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面試過關斬將見聞錄(上)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十二月已過去,幾乎所有幼稚園招生都放了榜,我這個冒牌怪獸家長當然要出來牙刷(炫耀)一番。
十二月已過去,幾乎所有幼稚園招生都放了榜,我這個冒牌怪獸家長當然要出來牙擦(炫耀)一番。
我不是要過關斬將把兒女送入名校來往自己臉上貼金那種家長,所以下文並非要牙擦地說「我個仔考到入九龍塘名校」,也不是要說「哎呀報十間有八間 offer 我點揀(如何選擇)啊啊啊啊啊」。
事實上,報了N間幼稚園,只有一間肯收我個仔(兒子)。要牙擦的是,這唯一一間,就是我最想送個仔去讀那間。
去幼稚園面試,就像去動物園,不書不快。
【幼稚園甲:玩到你謝(玩弄)】
幼稚園甲是區內老牌學券(香港學前教育資助)名校,有直屬小學,廣受家長歡迎,據聞派表三千份,收表無三千都有兩千。正因如此,申請程序非常繁複,務求篩走不夠耐力的家長。該校只開放一天派表和兩天收表,無論交表還是面試,都要家長和小孩在校外打蛇餅(大排長龍),吸足一個鐘(1小時)廢氣才輪到。
這間學校最大牌在於連放榜通告只刊登兩日:一天在網上,一天在校務處,錯過了就無艇搭(錯過了就沒機會)。
該校招收很多「黃馬褂」,即是在學者弟妹、舊生子弟、教友子弟,以至一切有裙帶關係者。有位老街坊是區內店東,跟校方很熟,聽到有客人提起兒子要報幼稚園,就無厘頭兼熱情地幫人幫到底,把這個孩子順利送進去。
是故我這種三唔識七(全無關係)的walk-in申請,九成九是石沉大海。我在報名後才從街坊口中得知這間學校催谷甚緊,那正是受家長歡迎的原因,不過聽到「催谷」兩個字,我就已經怕怕。話雖如此,既然報了名,那場面試就當是熱身,輕輕鬆鬆鄧梓峰(形容完全沒有壓力),讓兒子見識何謂面試就算了。
原來面試不准家長陪同,把孩子送到課室門口就被老師接進去,有些孩子怕生且不願與父母分離,哭聲震天。兒子一副蠟筆小新的德性,聽到年輕貌美的老師讚他「乜你咁靚仔」(你長得很帥啊),頭也不回就把阿媽遺棄了。隔住玻璃窗,看到兒子有問必答,話頭醒尾(很精靈),識玩識笑,其他同場的小朋友都面試完畢被帶離場了,老師還未捨得放他走,最後老師例牌送一包餅,兒子笑住攬到實(抱緊)。
這場面試,雖然阿仔無十個叻都有九個(十拿九穩),但最後當然是沒有offer。有家長在放榜前說:「打定輸數啦(要有失敗的心理準備),當花四十元(報名費)排隊買包餅囉。」
【幼稚園乙:這些機會不是我的】
綜合街坊意見,幼稚園乙在區內名氣比幼稚園甲更勁,如果孩子入到幼稚園甲,家長會覺得自己高了兩吋的話,入到幼稚園乙就肯定要高四吋了。(不過其實出了這區就根本沒有人聽過這些幼稚園的名字……)
幼稚園乙不搞開放日又不搞簡介會,我單靠道聽途說,除了分派的小學學校不錯外,好在那裡,還未問個清清楚楚。總之就是很多人去報名,於是我又跟隨羊群交表。
排了一個鐘隊才交到表,得到的面試日期排得很遲,即是「熱身價值」是零,而且簡介資料指去年七成學位都派了給「黃馬褂」,要在二千個小朋友中脫穎而出成為三成「街外客」(非黃馬褂),難過登天。是故寧願慳番啖氣(不費神),缺席這場面試。
【幼稚園丙:你戒了片未?(是否不需再用尿布)】
幼稚園丙是屋邨學校,平民大眾化。有家長嫌屋邨學校cheap(不夠高級),我倒是覺得這種學校因加租被逼遷的風險最低,不怕孩子忽然無書讀。況且跟草根小朋友做同學,孩子見識世面會更廣,不怕變「離地」中產港孩。
問題是,甫進校門,老師扔下一份問卷,問孩子自理能力如何,上至進食,下至如廁,鉅細無遺。我比較老實,孩子做到就剔(填寫)「做到」,做不到就剔「做不到」,可能因為這樣,即使面試時乖乖坐定有問必答,最後仍是不獲取錄。
面試於年底進行,孩子當時只有兩歲多,真正上學翌年九月的事,就算面試時未戒到片、未能自己進食的孩子,大半年後開學時都會做到,校方以此為甄選標準,街坊普遍認為要求太高。
幼稚園甲乙丙都未打先輸,阿仔(兒子)隨時無書讀(未能入學讀書),怎麼辦?下回待續。
Photo Credit: Abhiney CC BY SA 3.0
責任編輯:周雪君
核稿編輯:楊士範
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齊柏林空間最新特展《覓城》,以「候鳥視角」探訪城市的肌理,訴說一座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齊柏林空間自2019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見山》、《逐岸》、《映河》三檔展覽,累積近6萬人次參觀。
「城市,總是無怨無悔,接納來自四方的人,概括承受各種夢想。人與城,由無數自我構成;人與城,心跳同步,緊緊連動。」
吳念真在展覽預告片中,以溫暖樸實的配音,邀請大眾走進齊柏林空間特展《覓城》(The City, The Flâneur ),透過齊柏林導演的攝影作品,以「候鳥視角」飛越山巒,探索一座座城市的肌理,亦從嶄新的俯瞰視野,發現家鄉城鎮潛藏的心跳脈動。
城市,是人們共同生活的地方,包容形形色色的日常風貌。在本次齊柏林空間《覓城》特展中,觀者不僅能欣賞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的作品,更可看見作家鄧九雲、設計師張溥輝、攝影師陳敏佳、社會學家李明璁等協同創作者,透過自身的觀察與詮釋,與齊導的攝影作品展開對話,並再次交織出不同風貌的故事。




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