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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環保意識提升回收率不增反跌?新加坡廢塑料的困境與轉機

人民環保意識提升回收率不增反跌?新加坡廢塑料的困境與轉機
新加坡組屋的回收箱。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新冠疫情的爆發嚴重影響了廢塑料回收的產業鏈。根據GA circular顧問公司於去年8月所發布的報告,印度、泰國、印尼、越南和菲律賓的產業鏈急需第三方的介入,否則將面臨崩盤的風險。各國的封城措施導致多數回收商面臨資金周轉不利,缺乏廉價勞工,跨國物流限制等問題。

新加坡地狹人稠,塑料輕便卻體積大,丟棄後的處理需小心規劃。過去15年,廢塑料佔新加坡居民年垃圾重量的8分之1至9分之1。相較於其他國家,新加坡廢塑料所引發的佔地與污染問題却不大,全拜其全焚化的垃圾處理政策所致。

新加坡所有的垃圾都被送往焚化廠處理,其燒盡的灰燼則往其岸外的實馬高填埋場(Semakau Landfill)填海。在新國的環境政策裡,延長實馬高填埋場的使用壽命成了最主要的考量。塑料的密度雖然低,但卻能在焚化爐轉化為能源和氣體,化成灰燼的比重少之又少,在過去較少引起該國民眾的關注。

在近幾年,儘管廢塑料議題在新加坡主流社會和社群媒體受到高度關注,人民環保意識也有所提升,但回收率卻不增反跌,從2005年的13%減至2019年的4%,箇中原因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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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新加坡實馬高島(英語:Pulau Semakau)是世界第一個用無機廢料(來自四個垃圾焚化場的灰燼),連接建成的小島。

組屋的垃圾處理模式

新加坡8成的人口住在政府組屋(當地人稱HDB flats)。大部分組屋採個人垃圾收集系統(Individual Refuse Collection System),方便極致。居民在廚房或同層電梯旁就能透過空槽,把垃圾丟到底层空間,再由收集商直接收集。

反觀,若居民要投放回收物,則必須親自把物品帶到組屋底層的回收箱置放。如此的不方便導致該國居家回收率不高。近年來,政府終於在新建組屋採用學界建議多年的雙槽系統(dual waste chutes system),方便居民在同一樓層投放垃圾和回收物。如此一來,居民只需在家裡分類可回收及不可回收兩大類別,趁著丟垃圾時,一併養成回收的習慣。

該國另一個回收阻力是一視同仁的垃圾處理費。無關家戶的垃圾多寡,組屋居民都得付一樣的處理費給垃圾收集商。回收率是回收物的重量除以總垃圾的重量,因此減少垃圾量可提升回收率。雖然新國政府落實多項罰款政策,卻暫無透過任何收費機制來控制家戶的垃圾產量。

打個比方,民眾可使用購物時免費獲取的塑料袋,來包裝垃圾和回收物。「拿來丟垃圾」成了他們不願採用可重複使用購物袋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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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新加坡政府組屋的垃圾收集系統

從藍桶到海外回收廠

回收方面,新加坡多採用混合式(comingled)的回收桶,多呈藍色,當地居民稱為「Blue Bin」(藍桶)。民眾無需根據塑料、玻璃、紙張等類別分流。這提高了後端分類成本,甚至讓乾淨的回收物有受污染的風險。

筆者16年前曾在新加坡國家環境局實習半年,曾「趴趴走」檢查大部分的組屋藍桶。當時,不可回收物錯置藍桶的現象司空見慣;如今情況雖稍微好轉,但並不樂觀。根據新國報章《Today》在2018年的報導,一家廢塑料收集商所收集的塑料,有超過一半因為受污染而無法送往回收廠。

一般而言,同個住宅區的回收物收集商和垃圾收集商同屬一家公共垃圾收集商(Public waste collector,PWC)管理。PWC必須透過鼓勵回收率,來減少送往焚化廠時需繳交的處理費。PWC時而會把收集回收物的工作分給小盤回收商處理,舉例而言,一寶特瓶將會從藍桶,經小盤回收商和PWC的收集,運至專門收集廢塑料的廠商壓縮成方塊,再由船運或陸運寄往海外回收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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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新加坡組屋的回收箱,當地居民稱為「Blue Bin」(藍桶)

拒收洋垃圾

過去,新加坡的廢塑料大部分運往中國大陸處理。2018年,中國拒收洋垃圾,這些廢塑料必須找尋新的通路,尤其是臨近的東協國家或印度。因為供過於求,回收廢塑料的利潤開始受到影響。

在新國塑料垃圾量不減反增的情況下,中國的政策間接接導致2018年的塑料回收率從6%降至4%。

不僅如此,國際石油價格在去年第二季降至谷底,降低了國際市場對廢塑料的需求量。塑料製造商可選擇便宜的原油作為原料。在一些國家,廢塑料經法律或執法漏洞進入,嚴重污染該地的土地與水源,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進而減少各國進口廢塑料的配額。

疫情影響,雪上加霜

新冠疫情的爆發嚴重影響了廢塑料回收的產業鏈。根據GA circular顧問公司於去年8月所發布的報告,印度、泰國、印尼、越南和菲律賓的產業鏈急需第三方的介入,否則將面臨崩盤的風險。各國的封城措施導致多數回收商面臨資金周轉不利,缺乏廉價勞工,跨國物流限制等問題。

在新加坡,不少小盤回收商無法吸納回收塑料的成本。廢塑料體積龐大,運輸它們的成本高於售價,即使廢塑料收集商願意購買廢塑料,也難以吸引小盤回收商的目光。

在廢塑料收集商一端,經壓縮的廢塑料仍佔據空間。除了物流作業的干擾,收集商也難以騰出倉庫囤積,無法等待廢塑料的售價提高時出售。

為解決以上困境,選舉後改稱的新加坡永續發展及水源部(原稱環境與水源部),於去年8月成立「塑料回收協會」,同時計劃興建首個塑料回收廠。

此塑料回收廠仍在發想階段。除了常見的固體回收外,學界也提出將塑料轉化為熱解油(Pyrolysis oil)的意見。此高溫高壓的化學回收方式並不常見,可把塑料還原回高燃值的液體。但,廢塑料的化學純度(purity)、穩定的供應量和背後的成本仍是極大的挑戰。

轉向減塑

非政府組織也在塑料回收議題上舉足輕重。慈濟基金會是全新加坡唯一每月於組屋底層舉辦回收分類及環保教育的組織。因應塑料回收的困境,該組織已於去年9月宣布不再接受塑料回收物,並投放更多心力於減塑的宣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