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人瑞孫立德如何「慎防兩失」:出門騎單車、閒坐時也練腿力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即使年歲漸長,也沒有阻礙他探索世界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為自己找的享樂方法,「物質享受是有限的,只有知識享受才是源源不絕。」有所追求,日子就不無聊,生命不再是漫漫長夜,而是璀璨白晝。
文:陳怡如|攝影:陳鴻文
這天,孫立德騎著小曾孫的單車前來受訪。若不是事先已知孫立德是百歲人瑞,眼前面色紅潤,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的他,看來頂多是「八年級生」而已。
今年將過102歲生日,他不僅身體硬朗,每天騎單車代步,還思緒清楚,尤其記憶驚人,說起過去發生的人事時地物,甚至連吃飯、購物的金額都記得一清二楚。他說得一口流利英文,還懂最新的3D列印和AI人工智慧,聽他談話,實在是驚喜連連。
但若問起孫立德的長壽秘訣,光是聽他分享生活習慣,就令眾人大呼意外。他晚睡、吃宵夜,喝咖啡要加三包糖,不忌口還喜鹹嗜辣,牙口很好食物無「脆」不歡,完全顛覆一般人的養生觀念。
睡得好秘訣:先睡心、後睡身
「我的成長過程,沒有選擇,以前是不得已,後來就習慣了!」孫立德笑著說。他出生於官宦之家,家裡曾有9個傭人,後來經歷戰爭,物質條件瞬間歸零,所以他不忌口,有什麼就吃什麼,晚餐吃得早,所以睡前一定得吃宵夜;以前打仗沒法燒熱水,讓他至今每天都洗冷水澡。
孫立德享受夜晚的閱讀時光,晚上11點多才就寢,有時更晚。對他來說,晚睡不是問題,仍舊睡足時間,更重要的是睡眠品質,很多人睡覺時還煩惱明日工作,結果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關鍵是要先睡心,後睡身。」
「上床以前跟自己說:end of the day,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孫立德一生創立8家企業,涵蓋螺絲、自行車、手機零件等行業,至今仍是4間公司的董事和董事長。即使工作忙碌,但從前他下班後,回家第一件事是問太太、小孩回來了沒,從不問有沒有信件或電話,「這些事今天已經無法處理了,如果有問題非考慮不可,你還睡得著嗎?」
慎防失能!出門騎單車、閒坐時也練腿力
孫立德不拘泥世俗的養生細節,卻自有一句名言:「慎防兩失,安享餘年。」他口中的兩失,就是「失能」和「失智」,「年紀大的人,失能跟失智才是真正痛苦。」

說起失能,孫立德很有危機意識。他的外公不到60歲就中風,舅舅也在40多歲時中風,從小他就當外公的拐杖,每天陪他散步,「我能感受他們的痛苦,告訴自己將來要警惕。」
「如果不能動,有多少鈔票都沒用。不是說不失能,但至少可以想辦法預防,讓失能不要來得太早。」所以孫立德非常重視運動,從不偷懶,即使家裡有車,但他從20多歲到現在,每天都騎單車出門,還曾從台北市區騎到故宮博物院跟天母,「我的目的是要運動,而且平常汽車一開,該看的風景都沒看到,有時候是用單車來enjoy生活。」眼神閃過一份豁達。
平日坐在椅子上,手腳也沒閒著。兩條腿舉起用力練肌力,或是抓緊手腕旋轉,訓練手勁。採訪當天,他自信地要跟攝影比腕力,還叫我們捏他的大腿,保證肌肉是硬的,「老人怕摔跤,就怕手撐不住;但我不怕,因為我手有力呀!」
他更在50歲後學打桌球,從買書自學、勤練手勢的門外漢,到4年後成為飛駝隊國家教練,帶領球隊連獲3屆全國冠軍,「所有乒乓球的動作都是空氣力學,我是學航空工程的,我來玩這個,別人就沒戲唱了。」他笑著說。直到現在,他仍每週打球2、3次,太弱的對手他還沒興趣陪玩,常被不認識的球友說,這個百歲老先生怎麼這麼厲害!
拒絕失智!把知識當享受,肯花時間就記得住
對付失智,孫立德則靠旺盛的求知慾。他興趣廣泛,不僅大量閱讀,還不限語言,在月薪只有300元時,每月就已花15元訂購美國《時代雜誌》,最高紀錄一個月訂購五份英文雜誌,至今仍是《經濟學人》的長期訂戶,「你不要問我今天念書了沒,要問我上一個鐘頭念書了沒。」他得意地說。
他極度享受挖掘知識的過程,「知道愈多東西以後,愈感覺不夠,怎麼還有東西我不知道?就愈想讀下去。」孫立德有了知識卻不張揚,用他的話說,他一直保持「be prepared」的狀態,在年輕時也為他贏得不少工作機會。
即使年歲漸長,也沒有阻礙他探索世界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為自己找的享樂方法,「物質享受是有限的,只有知識享受才是源源不絕。」有所追求,日子就不無聊,生命不再是漫漫長夜,而是璀璨白晝。
對他來說,這些知識,不是書上的抽象文字,而是紮實刻在腦中的記憶,「最好訓練記憶的方式就是『濃縮』。」比如孫立德寫書法,會把喜歡的句子寫下來;或是把知識化為心得,講述給旁人聽。
「對新的東西要有興趣,老的東西也不能忘記。」他時刻訓練腦袋,反覆閱讀古文。當我們隨意以《出師表》舉例,他立刻不假思索從第一句「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開始念出原文,不輸錄音筆的記憶力,讓人吃驚!
「記憶有兩種方式,一是『repeat』,重複幾次;二是『relate』,想關聯性。這要訓練,不要急,年紀大了反應自然慢。」
他認為,這些對付失能、失智的辦法一點都不難,關鍵是肯不肯花時間做。

減少負面情緒,將心比心
除了維持身體機能的硬道理,保持心情愉悅也很重要。
他認為,生氣、抱怨、埋怨等負面情緒,都是和自己過不去,如果今天有人對你不好,「首先那是你(主觀)認為的;第二要倒過來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是不是受到壓力或遇到不得已的情況,假設你是他,可能也會這麼做。」
孫立德還記得,50多年前,有個朋友借了三萬元支票,卻偷用他的印章當背書人,結果朋友沒還錢,竟讓孫立德被法院通知違反票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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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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