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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石濤《葫蘆巷春夢》的台南隱喻:異化、惡臭與情慾交織的現代化地景

葉石濤《葫蘆巷春夢》的台南隱喻:異化、惡臭與情慾交織的現代化地景
示意圖,非葫蘆巷|Photo Credit: 大雄 汪 CC BY-SA 2.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本文將以葉石濤的短篇小說《葫蘆巷春夢》為例,分析文本的環境描述中關於台南的特徵與意義。葉石濤透過小說角色下班後的異常心境,逼近現代人在工作與休閒的分離之後的異化景象。

小說裡,當銅鐘哥從現在運河旁的──舊時的城市邊緣──工廠走回租屋處時,呈現了以下描述:

那夜月光如水。我從塑膠工廠做完工回到葫蘆巷來。皎潔的月光正流瀉在關帝廟的琉璃青瓦上;那青瓷雕塑的龍昂然翹首彷彿在一片波光粼粼中隨波逐流,這使我心裡起了悠悠飄然之感⋯⋯依稀覺得水銀似的月光光暈在我的頭腦裏旋轉不停,而在心窩裏猛地有許多隻愁蟲咬得直淌血,我重又憶起亡妻豐滿的乳房和深凹的肚臍,光潔的大腿,但我竟想不出她有何種臉形了⋯⋯當我經過茉莉小姐房門前時,我發現她的房門虛掩著,門際瀉出一樓橘黃色的光線,我知道她已經回來了。[4]

葉石濤透過銅鐘哥在下班後的異常心境,去逼近一個現代人在工作與休閒的分離之後的異化景象,現代人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具有慾望控制能力的失能者,尤其是當主角鐘銅哥發現茉莉小姐倒臥在地時,他突兀地作出了以下舉動:「⋯⋯仍然解開她的上衣,把耳朵凑近她的胸部,仍然聽不清她的心臟是否仍在鼓動,倒是聞到一縷幽香,感覺到她柔軟乳房的溫熱。」

最後葉石濤提到:「我們一切的不幸和厄運皆由腳跟離地飄泊、懸盪而引起的。」他對比了一個農村與城市相對的空間結構,並且將這個概念所反映的葫蘆巷串連起神祕、惡臭並且與情慾相關的地景。這些地景推導出了一個現代人的失能,但是作者沒有試圖解決這個問題,他只悻悻然地提到:「人類只不過是被偏見和愚昧所操縱的可憐魁儡罷了⋯⋯我憤然朝向黑暗裡蠕動著的豬仔扮了個鬼臉,躡手躡腳地登上樓梯。」

他所提出的正是關於現代人的形象描寫。而小說裡的台南不是某種打卡聖地,也不是政治口號下的提款機式場景,小說裡的台南便是日常生活中現代人懷揣著夢想與生活搏鬥的現代都市空間。每當國家及媒體試圖透過其宰制性霸權,訴說著其實我們並不熟悉的故事時,每當饒富趣味並且日復一日充滿神秘的「日常生活」,開始沾染上了「日常」生活的特徵時,真實的地方空間總還是擁有許多想像的可能性。

台南作為一種隱喻,反映的便是城市改變的過程與現代生活的異化經驗;現代化的時代裡(包括今日),城市中的市民是定義空間的主體,現代的日常生活也正是我們喜愛以及厭惡的一切根源。當我們詢問台南的真實空間為何的同時,答案便存在於人們真實的日常生活當中。

參考資料

  1. 《葉石濤全集-小說卷二》,葉石濤,國立台灣文學館,p.274
  2. 《葉石濤全集-隨筆卷一》,葉石濤,國立台灣文學館,p.111
  3. 《葉石濤全集-隨筆卷二》,葉石濤,國立台灣文學館,p.117
  4. 《現代小說概論》,張堂錡,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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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眼底城事授權刊登,原文發表

責任編輯:游家權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