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製造出玻璃心世代?》:大學教授們嚴重左傾,會對學生有哪些負面影響?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嬰兒潮世代的教授相反。他們在種族和性別上更加多元,可是在政治立場上較不多元。他們很多人深受一九六○年代社會抗議浪潮影響,為了持續推動社會公義和社會進步價值,很多人選擇進入學界,在社會科學和教育領域奮鬥。
文: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葛瑞格・路加諾夫(Greg Lukianoff)
【第五章 獵巫】
(前略)
增進團結還是擴大分歧?
對需要攜手合作或投入戰鬥的團體來說,團結是好事。團結帶來信任、團隊合作和彼此相助,但它也容易造成團體迷思,讓人獨尊正統,對挑戰集體望之卻步。團結有礙於群體追求真理,追求真理也有礙於群體凝聚團結。希臘史學家修昔底德(Thucydides)兩千年前就發現這個道理。在公元前五世紀那戰爭與革命頻仍的年代,他講過:「有方方面面了解問題的能力,代表一個人完全不適合投入行動。」
意見不一對學者群體之所以那麼重要,原因正在於此。教授跟每一個人一樣,也是有缺陷的思考者,也強烈傾向相信自己的看法是對的。每一位學者都有確認偏誤(confirmation bias)的問題,亦即傾向積極尋找能確認自身既定主張的證據。大學最美好的特質之一是:若能運作得當,它們可以成為學者之間相互消除確認偏誤的社群。雖然教授們常常無法看出自身論證的缺陷,但其他教授和學生可以協助他們找出弱點,學者的社群因此得以判斷哪些主張經得起檢驗。我們將這個過程稱為「制度性消除確認」(institutionalized disconfirmation)。這裡的「制度」指的是全體學界或學科(如政治學),它保證每份以研究發現為名發表的文章——當然還有經過同儕審查的論文——都已通過挑戰和審查。雖然制度無法保證文章正確無誤,但它的確讓我們有理由相信:通過制度檢驗的文章,比政黨智庫、公司行銷或你那好發議論的阿伯更加可靠。正是因為有制度性消除確認的機制,大學和學者群體才有仲裁事實問題的權威,所以他們有資格認定某些疫苗是否導致自閉症增加(否),或是為消除貧富兒童成績落差而設計的社會政策是否有效(有些有,有些沒有)。
可是,如果一所大學或某個學術領域的人都站在同一陣線,每個人的確認偏誤都一樣,會產生什麼結果呢?——會毀了消除確認過程。研究顯示:審到與自身政治立場一致的論文和研究計畫,審查者比較容易接受或通過補助;相反地,審到與自身價值或理念不合的論文和研究計畫,審查者的態度就較具批判性。在某種程度上,這正是很多學術領域從一九九○年代開始發生的事,對今日大學文化產生千絲萬縷的影響。
不令人意外的是,整體而言,教授們立場傾左。藝術家、詩人和愛看外國電影的人也是。與政治左派關聯最強的性格特徵之一是對經驗開放,這樣的人渴望接觸新的概念和經驗,也更有興趣改變傳統安排。另一方面,軍人、執法人員和把房間整理得有條不紊的學生傾向右派(真的,只要掃一眼床頭擺的照片,差不多就能猜到一個人的政治立場)。社會保守派對經驗的開放性通常較低,但責任感較高。他們喜歡事情有條有理、可以預測,他們更可能準時赴會,也更容易看出傳統安排的價值。
所以在自由社會裡,絕不可能每個職業的人都左右兩派各佔一半。教授們通常傾左,人文和社會科學界尤其如此。在牽涉政治議題的領域裡,只要不傾左的教授足以讓制度性消除確認繼續進行,就沒什麼問題。左右派人數比在二或三比一,應該就足以維持制度性消除確認。二十世紀大多數時間的人數比差不多也是如此。
圖5.1是教授們(橫跨各領域)在一份調查中自述立場的百分比,上方的線是自認左傾者,下方的線是右傾者,中間則是「中間路線」。左右比在一九九○年代早期大約是二比一。我們找到的研究不多,但能一路追溯到二十世紀中期,結果發現教授們通常左傾、投民主黨,但不同陣營的人數差距不算太大。不過,情況在一九九○年代晚期快速轉變。當時「最偉大的世代」(Greatest Generation)的教授開始退休,位置由嬰兒潮世代填補。到二○一一年,左右派人數比已達五比二。「最偉大的世代」的教授絕大多數是白人男性,打過二次大戰,再透過協助他們回到戰後生活的法案接受高等教育。這波學者中有很多共和黨和保守派。
嬰兒潮世代的教授相反。他們在種族和性別上更加多元,可是在政治立場上較不多元。他們很多人深受一九六○年代社會抗議浪潮影響,為了持續推動社會公義和社會進步價值,很多人選擇進入學界,在社會科學和教育領域奮鬥。
牽涉社會公義議題的領域之所以人數比急速變化,這就是原因所在。喬的學術領域是心理學,從一九三○年代到一九九○年代中期,這個領域的左右派比例是二比一到四比一之間,可是它從一九九○年代中期後迅速攀升,二○一六年已達十七比一。在人文及社會科學其他核心領域,左右派人數比幾乎全都超過十比一。這種失衡情況在新英格蘭名門大學更嚴重。人文和社會科學領域的唯一例外是經濟學。有一份對教授選民登記的研究顯示:經濟學教授的左右派人數比是四比一,相對算低,政治多元性還足以進行制度性消除確認。
一旦教授之間失去政治多元性,學術研究的品質和嚴謹也會跟著打折,處理政治議題的領域尤其如此。二○一五年,包括喬在內的六位社會科學家曾合寫學術論文,解釋原因何在。舉例來說,當某個領域缺乏政治多元性,研究者往往容易囿於成見,一起鑽進能確認他們共同觀點的問題和研究方法,忽視無法提供這般支持的問題和方法。
【圖解】在台灣,等一項癌症救命新藥需要等上超過700天,而日本最快只需要60天!台灣人,你真的有「命」等嗎?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等一項救命的藥物,需要多久時間?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健保正式給付生效,如癌症創新新藥等重大疾病藥物,平均需等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日本,則是60-90天內。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生了病,想要用到新研發的救命藥物,病人需耗時等待。台灣人,真的有「命」能等嗎?
2022年中,余苑綺因癌症過世,不僅讓演藝圈許多粉絲與親友不捨與難過,也讓許多同是癌症病友的患者與家屬,感到忐忑不安。余苑綺從2014年罹患直腸癌後,立委余天耗費數百萬就為替女兒挽命,甚至四處奔走希望爭取美國最新的抗癌藥物,可惜最終未能等到就已離世。
看得到卻用不到的救命新藥

事實上,類似遺憾在台灣時有所聞。即使國外屢有救命新藥問世,台灣人卻不一定能使用得到。根據數據顯示,在日、韓、以色列、加拿大等11個高所得國家中,台灣的肺癌存活率在高所得國家排名倒數第四,只有日本的一半;攝護腺癌存活率為倒數第一、乳癌倒數第二,胃癌則輸日本、韓國。若以平均餘命來看,台灣也比日本短少三年。
國人平均餘命、癌症存活率等指標,落後其他國家,健康投資不足也是一大原因。若與鄰近的日本比較,日本整體醫療支出佔整體GDP比例為11%、其中強制性醫療保險支出8.3%、藥費支出2.3%,而台灣則是6.1%、3.5%、1.2%,三者占比皆低於日本。
慢性病、罕見疾病甚至是現今新興癌症治療趨勢,如免疫療法、精準醫療等,亟具突破性、療效更佳的治療,在健保資源有限下,被限縮給付,導致病人只能自力救濟,自掏腰包使用。

為什麼新藥新科技導入台灣那麼難?

健保業務也包含引進新藥及新科技,但為什麼仍讓新藥新科技導入受阻?首要原因就是健保財源不足,進而排擠新藥引進。雖然每年的健保預算相較25年前開辦時的2000多億元,已成長到8000億元,但醫療費用年年成長,仍跟不上如雨後春筍增加的治療項目。台灣整體藥費支出早已偏低,新藥預算更是嚴重不足,不但零成長,甚至還負成長。
財務衝擊下,造成新藥給付審理流程頻頻卡關,許多國外原廠新藥因台灣議價空間小,使得引入時程拉長、健保給付條件越趨嚴格。許多效果良好的藥品,卻因支出費用高,在健保現有預算限制下,只得限縮藥品的給付範圍,讓可使用的病人族群也連帶限縮。
無法與國際治療標準接軌的台灣

新藥納入給付前都得先進行「醫療科技評估」(HTA),意即評估新藥引進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但常常因財務衝擊大,在醫療科技評估(HTA)這關就被擋了下來。依據2019年藥品查驗中心醫療科技評估(HTA)報告顯示,僅3成癌症患者所需用藥能獲得健保給付。
影響的不僅是個人減少延長生命機會,也讓台灣用藥標準大幅落後先進國家。根據統計,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入健保給付生效,如癌症等重大疾病創新藥物,平均審查需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的日本,則是在60-90天內。
尤其,相較於食品藥物管理署核准的藥品適應症,台灣健保給付的藥品適用範圍,因為預算相對限縮,僅部分適應症可以納入健保,未納保之適應症的病人必須自救苦等審核通過。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患重大疾病,可能只有三個殘忍選擇:一是使用既有治療控制病情苦等新藥納保;二是賣車賣房自費使用藥品換取生命延續;三若金錢耗盡最後只能放棄治療。反觀日本,新藥給付不僅時間快速,甚至是依照仿單所有的適應症都給付,民眾可以使用到依照仿單給付的最新藥品。
環環相扣下,台灣標準治療早已和國際嚴重偏離。政府對於台灣醫療政策要有前瞻性的思考,應全面檢討醫療資源利用效率,增加新藥預算以加速新藥新科技納入給付,為台灣民眾謀求新藥可近性及最佳醫療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