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武器》:沒有足夠雄性可交配,母水雉演化出銳利翼角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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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雉中,沒有足夠雄性可供交配,雌性便會為繁殖機會而戰鬥。在牠們的世界裡,是性擇驅動母水雉演化出銳利的黃色翼角,而不是來自於掠食者或獵物造成的選汰壓力 。
文:道格拉斯.艾姆蘭
水雉很奇特,尤其是牠身上的武器。黑色細長身體搭配黃色鳥喙形成了鮮明對比,翅膀上的角質鞘構成了黃色細長的翼角(spur),前額上那幾摺無毛的肉垂看起來像是黏了一塊嚼爛的桃紅色泡泡糖在頭上。我正在觀察的這隻母鳥,身上翼角特別大,從翅膀的肘關節處各長出一根,她靜悄悄地邁開細長的腿, 踏著碎步。她纖細的腳趾張開時約十幾公分,走路姿態讓人聯想到狂歡節中踩高蹺遊街的人。
我稱這隻母鳥叫「紅藍白右」(以她右腿上的彩色環帶來命名),她正在自己的地盤巡視她四個配偶的巢。要接近她的地盤很困難,我們得從獨木舟上隔著一段距離觀察。水雉會守在寬廣熱帶河流的水生植物上。巴拿馬人稱牠們是「耶穌鳥」,因為牠們看起來像在水面上行走。
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牠們踮起腳尖,踩在漂在水面的「墊子」上,每一步都將重量分散在纖細的腳爪,在上下擺動的水芙蓉和風信子上保持平衡。大多數掠食者都到不了水雉那裡,當牠們踩在這層薄薄踏墊上時,都會沉到河裡。但長吻鱷和短吻鱷就不同了,牠們會從下方游過來,從漂浮水生植物中冒出來,捕捉水鳥。

清晨陽光打破了查格雷斯河(Chagres River)河面上的濃霧,我們在巴拿馬運河水源處,附近熱帶森林的熱氣正緩緩上升。此處溼度令人無法忍受,還有吸血蠅不斷攻擊腳踝和腳底。我們蜷縮在獨木舟裡,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我正拿著雙筒望遠鏡,手肘固定在小舟發熱的鋁質輪輞上,在穩定住我的視野之際,滿身汗水已滴落到手臂。
父親坐在我身後,透過賞鳥單筒望遠鏡窺視水鳥。我們之間放了一支搖搖欲墜的三腳架,望遠鏡已經對準了其中一隻公鳥,牠今天早上剛孵出四隻雛鳥。父親是研究鳥類行為的生物學家,在1987年的這個上午,他正於巴拿馬展開一項多年研究計畫,題目是水雉的交配行為。我才大二,但渴望冒險,於是我到甘博亞去協助他為期一個月的野外工作。
每天早上,我們開車到河邊的一棵樹下,一艘老舊獨木舟被我們拴在樹下。在我們將水、午餐、披風、手寫板和望遠鏡放上船後,便往上游划行約1、2公里,越過巨大的運河水道往另一邊去,那裡河面渦流處漂浮著一些團狀物,但就像河中的小島一樣穩固。父親會用腳環標示大多數已取得一席之地的鳥,也就是能固守珍貴植物房產的那幾隻,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窺視鳥演員在此一旋轉漂浮舞台上的生活。
今天早上,那隻紅藍白右再次和其他鳥起了衝突,就跟以往一樣。一隻腳上沒有腳環的母鳥從鄰近海岸線衝過來,躲在一隻公鳥後面的風信子葉叢中,但占領這塊領土的紅藍白右立即察覺到異樣,向牠逼近。現在,兩隻鳥面對面,正在打量彼此。牠們俯身低頭,翅膀上的翼角馬上從兩側露出來, 雙方都緩慢地繞圈,迴避對方。然後紅藍白右展開突襲,跳躍到空中,俯衝下行時以她的翼角一路攻擊入侵者。
兩隻鳥一次又一次地朝對方撞擊與猛刺,一次次地落在這些漂浮的草墊上,再一次次地躍起,一切化成了模糊的旋風。接著, 戰鬥突然結束。入侵者飛走了,沉重空氣中響起嘈雜的嘎嘎聲,顯然我們的母鳥正向附近的鳥宣告勝利。
數百隻無家可歸的母鳥會沿著河岸覓食。牠們都無法有自己的地盤,因此會不斷向有地盤的母鳥挑戰、施壓和試探,並試圖找出其弱點。對「流浪鳥」來說,戰鬥是一場「攸關生死的抉擇」,無法占領到一塊地盤的鳥在演化上等於窮途末路,無異是走上死路。除非能夠找到什麼方法來取代地主,不然牠們毫無繁殖機會。
母水雉是戰士,環視著公鳥。牠們比公鳥強壯,更具侵略性,身上配備的武器也大得多。銳利的黃色翼角從兩隻翅膀肘部向前突出,跟匕首一樣。在激烈戰鬥中,體型大的母鳥較有優勢,牠們的生存規則很簡單,只有突出的強勢母鳥才有辦法占地,繁殖後代。
公鳥其實也會在漂浮草墊上圈領土, 不過牠們比較溫和,也不會參與母鳥之間的戰爭。公鳥的競爭對手也是公的,成功捍衛一定大小的漂浮綠地,才能在綠墊上孵化雛鳥。這一塊塊的領地組成一座浮島,看上去就像馬賽克瓷磚,再由母鳥統治整塊地盤。有些母鳥可能只有辦法趕走一隻入侵公鳥領地的對手,但體型最大、條件最好的母鳥則有辦法管理同時有3、4隻公鳥的浮島。
這時,天空出現一道裂縫,一陣響雷,下起暖雨(在巴拿馬屬稀鬆平常)。當我們手忙腳亂抓起披風和塑膠布覆蓋望遠鏡與筆記時,大雨傾盆而下,淋得我們全身濕透。鳥兒蹲踞下來,坐在大水之中。我們也蹲在金屬小船中等待,濕淋淋地在雷電交加的雨中顫抖。10分鐘後,暴雨驟歇,我們和鳥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各就各位。
獨木舟內搖晃著剛剛積累的7、8公分雨水,我們把一個塑膠牛奶箱翻轉過來,當作桌子,在上面擺放好用品。那隻母鳥又開始另一場戰鬥,這是她今天早上的第四場了,我轉身去看我爸爸那邊。他追蹤的那隻公鳥正放出幼鳥,牠們在水生植物間搖搖擺擺地晃蕩著,全都在吃水草旁邊蠕動的小蟲。
隔壁的公鳥,牠的窩也在紅藍白右的地盤,裡面還有蛋,牠就坐在隱匿的巢穴上,掩護那窩蛋。第三隻公鳥所帶的小鳥幾乎羽翼已經豐滿,而最後一隻公鳥則處於休息期,隨時準備再度展開新的孵蛋週期。我們的母鳥,當牠不需要和搶地盤的外來鳥爭戰時,會在公鳥之間任意移動,與牠們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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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解】在台灣,等一項癌症救命新藥需要等上超過700天,而日本最快只需要60天!台灣人,你真的有「命」等嗎?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等一項救命的藥物,需要多久時間?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健保正式給付生效,如癌症創新新藥等重大疾病藥物,平均需等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日本,則是60-90天內。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生了病,想要用到新研發的救命藥物,病人需耗時等待。台灣人,真的有「命」能等嗎?
2022年中,余苑綺因癌症過世,不僅讓演藝圈許多粉絲與親友不捨與難過,也讓許多同是癌症病友的患者與家屬,感到忐忑不安。余苑綺從2014年罹患直腸癌後,立委余天耗費數百萬就為替女兒挽命,甚至四處奔走希望爭取美國最新的抗癌藥物,可惜最終未能等到就已離世。
看得到卻用不到的救命新藥

事實上,類似遺憾在台灣時有所聞。即使國外屢有救命新藥問世,台灣人卻不一定能使用得到。根據數據顯示,在日、韓、以色列、加拿大等11個高所得國家中,台灣的肺癌存活率在高所得國家排名倒數第四,只有日本的一半;攝護腺癌存活率為倒數第一、乳癌倒數第二,胃癌則輸日本、韓國。若以平均餘命來看,台灣也比日本短少三年。
國人平均餘命、癌症存活率等指標,落後其他國家,健康投資不足也是一大原因。若與鄰近的日本比較,日本整體醫療支出佔整體GDP比例為11%、其中強制性醫療保險支出8.3%、藥費支出2.3%,而台灣則是6.1%、3.5%、1.2%,三者占比皆低於日本。
慢性病、罕見疾病甚至是現今新興癌症治療趨勢,如免疫療法、精準醫療等,亟具突破性、療效更佳的治療,在健保資源有限下,被限縮給付,導致病人只能自力救濟,自掏腰包使用。

為什麼新藥新科技導入台灣那麼難?

健保業務也包含引進新藥及新科技,但為什麼仍讓新藥新科技導入受阻?首要原因就是健保財源不足,進而排擠新藥引進。雖然每年的健保預算相較25年前開辦時的2000多億元,已成長到8000億元,但醫療費用年年成長,仍跟不上如雨後春筍增加的治療項目。台灣整體藥費支出早已偏低,新藥預算更是嚴重不足,不但零成長,甚至還負成長。
財務衝擊下,造成新藥給付審理流程頻頻卡關,許多國外原廠新藥因台灣議價空間小,使得引入時程拉長、健保給付條件越趨嚴格。許多效果良好的藥品,卻因支出費用高,在健保現有預算限制下,只得限縮藥品的給付範圍,讓可使用的病人族群也連帶限縮。
無法與國際治療標準接軌的台灣

新藥納入給付前都得先進行「醫療科技評估」(HTA),意即評估新藥引進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但常常因財務衝擊大,在醫療科技評估(HTA)這關就被擋了下來。依據2019年藥品查驗中心醫療科技評估(HTA)報告顯示,僅3成癌症患者所需用藥能獲得健保給付。
影響的不僅是個人減少延長生命機會,也讓台灣用藥標準大幅落後先進國家。根據統計,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入健保給付生效,如癌症等重大疾病創新藥物,平均審查需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的日本,則是在60-90天內。
尤其,相較於食品藥物管理署核准的藥品適應症,台灣健保給付的藥品適用範圍,因為預算相對限縮,僅部分適應症可以納入健保,未納保之適應症的病人必須自救苦等審核通過。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患重大疾病,可能只有三個殘忍選擇:一是使用既有治療控制病情苦等新藥納保;二是賣車賣房自費使用藥品換取生命延續;三若金錢耗盡最後只能放棄治療。反觀日本,新藥給付不僅時間快速,甚至是依照仿單所有的適應症都給付,民眾可以使用到依照仿單給付的最新藥品。
環環相扣下,台灣標準治療早已和國際嚴重偏離。政府對於台灣醫療政策要有前瞻性的思考,應全面檢討醫療資源利用效率,增加新藥預算以加速新藥新科技納入給付,為台灣民眾謀求新藥可近性及最佳醫療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