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志願十年後爆炸徵稿】醒醒吧!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喜歡英文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在一個對於未來完全茫然的情況之下,「從事社會工作」這一個可能,又再度跑進了自己的腦海中。而那一年,我已經29歲,距離上一次填志願,已經過了將近10個365天了。
文:楊皓鈞
我是在國中二年級的時候確定了自己想要成為英文老師的志向,卻也因為在選填志願上的缺乏遠見思考,導致邁入而立之年的自己重新成為了「高年級大學生」。而現在回頭看看當年執意要主修英語的自己,當年的一意孤行、意氣用事,也導致了自己在生涯發展的路上吃了不少悶虧。「醒醒吧!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喜歡英文」是我最想送給當年填寫志願的自己。
以為自己很喜歡英文的想法,是從國中一年級下學期開始慢慢發芽的。好笑的是讓這個非理性想法根深柢固的原因,是來自於想要躲避數學的念頭。當時自己的數學成績糟糕到了極點,幾乎沒有一次考試是高於30分的。偏偏父母親、師長甚至是同學們,都非常喜歡針對數學那一科去批評或者嘲諷,正值叛逆期的自己毅然決然地立志成為一位「放棄數學也能夠好好生存的人」。剛好當時國中的主科除了數理之外就是英文這一科,於是自己下定決心要從英文這一科去努力發展。這個決定,也開啟了自己與英文長達15個年頭的共處。
當時的自己真的天真地以為,只要專精在英文這一科就天下無敵了。於是便把所謂的英文好給定義在對於國中文法的專精,以及寫得出翻譯還有合併句子改寫。當時的自己一心認為,可以進到學校成為一位英文老師。
國中的基本學力測驗徹底地反映了當時自己的叛逆,英文只錯一題而數學只對一題的結果,讓自己和高級中學無緣。於是,我便選擇了五專的應用外語科。看似多了全心全力專攻於自己最喜歡的英語上面,我卻也開始慢慢思考自己真正有興趣的究竟是什麼?面對將英語拆解成聽、說、讀、寫四大專精的課程,或許仍然得心應手,卻也慢慢找不回國中時為了證明自己「數學不好仍然有其他發展」的那種心態和衝勁了。
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有幸讀到了一本青少年犯罪紀錄的報導文學。這本書的結局,很簡單地告訴了我們這群青少年最後入獄服刑的下場,卻在我的心中造成了非常大的震撼。我開始慢慢去思考,究竟這群青少年的原生家庭出了什麼問題?這群青少年犯了滔天大罪當然是應該要接受懲罰,但難道家長都不用出面負責嗎?
長久以來在唸英文的過程,我只不過把英文當作是一個工具或者是科目去看待。這次因為這群犯罪青少年的故事,讓我開始認真去思考許多事情,這樣的狀況在自己的求學歷程中是前所未見的。
於是,我開始搜尋助人專業的相關科系。當時看到了東海大學社會工作學系,裡面提供青少年以及家庭相關的教育和輔導課程。我深感興趣,也下定決心要對助人相關工作有了更深的了解。然而在這個時候,家人的不理解以及自己對於國立大學的迷思,造成了我在生涯發展這一條路上又再繞了一大圈。
五專快要畢業之前,我跟家人分享了自己想要讀社會工作或者是輔導諮商的想法。過去總是不看好我只專精於英語這一科的父母親,態度反而有了180度的大轉變。他們不清楚助人相關工作的內容,認為當社工就等於是在當志工。而且不懂為什們家裡明明沒有人從事心理輔導相關工作,我卻突然想往這個領域發展?
父母親當時認為,自己主修英語這一科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實在不應該就這樣放掉。而且那個時候大自己兩屆的表姊,也是五專的應用外語科畢業之後,順利考上了國立科技大學的應用英語系,我爸爸就一心非常希望我跟表姊一樣考上那所學校。
現在往回看這將近10年前的事情,我才悟出了在選填志願上非常重要的一些道理。首先是對於一個自己感興趣卻又不夠了解的領域,努力蒐集相關資訊是非常重要的一步;緊接著是台灣父母常有的國立大學迷思,事實上最適合自己的才會是最好的。
專科畢業之後,我果然照著父母親的期望,推薦甄試錄取了那所國立科技大學的應用英語系。當時考上之後,我確實是被「國立」這兩個字給沖昏頭了,從小學業成績便不理想的自己,居然也能就讀國立大學。這樣的想法讓當年的自己毫不猶豫地報到就讀,而這確實是一個大錯誤的開始。因為這所學校只贏在國立兩個字,其餘我所需要的資源完全沒有。
渴望成為一位學校老師的自己,讀到了沒有提供師資培育的學校。想要多多了解社會工作或者是輔導諮商,偏偏科技大學裡面只提供工業和商業相關領域。
科技大學2年很快地畢業了之後,我才赫然發現沒有一張合格教師證,是沒有辦法參加教師甄試,進而進入學校任教的。雖然我在英語方面的證照也不少,然而我卻也只能一直從事一年一聘的流浪教師工作。在這個過程當中,我也曾經到補習班任教英語。那一段長達6年的時間,我白天在學校當英語代課老師,晚上又去補習班兼課。到處兼課其實讓我的收入和同年紀的人相比並不少,然而卻也擺脫不了不穩定以及沒有長遠性的事實。
想成為學校老師卻苦無教師證的自己,其實空有英語能力是發揮不了什麼作用的。父母親原本期許自己應用英語系畢業之後,能夠往商用英文或者是國際貿易方面去發展。畢業後投身在英語教學界的自己,卻完完全全是個商業方面的門外漢,空有英語能力卻不懂會計、經濟甚至是國際貿易,讓自己連轉換跑道都不容易。繼續做流浪教師,則非常有可能在10年、20年之後因為少子化而沒有任何職缺。
事實上,如果自己願意硬著頭皮進入補教界,或許今天又會是不一樣的天空。然而以兼職老師的身分在補教業闖蕩的這幾年,我非常清楚自己完全不適合裡面的生態。對我而言,教育應該是訓練學生獨立思考甚至是解決問題的管道,絕對不會是建立在商業利益,或者是訓練出考試無往不利的機器頭腦上面。我並不想要自己後半輩子的人生,是只能用逼著學生背單字、考高分,甚至是想盡辦法慫恿每一個人來補英文的方式,來生存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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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