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亞隆《短期團體心理治療》:「此時此地」的理論基礎與兩大階段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促成此時此地與闡明過程這兩者是彼此共生的:要使此時此地團體具有治療作用,這兩者必須共存。在這兩個階段之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依照團體需要,治療師可強調任何一方。
文:歐文・亞隆(Irvin D. Yalom)
帶領團體的策略與技巧:此時此地
在第二章中我已討論過「此時此地」應用於傳統門診病人團體治療的某些基本原則。本章將對住院病人團體治療的帶領者如何有效運用「此時此地」治療原則加以討論。
首先,回想到心理治療中的「此時此地」,其意指將焦點放在當下治療過程中所發生的事件上—亦即放在治療室中的此時(at the present time)、此地(here)所發生的事件上。焦點放在「此時此地」意指不強調(de-emphasize)對個案過去生活史或目前的生活處境加以考慮。請注意!我使用的字是「不強調」。以「此時此地」為焦點並不表示個案過去的生活史或目前的生活情境不相關或不重要。事實上,每個個體都相當程度受其個人生涯或歷練的種種事件所塑造;每個人都必須生活於外在世界中;顯然,有效的治療應該協助個案更順利地適應其真實生活情境。重要的是,團體治療如果只是把重點放在過去,或是著眼於外在生活問題,那麼團體將無法有效協助個案。如將注意力集中於「此時此地」則可以將團體治療的效益發揮得淋漓盡致;「此時此地」可說是小型團體治療的能量源頭。
「此時此地」的理論基礎
- 催化人際學習
為何如此強調「此時此地」呢?以此為焦點對治療能如何貢獻呢?要回覆上述疑問,首先我必須提出兩個基本假設,而這些假設很少有臨床家會不同意。第一個假設是精神病理(psychopathology)在某種程度上或甚至是相當程度上是以人際問題為基礎的。雖然個案來尋求治療時所呈現的症狀有各種不同型態,治療師可做此假設—所有症狀學中都含有人際互動的成分。這也是精神病理學中人際理論的核心假設,它同時導出一個推論—即治療師所要治療的並非外顯症狀,而是隱含其中的人際病理現象。
第二個假設是個案的人際病理現象可以概括地在小型團體治療中重現。不論個案的人際困境為何—是傲慢、攻擊、依賴、貪婪、自戀或任何個體與他人間在彼此建立關聯時所出現的種種不良適應方式—都會在團體治療中的行為上顯現出來。如是,團體為個案人際行為的「生體切片」(biopsy),是團體中每位個案的一個社會縮影。(social microcosm)。
果真有如是的兩個假設,那麼強調此時此地的理論基礎就顯而易見了。要獲悉個案精神病理的本質,治療者毋須由個案的詳細病史來衡量個案的病理狀態,一切治療師真正需要獲得並藉此評估個案人際困境的資訊,都可以在團體的過程中獲得。在團體治療過程中,個案重新展現其不良人際適應型態。尤有甚者,團體中個案的行為會讓許多觀察者提供略不相同的觀點。因此,有相當豐富的資訊蘊藏其中等待治療師去發掘,並使其對個案能有所裨益。經由協助個案明瞭其在別人眼中的模樣,並使個案了解其和團體中他人關聯時所出現的不適應行為,治療師可藉此大致讓個案明瞭他在他們的社會世界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以此時此地為焦點不僅可提供每位個案非常寶貴的資訊來源,它同時也是個案實驗其新行為型態的安全場所。造成個案行為僵硬固著的諸般緣由之一是其執拗的、帶有災難性的幻想:亦即,他們以為如果出現不同行為舉止就會有某些極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例如:一個阿諛奉承、被動性強的人可能隱藏著一種幻想,認為如果他的行動更果斷(譬如:與人意見相左、打斷別人話語、要求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或表達憤怒),他將會嚐到極不愉快的後果(如被拒絕、大肆攻擊報復、愚弄)。如果真要產生改變,必須破除掉這些災難性的幻想。但是破除這些必得基於經驗;那些災難性的幻想並非基於理性,因此不是任何理智上的洞識即可加以消除。
有效的治療機制包括讓個案嘗試這些可怕的行為模式,繼而發現他們災難性的幻想並不會真的實現。如果個案在第一次表現出有主見的行為時,發現被他人接納、受到更多的尊敬和喜愛,而不是憤怒與排斥時,將是相當具有治療威力的一刻。
但是在尋常的社交處境中要嘗試新的行為是極困難的,要冒很大的風險:寶貴的人際關係可能破裂;所依賴的人也許就此離去;無法確信能自他人得到誠實的、「不玩遊戲」的回應。團體治療的此時此地則是實驗新行為絕對安全的場所。團體中的關係是真實的,但同時並不是「為真實而真實」;其他團體成員在此刻對個案非常重要,但是在個案的未來生活中他們不會扮演任何重要角色。更甚者,團體治療的一項基本法則—不論如何,團體成員會不斷地保持聯繫。而治療師的存在更進一步降低所冒的風險;可保證個案會有一支持力量存在,他會監測其行為改變後所帶來的種種回應。
團體治療中的成功很快地可類化到「團體外」的行為上。團體治療師一般假定此類學習的遞轉是自動產生的:個案在團體中嘗試其新行為成功後,便可逐漸在別的地方產生類化的行為轉變。有些個案無法完成這類轉移改變,此時,治療師要投注更多心力在讓個案將團體中所學事物轉移到團體外生活的過程上。
- 催化其他的療效因子
焦點放在「此時此地」不僅可催化人際學習,同時也是可提供團體治療中其他療效因子充分達成效果的一條康莊大道。
凝聚力(Cohesiveness)
如果要在小型團體治療中發展出凝聚力,要先符合兩項準則:
- 成員必須體驗到團體活動對其內在有所裨益。
- 成員必須體驗到團體責任與個人息息相關,並視團體為朝向完成該職責的有效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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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解】在台灣,等一項癌症救命新藥需要等上超過700天,而日本最快只需要60天!台灣人,你真的有「命」等嗎?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等一項救命的藥物,需要多久時間?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健保正式給付生效,如癌症創新新藥等重大疾病藥物,平均需等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日本,則是60-90天內。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生了病,想要用到新研發的救命藥物,病人需耗時等待。台灣人,真的有「命」能等嗎?
2022年中,余苑綺因癌症過世,不僅讓演藝圈許多粉絲與親友不捨與難過,也讓許多同是癌症病友的患者與家屬,感到忐忑不安。余苑綺從2014年罹患直腸癌後,立委余天耗費數百萬就為替女兒挽命,甚至四處奔走希望爭取美國最新的抗癌藥物,可惜最終未能等到就已離世。
看得到卻用不到的救命新藥

事實上,類似遺憾在台灣時有所聞。即使國外屢有救命新藥問世,台灣人卻不一定能使用得到。根據數據顯示,在日、韓、以色列、加拿大等11個高所得國家中,台灣的肺癌存活率在高所得國家排名倒數第四,只有日本的一半;攝護腺癌存活率為倒數第一、乳癌倒數第二,胃癌則輸日本、韓國。若以平均餘命來看,台灣也比日本短少三年。
國人平均餘命、癌症存活率等指標,落後其他國家,健康投資不足也是一大原因。若與鄰近的日本比較,日本整體醫療支出佔整體GDP比例為11%、其中強制性醫療保險支出8.3%、藥費支出2.3%,而台灣則是6.1%、3.5%、1.2%,三者占比皆低於日本。
慢性病、罕見疾病甚至是現今新興癌症治療趨勢,如免疫療法、精準醫療等,亟具突破性、療效更佳的治療,在健保資源有限下,被限縮給付,導致病人只能自力救濟,自掏腰包使用。

為什麼新藥新科技導入台灣那麼難?

健保業務也包含引進新藥及新科技,但為什麼仍讓新藥新科技導入受阻?首要原因就是健保財源不足,進而排擠新藥引進。雖然每年的健保預算相較25年前開辦時的2000多億元,已成長到8000億元,但醫療費用年年成長,仍跟不上如雨後春筍增加的治療項目。台灣整體藥費支出早已偏低,新藥預算更是嚴重不足,不但零成長,甚至還負成長。
財務衝擊下,造成新藥給付審理流程頻頻卡關,許多國外原廠新藥因台灣議價空間小,使得引入時程拉長、健保給付條件越趨嚴格。許多效果良好的藥品,卻因支出費用高,在健保現有預算限制下,只得限縮藥品的給付範圍,讓可使用的病人族群也連帶限縮。
無法與國際治療標準接軌的台灣

新藥納入給付前都得先進行「醫療科技評估」(HTA),意即評估新藥引進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但常常因財務衝擊大,在醫療科技評估(HTA)這關就被擋了下來。依據2019年藥品查驗中心醫療科技評估(HTA)報告顯示,僅3成癌症患者所需用藥能獲得健保給付。
影響的不僅是個人減少延長生命機會,也讓台灣用藥標準大幅落後先進國家。根據統計,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入健保給付生效,如癌症等重大疾病創新藥物,平均審查需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的日本,則是在60-90天內。
尤其,相較於食品藥物管理署核准的藥品適應症,台灣健保給付的藥品適用範圍,因為預算相對限縮,僅部分適應症可以納入健保,未納保之適應症的病人必須自救苦等審核通過。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患重大疾病,可能只有三個殘忍選擇:一是使用既有治療控制病情苦等新藥納保;二是賣車賣房自費使用藥品換取生命延續;三若金錢耗盡最後只能放棄治療。反觀日本,新藥給付不僅時間快速,甚至是依照仿單所有的適應症都給付,民眾可以使用到依照仿單給付的最新藥品。
環環相扣下,台灣標準治療早已和國際嚴重偏離。政府對於台灣醫療政策要有前瞻性的思考,應全面檢討醫療資源利用效率,增加新藥預算以加速新藥新科技納入給付,為台灣民眾謀求新藥可近性及最佳醫療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