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失去的王國》:在俄羅斯,「偉大愛國戰爭」成為普亭政權的建國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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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很好理由認為俄-烏衝突不僅是俄羅斯與西方關係的一個里程碑,也是現代俄羅斯民族形塑過程的一個里程碑。它對歷久不衰的「俄羅斯問題」至少帶來了一個清楚的啟示:要踩在同一條河流上兩次不僅困難,而且是不可能。
在俄羅斯兼併克里米亞前的幾個月裡,普亭多次主張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是同一族人民。例如,普亭在2013年9月接受電視訪談時說道:
我們是同一族人民。不管我們雙方有多少民族主義者會受到這種說法冒犯,它都是一個鐵一般的事實。我們是同一族人民,是因為我們都是在聶伯河受洗,是因為我們有著共同歷史根源和共同命運,是因為我們有著共同宗教。我們也有著非常相似的文化、語言、傳統和心靈樣態……。當然,我們也有自身的獨特性和族裔色彩。順道一說,烏克蘭人的文化,包括他們的語言、舞蹈和音樂都非常美妙,總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我就是其中一個。
普亭既主張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是同一族人民,又給不如此認同的人貼上民族主義者標籤。但這樣一種主張卻有違那個行之有年的蘇聯和後蘇聯傳統觀點: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在歷史和文化上關係密切,卻是不同的民族,各自獨立。因此,普亭的說法不僅挑戰了烏克蘭人的民族認同,還挑戰了現代俄羅斯人的身分認同。認定俄羅斯人構成一個獨立民族乃是俄羅斯得以在1991年起而反抗垂死蘇聯的正當性基礎,也是在那之後的俄羅斯聯邦的正當性基礎。
普亭有關俄-烏一體的思維方式,可回溯至俄羅斯自由派的社會民主黨人司徒盧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的思路。司徒盧威在1912年寫道:「我開始相信有一種『全俄羅斯文化』和作為其喉舌的『全俄羅斯語』存在。」同一篇文章中,他又說:「『俄羅斯』一詞不是三個(前綴『大』、『小』和『白』)『語詞』的某種抽象『平均值』,而是一股充滿文化活力、巨大、發展茁壯中的民族力量。」司徒盧威不反對發展烏克蘭語或民俗文化,但認為應該讓這種發展局限在地方和鄉村的層次,不應讓其影響到高級文化、教育和城市生活。2014年,普亭等於是讓司徒盧威這些觀念在最高的政治層次輪迴轉世。

兼併克里米亞之後,普亭的民意支持到達高峰,從他在2011年12月準備回鍋總統時的66%陡增至2015年6月的89%。政府控制主要媒體,以及騷擾和鎮壓反對派,都是這次支持度陡增的原因。不過,普亭在克里米亞的行動幾乎毫無疑問得到俄羅斯大眾的支持。在2014年3月18日發表的講話中,普亭引用在正式吞併克里米亞前夕得到的俄羅斯民調數據指出:「我們的公民中,有95%的人認為俄羅斯應該保護俄羅斯裔和其他生活在克里米亞的族裔的利益。超過83%的公民認為,即使俄羅斯此舉會破壞我們和某些其他國家的關係,照樣應該為之。總計有86%的公民仍然將克里米亞視為俄羅斯人的土地和我國領土的一部分。」
普亭在講話中不僅用歷史理據和民族文化理據合理化其侵略克里米亞的行為,還向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世人保證:克里米亞是一個特例,俄羅斯聯邦將不會對烏克蘭其他地區提出領土要求。他對那個領土剛被他占去一些的國家的公民這樣說:「我希望你們能聽到我說話,親愛的朋友們。不要相信那些想讓你們害怕俄羅斯的人,不要相信他們所謂其他地區將會步克里米亞後塵的叫囂。我們不想要分裂烏克蘭,我們沒必要那樣做。」
這番話說於2014年3月,普亭相信,他不需要進一步蠶食烏克蘭領土便足以達到把烏克蘭留在俄羅斯勢力範圍的目標。失去克里米亞的震撼被認為足以讓烏克蘭的菁英階層回心轉意歸回莫斯科,因為通過這個例子已經讓該國其他地區明白,不聽話可能會有什麼後果。本著這種心理,普亭的外交部長拉夫羅夫要求烏克蘭進行聯邦化,賦予烏國某些地區否決中央政府外交政策的權力。看見基輔拒絕,俄羅斯情報部門從2014年4月開始在烏東和烏南的俄羅斯語區煽風點火。反基輔的宣傳運動是在保護俄羅斯語和反對烏克蘭民族主義的旗號下進行的,最終目的是建立一個稱為「新俄羅斯」的緩衝國,新俄羅斯一度是俄羅斯帝國在該地區的一省。除了訴諸俄羅斯帝國的往昔,宣傳運動還訴諸可回溯至「偉大愛國戰爭」時期的修辭——在俄羅斯,該戰爭已成了普亭政權的建國神話:凡是支持烏克蘭政府的人不僅會被說成民族主義者和頹廢西方的代理人,還會被說成法西斯主義者。
雖然有俄羅斯的帝國神話和蘇聯詞令的加持,俄羅斯民族主義意識形態運動並未能風靡設想中的整個新俄羅斯地區,而僅能在烏東的頓巴斯地區大有斬獲─該地區是前蘇聯的一部分,與俄羅斯聯邦接壤,是除克里米亞以外烏克蘭俄羅斯裔人口最多的地方。俄羅斯情報部門和俄羅斯民族主義者聯手在這地區煽風點火——這種聯手具體體現在化名斯特列爾科夫的吉爾金一人身上,因為他既是俄羅斯情報部門的退休官員,又是俄羅斯民族主義媒體的活躍撰稿者。吉爾金後來聲稱,正是通過他的努力,頓巴斯地區的衝突才會白熱化,演變成全面性的軍事對抗。事實上,就是他和他來自克里米亞的人馬率先用自動步槍開火,打死了一名烏克蘭安全部門的官員,引發烏克蘭做出第一次軍事回應。
吉爾金和他的響應者在2014年春夏兩季大舉湧入頓巴斯地區,鼓吹的是一種帝俄品牌的民族主義,即主張無分族裔,只要是操俄羅斯語者就一律是俄羅斯人。他們這種觀念的最佳陳述者是俄羅斯民族主義報紙《明日報》的主編普羅哈諾夫,吉爾金也是該報的作者之一。普羅哈諾夫認為,烏東和烏南的操俄羅斯語的烏克蘭公民業已受到種族滅絕的威脅,因此有權起而反抗,而俄羅斯政府也有責任保護他們。他不認為俄羅斯裔在一個統一的烏克蘭裡有未來可言,因為那樣的烏克蘭必然是反俄羅斯人而親西方的。他堅持,唯一的解決之道是分裂烏克蘭。
這一類觀念在2014年的幾年前便被帶進烏克蘭,讓許多人受到感染。他們後來成了「俄羅斯之春」的活動家,俄羅斯之春是俄羅斯民族主義者對頓巴斯地區起義的稱呼,受到莫斯科的指導和資助。他們其中一人是30歲的古巴廖夫。他原是歷史學者,後來改行經商,成了小企業家;年輕時參加過一個稱為「俄羅斯民族統一黨」的極端民族主義組織,也有論者稱之為法西斯組織。2014年4月,在一個有200名活動家參加的聚會上,古巴廖夫當選頓巴斯地區主要城市頓內茨克的「人民市長」。無論是古巴廖夫抑或吉爾金都不認為頓巴斯未來應該獨立建國:他們的願景是讓它成為新俄羅斯的一部分,未來的新俄羅斯當然又會是俄羅斯聯邦的一部分。古巴廖夫把頓巴斯地區的衝突看成反對烏克蘭財閥的革命的一部分,這些財閥就像俄羅斯的財閥一樣,控制了烏克蘭經濟最有油水的部分,引起廣大貧窮人民的嫉妒和恨意。在古巴廖夫看來,該革命也是「俄羅斯世界」與腐敗的西方進行更大鬥爭的一部分。在2014年6月的軍事衝突高峰時期,古巴廖夫這樣告訴頓巴斯地區的民兵:「我們所發動的戰爭得到俄羅斯教會祝福。它是為『俄羅斯世界』而戰,是為『新俄羅斯』而戰。」
當風水成為我們的語言——跟著風水名師的腳步,重訪全球知名景點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無論古今中外,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天⼈地合⼀理念,觀察當地的環境與氣候、為了服務使⽤者的需求⽽建設。
江名萱老師深入研究風水的契機,可以說是因為旅行所帶來的啟發——在旅行至北京故宮的時候,對於整個建築群落的方位、形狀、位置等都遵循著青囊經的原理所設計,有著強烈的感觸。
因此,原本就熱愛旅行的江老師,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走訪世界,考察各地的建築物。他發現,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當地的環境與氣候、使用者的需求而建設,和江老師順應自然的風水概念不謀而合。例如巴黎的聖母院、印度的泰姬瑪哈陵等建築,都能在天人合一的設計下,達到一種平衡、和諧的效果,並且更好地利用自然的能量。
與天對話:巴黎聖母院
「建築物的存在,是要為裡面的人所服務。所以,所謂好的建築風水,其實是應天、應地、應時、應人制宜。」因此,雖然我們可以看到聖母院中央的玫瑰窗,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風水符號,代表光明、能量和生命力;聖母院的塔尖,也象徵著穩定、領導力,以及上達天聽的請求。但更重要的是,屬於宗教建築物的聖母院,為所有信仰著神的人們,所帶來的莊嚴、平靜感受。「聖母院營造出非常強烈的和諧的氛圍,你可以想見當時的設計師,在設計這個建築物及其所創造出來的空間時,所有的考量都是為了讓人的內在可以安靜下來、與天/神對話。」江老師指出。

巴黎聖母院建築風格是哥德式建築,它的建造開始於1163年,耗時超過200年。教堂的尖頂屋頂,不只是融合了各種藝術風格的幾何美學,更代表著天地宇宙之間的聯繫。這種尖頂建築形式,在古代被視為智慧和神聖,有向上流動的能量。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連接聚集天地宇宙之間,讓整個建築物更加神聖,充滿生氣和活力,並為⼈們帶來好運和幸福。
在古代文化的哲學中,太陽代表著宇宙和自然界的秩序、生命和創造⼒、上帝神性力量等等。所以在建築的設計和規劃中,必須要考慮季節的變化,和太陽的位置,以確保光線在建築空間中,可以達到最佳的利用。聖母院的三扇玫瑰花窗,被認為是世界上 最美麗的玻璃藝術品之⼀,當你走進聖母院中,透過玫瑰花窗所照進來的彩色光芒,加上吟誦詩歌的聲音,還有焚燒香料所產生的煙霧,體現了像是引導人們的心靈,通往宇宙智慧神性的力量,彷彿可以治癒和平衡我們的身心。
「整體而言,巴黎聖母院的每一項設計、每一處細節,都讓人感到非常平靜。」江老師又補充道:「這就是好的風水,所帶來的能量。」
深埋於地的愛:泰姬瑪哈陵
談完了聖母院,江老師又繼續分享她在泰姬瑪哈陵的經歷。「如果聖母院是一棟與天對話的建築,那麼泰姬瑪哈陵想要傳達的,則是一份深埋於地的愛。」位於印度的泰姬瑪哈陵,不只是印度文化的代表性建築,也是世界文化遺產之一。泰姬瑪哈陵始建於1632年,耗時約22年完工,在建築風格上,它結合了印度傳統建築和伊斯蘭建築的元素,以白色大理石為主要建材,建築外牆有細密的浮雕和嵌花紋飾,表現了印度文化的細膩和精緻。在陽光照耀下,白色大理石的建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展現出浪漫、華麗的氣息,「但是當你走進泰姬瑪哈陵之後,除了感受到它的莊嚴、神聖之外,還有一份濃烈的愛情。」江老師說道。
蒙兀兒帝國的第五代皇帝沙賈汗,和他的妻子慕塔芝.瑪哈王后深深相愛,即使沙賈汗要前往戰爭的最前線,慕塔芝也會相伴在旁,兩人感情十分深厚。但令人惋惜的是,慕塔芝在1631 年的征戰途中難產而亡,沙賈汗在悲痛之餘,承諾為她建造天上人間、無與倫比的美麗陵墓——泰姬瑪哈陵。

這座象徵沙賈汗畢生激情和財富的美麗紀念物,每年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國內外遊客前來參觀,感受這份愛情的真切。「剛才講到聖母院有尖塔,我們可以注意到,泰姬瑪哈陵的屋頂也是尖頂,同樣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皇帝沙賈汗希望透過泰姬瑪哈陵向上連接,跟他⼼愛的瑪哈王后能夠永恆緊密在⼀起。」泰姬瑪哈陵在風水上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利用水池來達到陰陽平衡的作用。「水是陰性的象徵,而白色大理石所建造的陵墓則是陽性,因此,水池的存在可以平衡建築物和自然環境之間的陰陽能量,創造出和諧的能量和氛圍。」除此之外,江老師也認為在像印度這樣炎熱的地區,利用水池的清涼氣息,撫平人們的情緒、創造安定氛圍,進而幫助人們減輕壓力、放鬆身心。因此泰姬瑪哈陵也是一個「應天、應地、應時、應人而制宜」而建成的建築典範。
傳世六百年之作:北京紫禁城
紫禁城是中國古代明、清兩朝24位皇帝的居所,建於明成祖永樂4年(1406),於永樂20年(1420)完工。占地面積72萬平方公尺,建築面積約15萬平方公尺,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的宮殿型建築,整個建築群給人威嚴而神聖的感覺,是皇權的象徵。雖然紫禁城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但依然保持著它的輝煌和美麗,其中風水的佈局,是紫禁城能屹立不搖至今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年永樂皇帝在建造紫禁城的時候,他要求紫禁城建築佈局形狀和方法,都要符合風水學中的宇宙觀,以及天地人萬物合一的理論。因此,紫禁城的主要建築,都建在南北的中軸線上,這代表著能夠吸收天地間的能量,東西方向的建築物較少,是為了可以利用南北向的通風和自然循環,達到環境的舒適感。
以紫禁城太和殿的設計為例,這個皇帝接近朝臣的宮殿,不僅考慮到太陽的位置、建築物的形狀、360度的方位等等,還有周遭的水源、水流、風向、陽光以及山水環境、生活機能等多個面向。例如太和殿的正門面向南方,就是為了要確保日照充足,可以為太和殿帶來更多的光線和暖氣。而在正午時分,陽光會直射在皇帝的龍椅上,讓這裡充分地接收滿滿的太陽能量。
青囊經中提到:「明地德,立人際,因變化,原始終,此謂之化成。」紫禁城風水設計,是創造出一個巨大的立體空間,裡面有陰陽、南北、前後、東西、左右、內外、動靜、虛實,是因為建築師/設計師能夠將這些元素完美的連結起來,因此成就了永垂不朽的紫禁城。而整個紫禁城的建築群,也因為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呈現出一種高超的的藝術美感。
「如果我們回到600年前,紫禁城建造之初,想必是永樂皇帝將想法、理念,與設計者溝通之後,所誕生的結果。他們當初的偉大理想是什麼?風水方法又是什麼?在整個建造的過程中,永樂皇帝和設計者之間的信任也是非常的重要。作為皇帝,永樂皇帝必須展現領導者的遠見和決策力,但又必須給予設計者充分的自由和支持。讓他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和創造力。如此一來,才能共同完成這件舉世無雙的建築作品。」江老師補充道。
「風水的學問,是全世界共通的,我們東方有陰陽五行術數之源的《河圖洛書》,西方也有由四元素和以太所對應而形成的梅塔特隆立方體。」建築設計最精彩、也是最核心的表現,就在於它如何讓人心的空間、建築的空間、自然的空間、宇宙的空間,互相連結滲透,能量循環不已。對江老師來說,無論古今中外,這些能夠矗立千百年之久的建築物,都是能順應著自然的脈動、四季的變化,讓建築引導著宇宙、自然的能量,為身在其中的使用者所服務,同時創造出最適合使用者的安適環境,使用者自然能夠感到心神平靜,從而展現宏大的精神面貌。江老師也相信,風水的千年智慧,是值得我們現代人細細研究、推廣的一門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