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民粹主義》:民粹主義和「專家治國」如何互相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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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大約從1970年代中期以後,特別是最近幾年來,歐洲變得特別容易受到民粹主義行動者的影響?問題出在處理歐元危機的「專家治國」,要了解目前民粹主義的興起,這一點至關重要。
民粹主義和專家治國以一種新奇的方式互相襯托。專家治國堅持,只有一種正確的政策解決方案;而民粹主義則主張,只有一種真正的民意。最近它們也變得有交易性(trading attribute),專家治國變得講求道德,例如「你們這些希臘人,以及其他人,都必須彌補自己的罪過!」在過去,罪過就是指浪費揮霍的意思;而民粹主義卻變得像生意人,想想貝魯斯柯尼,以及捷克共和國的巴比斯(Babiš),巴比斯承諾會以經營自己公司的方式來治國。對專家治國者和民粹主義者來說,民主辯論都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說來奇怪,在某種意義上,兩種思想都對政治不感興趣(apolitical)。因此,假設一方會為另一方創造條件,這種說法也是說得通的,因為兩方都有理由相信,實際上沒有分歧的空間。畢竟,兩方各自都堅持,只有一種正確的政策解決方案,而且只有一種真正的民意。注意到這個相似之處後,我們就可以更清楚一點了解,在民粹主義政黨與運動,以及反對緊縮措施與自由放任經濟方案但在其他意義上一點也不像民粹主義者的政治行動者之間,介於兩者真正的差異。
在芬蘭,讓「正統芬蘭人黨」(True Finns,最近該黨又簡稱為芬蘭人黨〔TheFinns〕)成為民粹主義政黨的關鍵,並不是他們批評歐盟,而是他們主張只有自己代表真正的芬蘭人。在義大利,格里羅之所以讓人擔心他是民粹主義者,並不是因為他抱怨義大利的政治腐敗,而是因為他主張,因為其他競爭者應當都是腐敗又不道德,所以他領導的運動企圖(而且值得)獲得議會100%的席位。根據這種邏輯,格里羅最後就是純正的義大利人民,而我先前曾經提到的,五星運動中的那種道德獨裁,也因此成了正當的行為。
在今天的歐洲,要辨識真正的民粹主義者,並把他們和那些雖然批評菁英,卻不採用部分代替整體的邏輯(例如西班牙的憤怒者〔indignados〕)的政治行動者區分開來,是研究民粹主義理論最重要的工作。相對於民粹主義者,某些觀察家所說的「民主運動者」(democraticactivist),首先會推動某些特定政策,不過到了必要採用人民論述(people-talk)的時候,他們的主張不會是「我們,而且只有我們才是人民」,反而是「我們也是人民」。
對於企圖選擇性地利用民粹主義者的想像,來反對新自由主義霸權的左派策略,抱持懷疑態度也很重要。重點不在於,對後者的批評本質上就是民粹主義(這符合民粹主義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政策」的理解)。真正的麻煩之處在於,那個似乎深受阿根廷政治哲學家厄尼斯特.拉克勞(Ernesto Laclau)名言啟發的計畫。拉克勞說:「激進政治的主要任務就是建構人民。」這個計畫的目的是把現在的主要政治衝突,描繪成被統治的人民,以及「市場人民」(market people)之間的衝突,後者就是以投資經理人為形式的實際統治者。這種對抗實際上能夠動員「人民」嗎?不太可能。能夠導致真正民粹主義政治概念的問題嗎?有可能。
因此,在歐洲許多地方,需要某個特定的「左派民粹主義」以反對緊縮政策(或甚至反抗右派民粹主義的興起),要麼很多餘,要麼很危險。如果只是為了提供可靠的左派替代方案,或改造過的社會民主主義,就是多餘的。為什麼不談談建立新的多數派,而不是象徵性地「建構人民」呢?人民究竟是什麼?然而,如果左派民粹主義的意思,真的如同本書定義與主張的那種民粹主義,顯然就很危險。
替代方案是什麼?應該是一種試圖引入目前遭排除在外的人(某些社會學家有時稱他們為「多餘的人」),同時避免富豪和權貴選擇退出這個制度的方法。事實上,這只是說我們需要某種新的社會契約的另一種方式。在南歐國家中,這種新的社會契約需要獲得廣泛的支持,而且這種支持只能透過訴諸公平來建立,而不只是訴諸財政正義(fiscal rectitude)。無可否認,高尚的訴求還不夠,必須要有一套授權這種新協議的機制。實際上這種機制可能會在選舉期間,以大聯合政府的形式得到授權。或者,各個社會可以正式重新協商它們的憲政協議,就像冰島和愛爾蘭嘗試過的那樣(後者採取的是比較溫和的做法),雖然最後並不是很成功。
相關書摘 ▶《解讀民粹主義》:只有一部分的人民是真正的人民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解讀民粹主義》,時報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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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揚—威爾納・穆勒(Jan-Werner Müller)
譯者:林麗雪
美國總統川普、英國脫歐領袖法拉奇、法國反移民大將勒龐、
前委瑞內拉總統查維茲、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民粹領袖在世界各地崛起。
但我們真的了解民粹主義嗎?為何它是如此迷人又危險的存在?
每一個批評體制內菁英的人,就應該被稱為民粹主義者嗎?民粹政治行動者都是右派嗎?民粹主義讓政府更接近民眾?「真正的人民」到底是誰,誰又可以為人民發聲?在自由民主制度正面對風起雲湧挑戰的當下,探究這些問題從未像現在這麼具有急迫性。
現今的民粹主義者正嘗試運用符合民主價值的政治語言,實現一個公然反對民主的政治理想。透過《解讀民粹主義》書中極具啟發性的論點,我們不僅可以認識民粹對民主制度的威脅為何,並促使大家反思該如何修正失能的民主代議制度。自由民主人士究竟該如何應對民粹主義者,特別是在當他們宣稱專為「沉默的多數」或「真正的人民」而發聲的時候。本書不僅為讀者釐清民粹主義的樣貌和特徵,也幫助讀者進一步理解這個民粹主義當道的時代。

責任編輯:羅元祺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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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年輕科學家的幕後推手,李長榮教育基金會為優秀青年人才打造走向國際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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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的年輕人才值得更多機會與資源,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作為一個拋磚引玉的角色,除了舉辦李謀偉科學論壇,讓年輕科學家能和國際頂尖大師進行交流,更辦理多項獎助學金計畫,希望能喚起更多人對人才教育的重視,並共同參與其中。
出於對人才培育的重視,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自創立以來,就以推動創新研究思維、促進產業與學術領域的交流互動為核心,開辦各式獎學金計畫與李謀偉科學論壇來幫助年輕世代。其中由李長榮集團總裁李謀偉與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楊賽芬所贊助的「李謀偉科學論壇」(Bowei Research Conference, 以下簡稱BRC),更提供了讓年輕科學家能接觸到各國頂尖學者的機會,接受豐沛的知識洗禮。
李謀偉總裁在麻省理工學院求學期間,模塑了自己對於教育、知識傳授形式的想法。在回國後,更對臺灣年輕學子,因為受限於環境、經濟等條件而無法進一步打開國際視野、接觸到更多領先知識,甚至與世界級專家學者進行交流等,感到可惜。因此李謀偉總裁運用自己的資源,透過主辦BRC,將國際頂尖的科學家,帶進臺灣。

最高度期待的科學盛會,BRC李謀偉科學論壇
2023年舉辦的第三屆BRC,邀請到國際間最重量級的學者群來到臺灣,並交由科學諮詢委員會(Scientific Advisory Board, 以下簡稱SAB)負責推薦講者與規劃整個論壇流程。其中,SAB的主席,同時也是國際知名的化學家——Dr. Ehud Keinan,今年已是第二次參加BRC,他在談及論壇的意義,以及自己為此所投入的心力時,非常懇切地表示:「我人生中很大的一部分,都在為了幫助更多年輕科學家、為他們創造機會而努力,我不求取任何回報,只希望能夠為科學界與科學人才,打造一個更有活力的未來。」Dr. Ehud Keinan表示,當初他向李謀偉總裁建議,BRC應該要往更國際化、更高規格的形式發展,立刻獲得總裁的全力支持。
最初在廣邀國際學者參加時,由於是非常新鮮的嘗試,也不為人所知,許多專家學者們都是在再三請託之下才願意來到臺灣,但是經過了兩屆的經營與鑽研,成果逐漸發酵,BRC在國際間打響了名聲。「這些重要的學者,現在都非常樂意來參加論壇,甚至預約了明年(2024年)要再次來訪,這真的是非常令我們感到振奮和感動。」Dr. Ehud Keinan充滿期盼地說道。

李謀偉總裁也進一步說明BRC的目標,是希望臺灣年輕學子與世界最頂尖科學家的切磋能夠有更多靈感碰撞,並進一步發展為改善人類生活的關鍵。他補充說明,這樣的靈感碰撞,不是大家規規矩矩坐在會議室中就會出現,所以BRC從地點到議程的安排,都跟一般論壇不一樣,參考了美國戈登論壇的作法,選擇一個遠離都市紛擾的僻靜地點,讓所有與會者可以在這裡充分地放鬆、沈澱思緒。
在議程上,除了研討會之外,也會穿插安排休閒活動的交流時段。「我們邀請所有的學者和學生一起去健行、或騎自行車。在藍天白雲下,所有人都在很輕鬆自在的狀態中,自然而然地互動、談天。這是因為我相信,很多的靈感火花,就是在這個時候迸現。」李謀偉總裁認為這樣的安排,提供年輕學子一個跟大師們素面相見的絕佳機會,更是建立友誼、提高交流延續性的最好方法。

化學如何改變人類的生活,分子工程是科技新未來
第三屆BRC的主題為「The Magic of Chemistry」,議題聚焦在「New Frontier of Molecular Engineering – Electronic & Optical Materials(前瞻分子工程——電子與光學材料)」。針對這次的主題,Dr. Ehud Keinan分享,化學是事物的基礎,是滿足人類生活需求的科技中,最重要的元素。科學家發揮想像力,在自然生物、礦物,甚至化學元素中,找到可以模仿的靈感,再利用科學的方式重新整合這些素材,創造出了令人驚嘆不已的成果。
說到本次與會的科學家,Dr. Ehud Keinan興奮地介紹:「他們都是現今世界上,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科學家。」包括諾貝爾獎、普里斯特利獎章(Priestley Medal)、威爾許獎(Welch Award in Chemistry)、沃爾夫獎(Wolf Prize)的得主們,或者擁有實力角逐這些獎項的科學家。
Dr. Ehud Keinan認為,對於年輕科學家來說,最好的刺激就是近距離的接觸這些大師,認識他們、了解他們的故事和思考的方式,從中獲得關於研究、科學、未來的種種啟發。「這是最高的學習,比起念任何理論,或者坐在課堂中記著一頁又一頁的筆記還要重要,你獲得的不只是知識,還有這個知識的發展過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屆BRC所邀請的其中兩位學者,在論壇這段時間分別獲得了國際級大獎。科學諮詢委員翁啟惠院士,以醣科學的開創性研究,榮獲以色列化學學會Medicinal Chemistry Section(MCS-ICS)Barry Cohen藥物化學獎;而Jackie Yi-Ru Ying教授,則是成功將奈米科技與技術醫學結合,榮獲費薩爾國王國際科學獎(King Faisal Prize),成為首位獲得此項殊榮的女性科學家,Jackie Yi-Ru Ying教授在得知獲獎消息後,更俏皮地分享:「BRC is my lucky conference!」

多管道促進人才培育,讓世界看見臺灣年輕科學家
「我認為,對學生來說,不需要去要求他們有創意、有想法,因為這些事情並不是可以透過教導或學習而來的。對有志於從事科學的年輕人來說,只需要有自信,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與目標有信心。」自從15年前Dr. Ehud Keinan第一次訪問臺灣之後,他便時常因為教學或演講再次來訪。在他眼中,臺灣的學生們充滿了可能性,以及對知識的渴求。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希望透過BRC,將大師們帶到臺灣,讓大師的身教和言教,給予學生們更多正面的鼓勵和刺激。
這樣的想法,和對於促進人才培育,無私挹注資源的李謀偉總裁不謀而合,因此這些年來,除了舉辦BRC,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也提供優秀人才更多獎勵管道,例如:優秀學生獎學金、李長榮博士生獎助學金計畫、李長榮碩士生獎助學金計畫等。李謀偉總裁特別提到:「教育是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改變一個社會最重要的動力。」這就是為什麼李長榮教育基金會,將持續推動各種研究活動,提供獎項、獎學金,希望幫助臺灣的年經科學家與學子,在研究與學習的道路上,能夠走得更自在、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