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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松茸》:跟隨松茸,我們就能找到在失調環境裡共存的契機

《末日松茸》:跟隨松茸,我們就能找到在失調環境裡共存的契機
Photo Credit: Depositphotos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據說,一九四五年原子彈摧毀廣島後,在一片炸毀的地景中最先復甦的生物就是松茸。

然而,此時又正值日本經濟快速發展的時期,松茸成了奢侈的賀禮、獎賞與賄賂品。它的價格一飛沖天,知道世界其他角落也產松茸,突然變得意義重大。日本海外旅遊者與僑民開始將松茸運回日本;隨著進口商紛紛投入國際松茸貿易市場,非日本的採集者亦群起投入。一開始,有大量不同顏色與種類的蘑菇都被認定是松茸,因為氣味符合。隨著北半球森林裡的松茸聲名大噪,其學名也如雨後春筍般激增。過去二十年來,名字才又逐漸統一下來。如今歐亞地區大多數的松茸都稱作「Tricholoma matsutake」。只是到了北美,該種松茸的足跡似乎只停留於東部與墨西哥山區間。北美西部當地的松茸則被認為是另一品種,美洲松茸(T. magnivelare)。但還是有些科學家認為,以最普遍的「matsutake」來描述這些氣味豐富的蘑菇,還是最為合適,畢竟該物種形成的動態至今仍有待釐清。除非是在討論分類問題,否則本書中也遵照使用這個學名。

日本人已經想出一套為世界各地松茸排名的方法,而且名次也反映在價格上。當一位日本進口商向我解釋排名時,我還真是大開眼界:「松茸就像人,美國蘑菇是白的,因為美國人膚色偏白。中國蘑菇是黑的,因中國人膚色偏深。日本的蘑菇與日本人則是恰到好處地介於中間。」並非所有松茸排名都相同,但這起鮮明的例子能代表分類上以及國際貿易價值上的多變形式。

在此同時,日本人也開始擔心自己會失去這些帶給他們春花漫漫與秋葉瑟瑟季節之美的鄉間林地。因此打從1970年代起,志工團體便開始動員,促進林地復甦。這些團體不希望只是消極被動地努力,還期待復原林地的方法也能同時有益於人類生計。高價位的松茸於是成了林地復原的理想成果。

這裡便帶我回到現下不穩定與亂象叢生的生活。生活似乎變得更加擁擠了,不單是因為日本美學與生態歷史,也因為國際關係與資本主義的貿易慣例。這就是本書接著要探討的故事。故而此刻,似乎是得好好認識一下這個蘑菇了。

啊,松茸:尋獲它們之前的雀躍。

——山口 素堂(1642–1716)

相關書摘 ►《末日松茸》:日裔美國人 vs. 東南亞難民,兩種松茸採集人的差異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末日松茸:資本主義廢墟世界中的生活可能》,八旗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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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娜・羅文豪普特・秦(Anna Lowenhaupt Tsing)
譯者:謝孟璇

當地球進入「人類世」,資本主義搖搖欲墜,不穩定性已成生活常態,經濟再難有進步可能,自然又遭受嚴重破壞……
身處如此廢墟世界,人類該如何自處?又該何去何從?
——也許,這答案就藏在一朵蘑菇當中!

松茸,這個僅見於北半球的奇特菇菌,是世上身價最高的蕈類之一。它藉由自身滋養樹木的能力,協助森林在受人類侵擾的地區猶能茁壯。而在日本,松茸之於文化及社會的意義,早已遠遠超越它的菇蕈身分,潛入歷史懷舊雅趣以及建構人際網路的領域。儘管如此珍罕價昂,松茸卻完全無法由人工栽植——它在林中現蹤與否,全憑機緣與巧合。

在橫跨日本東京與京都、美國奧勒岡州、中國雲南,以及芬蘭拉普蘭地區的田野調查中,加州大學人類學教授Anna Lowenhaupt Tsing藉由尋溯一條微小、罕為人知的商品供應鏈,從經濟活動、生態科學和人類學三個面向,追蹤松茸如何在美國廢棄的工業林地悄悄破土而出,經遁入山林尋求自由的瑤族、苗族與東南亞裔尋菇人採集,再由買手憑藉技巧購入,之後累積層層價值「轉譯」進入日本,經中間人穿針引線,化身為帶有強烈象徵意涵的饋贈物件,在成為桌上珍饈前傳達贈禮者不言說的訊息。

松茸在濃縮如此奇特的跨地理、跨文化轉譯過程之際,也投映出一個更宏觀的提問——在邁進「人類世」的此刻,不強調發展與進步的資本主義會是什麼模樣? 人類是否能與各物種保有互不和諧、但又無須掠奪的和平共存?

《末日松茸》以嶄新且深刻的方式,呈現一位人類學者對於社會和生態的原創觀點,見解透徹而犀利,同時串聯起各個互異卻又相通的領域,引人思索人類在經濟不穩定且環境惡劣的末世環境裡,如何打破固有的本我意識,與其他國族、文化、甚至物種等「他者」共生共榮,以及我們苦苦追求的「進步」意義究竟為何,是否仍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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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八旗文化出版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丁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