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孩子「世上沒有耶誕老人」 務實但靈魂很「乏味」

Photo Credit:Kevin DooleyCC BY 2.0

這幾天一時興起，我在噗浪上問網友：「大家到幾歲之前，還相信有耶誕老人的存在？」有過半數的網友回答：「從沒相信過。」甚至有人的母親直接告訴他：

「世上並沒有耶誕老人的存在。」

還有人說，他聽到的是：「別相信什麼耶誕老人。因為年中會摔死幾百個。」（指國外曾發生過有人扮成耶誕老公公，結果從屋頂摔下來的意外事故？）

其實聽到這些回答，老身一點也不意外。有時我會覺得，台灣人所謂的「過節的精神」，通常是「很流於形式的浪漫」，而且挺沒創意的。

例如萬聖節到了，小朋友大多扮裝得很雷同（就那幾種造型人物換來換去），白天一起整隊去外面跟特定的人家要糖果；情人節到了，出去外面吃大餐（餐廳價格變很貴是怎樣）；母親節到了，全家出去吃大餐；耶誕節到了，還是出去吃大餐。

（有沒有這麼餓啊……）

當然，因為有些在台灣並不屬於本土節日，流於形式也是無可厚非。但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似乎也很難看到真正的「精神上的質感」。

例如有些文青拚命模仿日本人，但你看不到他自己在過生活時，顯現出什麼獨自的創意。女孩結婚前，幻想著婚禮上「所有浪漫環節要做到足」，但婚後會發生什麼事，她通常是選擇性地視而不見（但婚後的生活才重要啊！）。台灣父母希望小孩學音樂，多閱讀，但自己下班後卻坐在客廳看電視、滑手機……

總括來說，台灣人在「創意‧精神‧浪漫」這三大生活神器上，真的好像還是以「表面+形式」取勝啊（汗）。

如果你問大家：

「你相信有真愛嗎？」
「你相信不花什麼錢，就能把日子過得很浪漫精采嗎？」
「你到幾歲前相信有耶誕老人的存在？」

這些飄渺級（非實際）的問題，可能很多台灣人都會告訴你，別傻了，世上不可能有那種事。「有錢才是真的！」、「你好好讀書，考上好大學，那才是真的！」、「只要能吃飽，日子就會浪漫精采啦！」

從小到大，我們是不是都聽過很多這樣的話呢？

寫到這邊，我想說說我這輩子遇到過，精神上非常浪漫的兩個人。

一個是我某任老闆，他非常疼愛妻子，聽說他太太只用某一種口味的牙膏（在這方面非常固執的樣子），結果有一年，該牙膏宣布要停產，太太非常著急：「以後刷不到這種口味，怎麼辦啊！」老闆二話不說，到處奔波去蒐購，買了一大堆回家後，對太太說：

「我很遺憾妳最喜愛的口味停產了，不過，我盡可能買下了所有我找得到的牙膏，應該還夠妳刷上三年。三年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吧！」

還有一次，老闆出差去了，臨走前交代太太，記得去書桌上看看。原來上面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請照指示，前往冰箱處。」就這樣，太太循著指示，又好笑、又好奇地在家裡找小紙條，最後她找到一個小盒子，裡面有個戒指：

「給我親愛的老婆：我出差去了，這幾天不在家，所以送給妳一個小禮物。」

大概的經過應該是這樣，但重點不是戒指啊啊啊！重點是他們結婚三十幾年，都是這樣過日子，他們一點也不覺奇怪，也不會到處放閃（是我們員工無意間得知的……），我想，這應該已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了。

另一個是我的友人，他有個幼齡的孩子，因為太太工作非常爆肝，所以工時較為彈性的他，就扛起孩子的上下學接送及和生活照顧。有一次，他提到因為非常喜愛音樂，省吃儉用買了一個古老留聲機，聽黑膠唱片時，孩子好奇地過來湊熱鬧，於是他一一地說起那些隱藏在音樂背後的故事，孩子聽得非常入迷。

據說才三、四歲，這孩子就已經知道什麼是印度音樂、中東音樂、還懂得南管北管的分別，甚至還會比畫京劇的手勢啊（驚）。

我要說的是，你當然可以告訴你的孩子：「世上並沒有耶誕老人，也沒有耶誕禮物。」這是為人父母的自由（？）但是換個角度想，我們除了務實，是不是還能再多培養一些「生活的浪漫」？

那不是過節就去人擠人吃一頓、當眾單膝下跪送紅玫瑰（個人覺得略俗氣= =），也不是「我所有東西都買最貴的給我的孩子」、「我都把孩子打扮成浪漫的小公主」（每次在媽媽論壇看到這種留言，老身都會不由自主翻兩下白眼），而是在很多小小環節中，製造出一些「生活中的美好回憶」。

例如，某前任老闆的紙條尋寶記、我友人告訴孩子一個又一個關於世界音樂的精彩故事。

我想，一個人如果從小就學會將生活的各個小環節過得很有趣，培養出「精神上的浪漫」，或許長大後，他就不至於會斬釘截鐵地脫口告訴一個四歲的孩子：

「世上才沒有耶誕老人！他更不可能送禮物給你！」

這種看似非常務實，但其實顯示出他的靈魂「很乏味」的話語。

順便一提，雖然耶誕老人沒送過我禮物，但我好像是到小學三年級前，都相信有他的存在。謝謝我的父母，沒有對一個小孩說出務實的真話（笑），而且家裡每到12月，都會裝飾可愛的耶誕樹，還可以寫卡片送給朋友，是很棒的童年回憶。

（P.S. 我小時候有認真地腦補：「大概是台灣太遠，所以耶誕老公公才來不了。」小孩子的本質是很天真浪漫滴～所以別為了買禮物覺得很煩，就對小孩講那種話啦XD）。

推薦閱讀：是的，維吉妮亞，這世界上真的有聖誕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