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大不同：蛙與蠑螈的愛之頌

文：劉善茗
圖：香港電台

蛙與蠑螈的愛之頌

關於生命的誕生，可以是完全科學的範疇，也可以是充滿詩意的章節。根據推算，地球形成46億年，這是科學，但如果將這漫長的時光濃縮成1年，以365天去看地球歷史，想法就帶點詩意。

地球先生如果於元旦出世，連繫着海洋與陸地的第一隻兩棲類動物，生日就是12月1日。接下來，陸上生命漸邁向豐富多變，接連出現爬蟲類、哺乳類和鳥類，而人類則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小時期間誕生。追本溯源，可以說兩棲類動物代代交配傳承，才得以造就陸上千變萬化的生物。

香港味濃的兩棲類

兩棲類英文為「Amphibian」，其詞彙字源是古希臘文「amphibios」，意指「過着雙重生活」。不論中英字源，都具象地反映兩棲類的特性——牠們同時會在陸上及水中生活。兩棲類可分為有尾目及無尾目。前者身體修長、擁有長尾巴和明顯頸部；至於後者，就包括我們相對熟悉的蛙和蟾蜍，牠們的頸部不明顯，成體沒有尾巴。

根據漁農自然護理署資料，在香港，有尾兩棲類只有香港瘰螈這紀錄，至於無尾兩棲類則包括24種蛙類。要數最「港式」的兩棲類，不得不提及香港特有種盧氏小樹蛙。除此之外，香港瘰螈亦一度被認為是香港獨有，並因此以地名命名，但其後在廣東南部發現了牠們的蹤跡。

港式名稱也許搶眼一點，令大家的興趣再增添一點，然而相較名字，我們更應留意的，是兩棲類所擁有的多元繁衍方法。與其他脊椎動物族群相比，兩棲類有着更多樣的生殖模式，受精方式可以是體內也可以是體外。

蛙的夏夜戀曲

初春至夏末，是蛙類的繁衍季節。繁殖期的雄蛙會以聲會愛，藉鳴叫吸引雌蛙，叫聲愈大愈容易得到青睞。於是，夏天的山溪、沼澤、池塘和農田等地，就成為蛙類上演一場又一場交響樂的演奏廳。

平日蛙類晝伏夜出，不易尋覓。由於每種蛙類鳴叫的音調及節奏不同，交配季節反而是我們用耳朵「觀察」，進行蛙類生態調查的好機會。例如，花狹口蛙的鳴聲像牛叫，因獨特而能輕易辨別。

憑聲音相遇的蛙類如果成功配對，雄蛙就會緊抱雌蛙背上，這個過程稱為「抱接」。一切準備就緒後，雌雄蛙分別同時排卵及排出精液，這對蛙類就完成交配。整個階段看似簡單，不過如上文提到，兩棲類生殖模式變化多，產卵方法都可分成三種。

第一種是大部分蛙類採用的「水中產卵」，這個方法可避免水分散失，也能讓蝌蚪直接在水中孵化；第二種是「樹上產卵」，卵粒會黏在樹枝或樹葉上；第三種則是「泡沫型卵團」，這種方法給予卵最大程度的保護，讓它在卵泡中發育。香港其中一種蛙類——斑腿泛樹蛙，採用的正是第三種產卵方法，夏日郊遊時，如果在水邊看到茶色泡沫卵團，很大機會就是斑腿泛樹蛙的愛情結晶品。

石菖蒲是瘰螈的育嬰院

上文提到，舊稱香港蠑螈的香港瘰螈曾被認為是香港特有種。牠們眼睛大大，外觀像蜥蜴，背部呈棕紅色或深棕色，腹部佈滿不規則的橙紅色點。香港瘰螈主要居於水流湍急的溪澗石縫間，在每年9月至翌年3月的繁殖季節間，牠們會四出交配，並在石菖蒲（又稱金錢菖）的葉間產卵。

雌瘰螈產卵後，會擠壓葉片以保護受精卵。不過產卵並不是雌瘰螈作為母親的最後一項工作。實際上，雌瘰螈會不時巡視一間又一間「育嬰院」，有時更會用口撕開抱卵的石菖蒲葉片。雌瘰螈這樣做的箇中原因，要先賣賣關子，在節目中，我們尋找了一個可能的解釋。

香港瘰螈由於外形頗討喜，加上牠們行動較為遲緩，分泌的毒素又對人沒影響，因此曾經有段時間被大量捕捉。可幸的是，隨着香港法例保護牠們免被狩獵或滋擾，近年牠們的種群數量轉趨穩定，實在是香港保育界中難得的好消息。

香港電台生態紀錄片《大自然大不同》逢星期日晚上8時30分於港台電視31播映，本集5月10日播放；港台網站及流動應用程式RTHK Screen同步直播及提供重溫。

責任編輯：Alvin
核稿編輯：A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