她那麼乖、那麼懂事,我就覺得再怎麼辛苦也很值得。」蓁蓁一天天的進步,讓蓁蓁奶奶覺得很欣慰,雖然還有許多成長挑戰等著蓁蓁克服,但現在的她,已經擁有更多可能性,順利長大、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都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是伸手就有機會抓住的目標。
「當超人,可以不只有自己一個人」,伊甸早療服務一直鼓勵慢飛家庭勇敢站出來,也期待社會大眾給予友善對待及行動響應,支持伊甸「弱勢兒童服務計畫」,幫助慢飛家庭解鎖成長任務,大家一起努力,用愛陪伴一個孩子,守護一個家。詳情請上官網,或洽捐款專線0800-025-8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