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南巡深圳，「996」工作制要合法化了嗎？

文：薛明慧

深圳經濟特區成立40週年，習近平近日南巡深圳，演說中表態支持深圳擴大開放，強化深圳作為全國改革開放樣板的角色。習近平到訪前一天，中央政府印發了「深圳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方案」，指導深圳市利用特區立法權，對勞動法作出「變通或調整」，容許當地企業「探索特殊工時管理制度」。雖然新方案沒有就此作詳盡解釋，但是深圳現時的加班情況日益嚴重，這新方案是要將996工作制度合法化嗎？

996工作制成新常態

事實上，996工作制已經成為深圳市的互聯網和科技公司的上班模式，從早上九點至晚上九點，每週工作六天。這已嚴重超越勞動法工作時間的明文規定，五天只工作八小時，每月加班不超過36小時。但是，法律的執行情況並不理想，不少企業發現違反規定被處罰的代價遠低於破壞規定獲得的收益。

用人單位處於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潤，強制推行「996工作制」，多間公司以壓榨員工的方式獲得更大的經濟利益。例如，阿里巴巴董事長馬雲曾發表言論，贊同「996工作制」，認為這是福報，是一種工作態度。這顯示出996制度本身就是目前日漸惡化的勞動條件和勞資關係的寫照，超長工時在不同行業未能得到改善。

更甚的是，有些電商企業推出了《奮鬥者協議》來避免因勞動法帶來的局限，這降低了加班費，年休假等帶來的人力成本。協議主要內容要求員工「自願加班，放棄帶薪年假，法定假和加班費，並保證不與公司發生法律糾紛」等，以「協商一致」的方式減少或排除勞動法對工時和加班費的強制性規定。例如，華為管理文化以奮鬥為本，客戶為主。

即使有員工不認同《奮鬥者協議》，或認為它侵犯了員工的合法權利，但也會咬著牙關繼續工作。其動力來源來自於基本薪資，華為的薪資很豐厚吸引，達14至17萬元人民幣，甚至最高年薪35萬元人民幣。

深圳戰略地位提升，員工的工作條件會繼續被忽略嗎？

由於政府欲調整國家經濟發展戰略，將來會更注重營商環境和提高核心科技創新，以強化深圳作為粵港澳大灣區引擎。深圳乃科技創新之都，華為、中興、騰訊公司總部設在深圳。

另一方面，隨著平台經濟的興起，深圳成為了推動新經濟及大數據服務業發展的重點地方。深圳物流和支付體系在全國領先，有利於在廣東附近範圍採取專業化分工，強化當地的供應鏈。

在國際層面上，中美貿易戰升級，中國面臨科技圍堵，希望擺脫對國際核心技術的依賴。中國的高科技產業及對外貿易受到嚴重挑戰，美國國防部在今年6月，已將包括華為在內的20家中國科企列入制裁名單。有鑑於此，中國欲提升深圳的經濟發展，培養科技人才，多勞多得，把成果向全國推廣。

隨著深圳戰略地位提升，政府並沒有明確指出新方案的工時管理制度，具體執行細節模稜兩可。新方案提出容許深圳企業「探索特殊工時管理制度」，疑為突破勞動法的框架和法定工時限制，向企業利益傾斜，通過犧牲員工的利益來推動科技的建設與發展。

一旦深圳試點成功了，加班風氣只會越趨熾烈，其他城市紛紛效仿。然而，以「996」為代表的特殊工作模式能否真正提高科技實力和員工的工作效率？

面對所謂「新形勢新業態」的轉變，中國欲培養一批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創新團隊，但令人擔心的是以後可能會衍生出更多不合理的工時制度，政府如何加強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深圳的996，甚至007，715工作制度會否進一步推廣到各行各業和全國各地，加大對勞動者工時的剝削？

時至今天，深圳經濟發展蓬勃，習近平更透過演說形容深圳的發展是「世界發展史上的一個奇蹟」，難道政府卻忘記了40年來人民默默為深圳經濟的付出，而要進一步減少保障員工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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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Al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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