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人類學:凡夫俗子為何在情人節捶胸頓足、渴望愛情?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你也可以嘗試以科學理性的方式來研究情人節,假想你是個人類學家,站在觀察對象中間研究這些俗人為何在情人節這天性致勃勃、散盡家財、捶胸頓足、渴望愛情?你還可以再想想,到底是人類選擇了愛情?還是麵包幫你選擇了愛情?
文:楊璿
前幾天是一年一度情人節,不管你是反對、期待還是無感,只要你活在資訊發達的現代社會,情人節的各種提醒簡直無所不在無法忽視。不管是去超市、書店還是餐廳,到處都在幫情人節刷存在感,各種愛心、粉色、巧克力等情人節符碼氾濫成災。有情人的可能摩拳擦掌等著度過這理當浪漫的一天,沒情人的可能找幾個情人代替品(家人、寵物或朋友)吃一頓我他媽不需要愛情也好獨立好自主的自我安慰大餐。
當然你也可以嘗試以科學理性的方式來研究情人節,假想你是個人類學家,站在觀察對象中間研究這些俗人為何在情人節這天性致勃勃、散盡家財、捶胸頓足、渴望愛情?你還可以再想想,到底是人類選擇了愛情?還是麵包幫你選擇了愛情?如果你求知若渴,連等待另一半戴套這種零碎時間都想拿來探索浩瀚的書海,不妨想想到底自己的擇偶標準有沒有比老祖宗進化一點?當你情人節孤單寂寞覺得冷,需要體溫需要擁抱的時候,不妨想想這世界上有許許多多不同社會不是以身體接觸作為主要的浪漫愛情表達方式,有些地方甚至沒有所謂的浪漫存在。就算你有追求者/另一半送你情人節禮物也別高興得太早,“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free gift” 翻翻人類學家茅斯Mauss的《禮物》一書,你可能會後悔覺悟得太晚。
情人節的起源目前最廣泛流傳的還是古羅馬時代,皇帝Claudius II處死了秘密幫人證婚的瓦倫泰(Valentine)基督教士(某些文獻指出有兩位瓦倫泰都被一樣原因處死),為了紀念他們殉道從而演變成充滿愛與希望的溫馨情人節。
但在瓦倫泰之前呢?難道古早羅馬人不需要愛情與紅酒杯嗎?古羅馬人過的不是小情小愛的情人節,他們過的可是放浪形骸的牧神節(Lupercalia)。2月15日當天是古羅馬人的牧神節,這是一個充滿性、血腥與暴力的狂歡節,用動物活祭與隨意大亂交來慶祝春天到來與驅除不孕等惡魔。首先會先獻祭好幾隻代表性的公羊與一隻狗,在額頭上塗抹鮮血,接著會吃一頓大餐,大餐結束後會開始到處裸奔,並且用公羊的一小條皮鞭笞路邊婦女。通常這些婦女會很開心被打到,有時候甚至還會故意暴露肌膚來接受這充滿繁殖能力祝福的鞭打。
牧神節最早的由來已不可考,但是大部分學者相信牧神節跟西元前六世紀的羅馬傳說有關,兩位雙胞胎兄弟Romulus與Remus原本被身為皇帝的叔叔下令殺死,但因為僕人於心不忍偷偷把他們放在籃子裡任水漂流,最後在無花果樹下被樹枝卡住,由一隻母狼哺育他們長大。後來兩兄弟又被牧羊人跟其妻收養,最後長大後上演王子復仇記殺了叔叔成為奠基羅馬的始祖,還上演超級星期天找到當年哺育他們的母狼賜名為Lupercal。
因此牧神節是一個紀念羅馬之母Lupercal與神話中繁殖之神Lupercus的節日。牧神節後來又跟瓦倫泰殉道的節日攪和在一起,教宗Gelasius I在西元五世紀的時候把兩者混在一起慶祝(不過他的本意應該只是把牧神節改成紀念瓦倫泰殉道,而且無意鼓勵充滿激情的愛)。這些無趣的基督徒不再像當年牧神節一樣衣衫不整喝得酩酊大醉大亂鬥,但慶祝愛與繁殖的本質不減(不然怎麼能叫情人節)。
經過好幾世紀的演變,慶祝情人節的活動漸漸的遍佈全世界,到了現在許多地區都在歌誦自由愛情的時代,情人節可以討論的議題也越來越多。演化人類學家發現,雖然現在是一個講求女權兩性平等的年代,兩性的擇偶標準與古早年代原始人的擇偶標準相去不遠。這些擇偶標準奠基於找到理想可以繁殖的伴侶。生理男性尋找的是看起來繁殖能力強的女性,為的是可以延續他的下一代基因;生理女性找的是健康強壯的基因(雞雞?)讓他們的下一代在環境艱困的史前時代可以有更多存活的可能性。當然這樣的說法只是一個人類配對的模糊輪廓,並不代表萌萌歌誦一男一女的邪門歪道就是王道。但或多或少解釋了為什麼大胸部的女生好像比較受到歡迎,肌肉男也總是比孱弱男嬌娥在擇偶市場上有優勢。
有趣的是在現代社會,人們照著繁殖本能找到床伴,但許多時候又竭盡所能地不想真的繁殖。這或許是個好事,依照演化人類學家的說法,一旦人配對成功孕育了下一代,這時腦中會產生父母本能讓人們繼續待在這段關係裡撫養下一代,這樣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優良基因好讓他永世流傳。雖然現在一堆渣父渣母對自己的下一代不聞不問甚至親手摧殘,但社會上的主流還是負責任的人居多(謝天謝地),但也要小心,一旦你們不小心成功繁殖了下一代,你們的生物本能會讓你困在這段單一配偶的關係裡,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再見了Tinder嗚嗚)。
除了生物演變上驅使我們去尋找的愛情,文化人類學家研究的則是對浪漫的愛情吵個沒完。有些學者認為現代人所謂的浪漫愛情都嘛是西方世界搞出來的東西,浪漫愛情在許多社會被視為是禁忌或者奢侈品,只有想要但是不能擁有的才能被稱上浪漫愛情(例如梁山伯與祝英台),多數時候還是找個門當戶對雙方身體健全繁衍子嗣比較快,有沒有愛情都是其次。不過根據1991年幾個相信愛情的人類學家以民族誌的方式調查了166種不同文化是否存在有別於一心衝動想繁殖的浪漫之愛,高達89%的文化透過受訪/受觀察者明確敘述了浪漫之愛的證據,或者這些浪漫愛情時不時出現在各種神話與民間傳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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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