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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海戰真相是什麼?1974年解放軍與南越海戰,蔣中正允「國共合作」乃歷史謠言

西沙海戰真相是什麼?1974年解放軍與南越海戰,蔣中正允「國共合作」乃歷史謠言
Photo Credit: Wikimedia Commons Public Domain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1974年中共海軍與南越海軍爆發西沙海戰時,蔣中正從維護中華民族領土完整的角度出發,命令中華民國海軍不得攔截經過台灣海峽,開往南海支援南海艦隊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東海艦隊,此說法實際上是子虛烏有的歷史謊言

中華民國駐越南大使許紹昌,曾於西沙海戰爆發後拜會越南共和國外交部長王文北表達台北的主權立場。然而這樣的表態,並不代表中華民國將在南海議題上與中共合作對抗南越。兩蔣父子對東南亞的外交戰略,始終是以合作打擊共產主義為優先目標。該堅持的主權會在口頭上堅持,實際上採取的行動仍是擱置爭議,共同反共。

等到共產主義被消滅之後,中華民國也可以與東協各國共同開發南海的寶貴資源。堅持中華民國對南海的主權,並不代表中華民國要為了實踐中華民族主義去與中共合作。因為與中共合作的結果,將導致中華民國在東南亞更被孤立,最終落得只能接受被中共統一的下場。所以在西沙海戰爆發後,也不見中華民國政府有任何聲明譴責南越是這場海戰的「侵略者」。

西沙群島
Photo credit: google map

幫了中共一把的是美國

中共固然在西沙海戰中取得了快速又短暫的戰術型勝利,然而解放軍終究也是旱鴨子,南越海軍的整體實力就算贏不過整個解放軍海軍,要給南海艦隊還有來增援的東海艦隊造成麻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真正讓中共毫無後顧之憂拿下西沙的關鍵力量,是中華民國與越南共和國背後的大老闆美國。為什麼美國寧願拋棄盟友南越,也要幫助中共拿下西沙群島呢。

原來西沙海戰爆發之際,正值尼克森(Richard M. Nixon)總統訪問北京屆滿兩周年之際,美國拉攏中共對抗蘇聯的戰略已經成形。北越政府靠攏蘇聯的跡象越來越明顯,讓美國有理由相信統一後的越南會成為蘇聯進軍中南半島的前進基地。若南越在西沙海戰取勝,西沙群島勢必將隨著南越一起落入北越手中,成為蘇聯海軍進軍南海的前進據點。

於是在西沙海戰爆發的第一時間,就由國務卿季辛吉(Henry Kissinger)與助理國務卿恆安石(Arthur William Hummel Jr.)兩人親自出面,向中共聯絡處代理主任韓敘和參贊冀朝鑄表達美國嚴守中立的立場。對越戰史有基本瞭解的人都知道,南越三軍在訓練、裝備與後勤三方面都極度仰賴美國援助,華府表態中立就等同於表態支持北京。

蘇聯也洞悉到了美國的想法,反而在聯合國裡大力聲援南越,因為莫斯科方面知道南越贏得西沙海戰,從民族主義上來看就等於包括北越在內的整個越南贏得西沙海戰,北越贏了西沙海戰則等於蘇聯贏了整個南海。北越的立場也正如美國與蘇聯所預料,在拿下了南越之後又繼承了南越的民族主義立場,主張西沙群島與南沙群島的主權。

蔣中正沒有在西沙海戰中支持中共,那麼中華民國在這場海戰中又是傾向哪一方勝利呢?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希望南越勝利的。因為在1962年的中印邊境衝突與1969年的珍寶島戰役中,台灣都在堅持固有主權立場的同時表態支持印度和蘇聯。如果連意識形態上的死敵蘇聯都可以支持,又為什麼不能支持與自己合作反共多年的南越呢?

阻止西貢與北京接觸

然而從鞏固邦交的角度思考,其實中華民國政府未必不希望中共在西沙海戰中取得勝利。筆者要在此再三強調,中華民國政府是從鞏固邦交,而不是從民族主義角度出發去期待中共獲得勝利的。回顧1974年東南亞的國際環境,包括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甚至於南越等中華民國傳統的東協反共盟邦,都開始出現承認中共的跡象。

尤其尼克森訪問大陸的動機,本來就是希望靠中共協助來確保美國體面撤出越南,體面撤出越南意即美軍的撤出不會導致越南共和國為北越所併吞。就好比美國至今不願意撤出阿富汗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憂慮阿富汗政府垮台,希望俄羅斯與中共能確保美軍體面撤出一樣。而在1973年的巴黎和會上,南越阮文紹政府對尼克森、季辛吉的行為其實已經相當不滿。

事實上1955年10月26日成立的越南共和國,與1948年成立的大韓民國不一樣,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直接的歷史仇恨。越南共和國的前身,即阮氏王朝末代皇帝保大統治的越南國就派了代表出席1955年4月舉行的萬隆會議,聆聽周恩來發表的「和平共處五原則」。顯見時任越南國總理的越南共和國第一任總統吳廷琰,並不反對手下大臣與中共接觸。

如果不是北越堅持要以武力手段推翻南越,還有中共多次發言表達支持胡志明把越戰進行到底的話,或許越南共和國早已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也不一定。而中共在越戰中對北越的援助,也僅限於派防空砲兵協助越南人民軍抵抗美軍對河內的轟炸而已。解放軍大軍沒有大規模攻入過南越,雙方自然沒有什麼難以和解的歷史仇恨。

此刻美國已經從南越撤軍,也不願意施壓北越從南越境內撤走多達15萬人的越共游擊隊,與中共實現關係正常化,成了越南共和國自我救贖的最後一個手段。結果這場西沙海戰打下來,越南民族數千年來遭受中央王朝侵略的歷史記憶,全部回到南越軍民的腦海中,對鞏固台北與西貢的關係自然是大有幫助。儘管這樣的心態既無法挽回中共控制南海的命運,也無法挽救南越的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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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AP / 達志影像
左起前韓國總理丁一權、中華民國前總統蔣介石與南越特使的夫人在台北聚餐,照片攝於1966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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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杜晉軒
核稿編輯:吳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