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性公民》:性傾向是否有生物基礎?同性戀是天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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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基因研究頂多能說性傾向具有生物性,距離發現同性戀基因還很遠。同時,先天與後天之間並不是截然二分的,人類行為是先天與環境互相影響的結果。無論是先天或後天,研究性傾向的科學家們看待人類性傾向的多樣性,就像生物多樣性一樣,是生態平衡的展現。
文:王秀雲(成功大學醫學系及科技、醫療與社會研究中心副教授)
性傾向是否有生物基礎?同性戀是天生的嗎?
「同性戀是天生的嗎?」這個問題部分是醫療化與去醫療化爭議的延伸,前述為去醫療化鋪路的科學研究,也是在問關於同性戀成因的問題,有些人認為同性戀者是天生的而企圖尋找生理特徵,有些採取後天(心理)的角度,主張是家庭環境使然,當然也有主張是多種因素形成。生理特徵的研究雖然沒有持續,但是支持先天的觀點仍以其他科學方法尋找答案。如1950年代Franz Kallmann以雙胞胎所進行的遺傳研究,發現同卵雙胞胎中若有一人為同性戀,則另一人必也是同性戀者,但在異卵雙胞胎中,若其中一人是同性戀者,另一人為同性戀者的機率則僅有八分之一。雖然這對於Kallmann而言,似乎是同性戀為遺傳的證明,但對主張後天形成者而言,除非同卵雙胞胎從小就分開養育,否則難以證明同性戀是遺傳的(Massett 1969)。
相對於雙胞胎研究,基因研究與大腦研究可能是更直接的證明,尤其是基因研究。20 世紀號稱是基因的世紀,許多研究致力於尋找生理特徵(如眼睛、頭髮顏色)或疾病(如唐氏症)的基因,但這樣的研究是否也能用在性傾向研究上?1990年代初,腦神經科學家Simon LeVay(1991)及研究基因的Dean Hamer(1993)團隊分別提出性傾向的大腦及基因研究,為性傾向的生物基礎開創了新局,引發廣泛的爭議。LeVay發現男同性戀者與異性戀者在大腦的某區位(third Interstitial Nucleus of the Anterior Hypothalamus, INAH3)的大小有異。Hamer所發現的則是可能與性傾向相關的基因序列(linkage),這頂多可以說性傾向有生物基礎,但與找到同性戀基因(gay gene)是兩回事,也不能論斷性傾向是由基因所單獨決定的,但媒體報導卻是以科學家尋獲「同性戀基因」為題。
同性戀基因研究引起許多批評, 包括研究法、概念及倫理等面向。雖然同性戀團體如全國同性戀科學技術人員組織(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Gay and Lesbian Scientists and Technical Professional, NOGLSTP)對於這個研究為性傾向的不可改變的部分(immutable component)找到證據感到高興,他們認為Hamer的研究有助於為同性戀者取得法律的權利。當時夏威夷的高等法院正在審理同性婚姻的合法性,其考量的依據不是基於於性別歧視或是隱私權,而是遺傳上無法改變的特徵的生物必然性,而應提供少數族群公民權,但是他們也對潛在的優生學問題感到憂慮。
女性主義生物學家Anne Fausto-Sterling與Evan Balaban除了質疑Hamer的研究沒有適當的對照組之外,也指出該研究即使提供相關性,仍不能稱之為成因(causation),也就是說他們反對將之稱為性傾向為基因所決定的(Fausto-Sterling & Balaban 1993)。女性主義社會學者Lupton則認為同性戀基因的研究暗示著將同性戀視為是需要被矯正的偏差,同時也潛在優生學(eugenics)的可能性(Lupton 1995)。優生學的問題也是倫理問題——如果可找到同志基因,那麼就意味著人們可以透過產前基因檢測而找到同性戀胎兒(或是帶有同性戀基因的胎兒),將之人工流產的方式使其蒸發,就像羊膜穿刺技術所導致的女嬰蒸發疑雲一樣。還有人質疑,人類性傾向真的可以如此截然二分為同性戀者與異性戀者嗎?這個問題讓這類同性戀科學研究陷入方法論的困境(Jordan-Young 2010)。最後,多數研究都是以研究男同性戀者為主,無法擴及女同性戀族群。
值得注意的是,反對同性戀科學者認為科學知識可能被用來壓迫同性戀族群,但是同性戀科學的科學家們則抱持著相反的看法——他們認為生物證據有助於提升同性戀者的權益,如上述夏威夷的法院案例。雖然Hamer與LeVay 在他們聯合發表的文章中對於科學的政治性採取比較含蓄的說法,承認科學研究的成果也有可能危及許多個人的自然權利(natural rights),但是後續的討論中,兩人都主張同性戀科學有助於公民權的取得(Hamer & LeVay 1994)。
LeVay的書中針對生物證據能促成的社會改變提出許多討論,他引用心理學實驗指出,如果告訴人們同性戀是先天的,那麼他們會傾向支持同性戀者的基本權利。反之,如果告訴人們同性戀是後天選擇的結果,那麼人們則較可能傾向反同(LeVay 1996)。他也舉例說明某些因宗教信仰而認為同性戀是一種罪惡的保守人士,在接觸相關科學研究之後而改變立場,關鍵就在於他們理解到同性戀不是一種選擇(LeVay 1996)。確實,世界各地以天主教為主的基本教義派,大多主張同志是後天造成的或是選擇的結果,走入此途若非可憐就是可鄙,也因此應被「矯正」。科學家Dean Hamer的辯護也類似,他主張如果科學可以證明性傾向是天生的,那麼將可使同志族群「正常化」,他們的人權也可獲得正當性。
嚴格來說,性傾向有生物基礎並沒有證明什麼。因為人類是生物,我們的許多特徵與行為終究有生物性,問題在於生物性的具體內涵是甚麼。科學家所能找到相對應的基因的生物特徵,大多是生理特徵(如眼睛頭髮的顏色、身高等)或是疾病基因(如糖尿病),但是甚少找到特定行為的基因,因為行為必然是生物與環境互動的結果,無法由單一因素所決定(Rogers 2002)。事實上,無論是Hamer、LeVay或是許多科學家都同意性傾向是先天與後天所共同形成的(Hamer & LeVay 1994)。
臺灣年輕科學家的幕後推手,李長榮教育基金會為優秀青年人才打造走向國際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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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的年輕人才值得更多機會與資源,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作為一個拋磚引玉的角色,除了舉辦李謀偉科學論壇,讓年輕科學家能和國際頂尖大師進行交流,更辦理多項獎助學金計畫,希望能喚起更多人對人才教育的重視,並共同參與其中。
出於對人才培育的重視,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自創立以來,就以推動創新研究思維、促進產業與學術領域的交流互動為核心,開辦各式獎學金計畫與李謀偉科學論壇來幫助年輕世代。其中由李長榮集團總裁李謀偉與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楊賽芬所贊助的「李謀偉科學論壇」(Bowei Research Conference, 以下簡稱BRC),更提供了讓年輕科學家能接觸到各國頂尖學者的機會,接受豐沛的知識洗禮。
李謀偉總裁在麻省理工學院求學期間,模塑了自己對於教育、知識傳授形式的想法。在回國後,更對臺灣年輕學子,因為受限於環境、經濟等條件而無法進一步打開國際視野、接觸到更多領先知識,甚至與世界級專家學者進行交流等,感到可惜。因此李謀偉總裁運用自己的資源,透過主辦BRC,將國際頂尖的科學家,帶進臺灣。

最高度期待的科學盛會,BRC李謀偉科學論壇
2023年舉辦的第三屆BRC,邀請到國際間最重量級的學者群來到臺灣,並交由科學諮詢委員會(Scientific Advisory Board, 以下簡稱SAB)負責推薦講者與規劃整個論壇流程。其中,SAB的主席,同時也是國際知名的化學家——Dr. Ehud Keinan,今年已是第二次參加BRC,他在談及論壇的意義,以及自己為此所投入的心力時,非常懇切地表示:「我人生中很大的一部分,都在為了幫助更多年輕科學家、為他們創造機會而努力,我不求取任何回報,只希望能夠為科學界與科學人才,打造一個更有活力的未來。」Dr. Ehud Keinan表示,當初他向李謀偉總裁建議,BRC應該要往更國際化、更高規格的形式發展,立刻獲得總裁的全力支持。
最初在廣邀國際學者參加時,由於是非常新鮮的嘗試,也不為人所知,許多專家學者們都是在再三請託之下才願意來到臺灣,但是經過了兩屆的經營與鑽研,成果逐漸發酵,BRC在國際間打響了名聲。「這些重要的學者,現在都非常樂意來參加論壇,甚至預約了明年(2024年)要再次來訪,這真的是非常令我們感到振奮和感動。」Dr. Ehud Keinan充滿期盼地說道。

李謀偉總裁也進一步說明BRC的目標,是希望臺灣年輕學子與世界最頂尖科學家的切磋能夠有更多靈感碰撞,並進一步發展為改善人類生活的關鍵。他補充說明,這樣的靈感碰撞,不是大家規規矩矩坐在會議室中就會出現,所以BRC從地點到議程的安排,都跟一般論壇不一樣,參考了美國戈登論壇的作法,選擇一個遠離都市紛擾的僻靜地點,讓所有與會者可以在這裡充分地放鬆、沈澱思緒。
在議程上,除了研討會之外,也會穿插安排休閒活動的交流時段。「我們邀請所有的學者和學生一起去健行、或騎自行車。在藍天白雲下,所有人都在很輕鬆自在的狀態中,自然而然地互動、談天。這是因為我相信,很多的靈感火花,就是在這個時候迸現。」李謀偉總裁認為這樣的安排,提供年輕學子一個跟大師們素面相見的絕佳機會,更是建立友誼、提高交流延續性的最好方法。

化學如何改變人類的生活,分子工程是科技新未來
第三屆BRC的主題為「The Magic of Chemistry」,議題聚焦在「New Frontier of Molecular Engineering – Electronic & Optical Materials(前瞻分子工程——電子與光學材料)」。針對這次的主題,Dr. Ehud Keinan分享,化學是事物的基礎,是滿足人類生活需求的科技中,最重要的元素。科學家發揮想像力,在自然生物、礦物,甚至化學元素中,找到可以模仿的靈感,再利用科學的方式重新整合這些素材,創造出了令人驚嘆不已的成果。
說到本次與會的科學家,Dr. Ehud Keinan興奮地介紹:「他們都是現今世界上,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科學家。」包括諾貝爾獎、普里斯特利獎章(Priestley Medal)、威爾許獎(Welch Award in Chemistry)、沃爾夫獎(Wolf Prize)的得主們,或者擁有實力角逐這些獎項的科學家。
Dr. Ehud Keinan認為,對於年輕科學家來說,最好的刺激就是近距離的接觸這些大師,認識他們、了解他們的故事和思考的方式,從中獲得關於研究、科學、未來的種種啟發。「這是最高的學習,比起念任何理論,或者坐在課堂中記著一頁又一頁的筆記還要重要,你獲得的不只是知識,還有這個知識的發展過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屆BRC所邀請的其中兩位學者,在論壇這段時間分別獲得了國際級大獎。科學諮詢委員翁啟惠院士,以醣科學的開創性研究,榮獲以色列化學學會Medicinal Chemistry Section(MCS-ICS)Barry Cohen藥物化學獎;而Jackie Yi-Ru Ying教授,則是成功將奈米科技與技術醫學結合,榮獲費薩爾國王國際科學獎(King Faisal Prize),成為首位獲得此項殊榮的女性科學家,Jackie Yi-Ru Ying教授在得知獲獎消息後,更俏皮地分享:「BRC is my lucky conference!」

多管道促進人才培育,讓世界看見臺灣年輕科學家
「我認為,對學生來說,不需要去要求他們有創意、有想法,因為這些事情並不是可以透過教導或學習而來的。對有志於從事科學的年輕人來說,只需要有自信,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與目標有信心。」自從15年前Dr. Ehud Keinan第一次訪問臺灣之後,他便時常因為教學或演講再次來訪。在他眼中,臺灣的學生們充滿了可能性,以及對知識的渴求。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希望透過BRC,將大師們帶到臺灣,讓大師的身教和言教,給予學生們更多正面的鼓勵和刺激。
這樣的想法,和對於促進人才培育,無私挹注資源的李謀偉總裁不謀而合,因此這些年來,除了舉辦BRC,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也提供優秀人才更多獎勵管道,例如:優秀學生獎學金、李長榮博士生獎助學金計畫、李長榮碩士生獎助學金計畫等。李謀偉總裁特別提到:「教育是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改變一個社會最重要的動力。」這就是為什麼李長榮教育基金會,將持續推動各種研究活動,提供獎項、獎學金,希望幫助臺灣的年經科學家與學子,在研究與學習的道路上,能夠走得更自在、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