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工作,如果可以,不上班的工作更好》:跨越失敗很棒,但有時候放棄也沒關係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日劇《我要準時下班》讓我了解,如果從身邊愛著自己的人的角度出發,看著深愛的人因勞累而倒下,是多讓人擔心、多令人感到不值的一件事。
文:劉揚銘
【休息與工作】學過各種努力的方法,卻沒學會如何休息
——跨越失敗很棒,但有時候,放棄也沒關係
四十歲那年夏天,我因為太勞累而昏厥,一瞬間失去意識,顏面朝下摔倒。醒來時臉已經趴在地上,鼻樑上眼鏡斷成兩截,分別飛往不同方向,一抬頭,鼻腔裡的血都滴到地上,發現自己斷一顆門牙,嘴唇裂開不停流血,幸好還能起身去醫院,最後嘴唇縫了二十針,做完各種檢查。回家後,整整一個禮拜躺在床上,只能吃流質食物慢慢復原。
一個月後,大致確定牙神經沒死,補好門牙,開始留鬍子遮住嘴唇傷疤。換了造型,面對工作與休息的心情也和過去不一樣了。
第一個想法是,明明因為過勞而離職,為什麼自由工作以後,還會把自己累成這樣? 第二個想法是,察覺體力果然會隨年齡而衰退,如果不做點什麼保持健康可不行。
工作中多少都有失敗經驗,卻沒想到自己連「好好休息」都會失敗,覺得有點丟臉、有點荒謬,但也因此開始檢討作息是哪裡出了問題?
昏倒摔斷門牙後,重新看待休息這件事
昏倒前幾個月,我正同時進行兩大專案:參與書店的策展活動,研究出版與書店產業四十年來的演變,撰寫內容;也參與雜誌二十周年專刊的編輯團隊,在外部撰稿人和公司內部之間溝通與控制專案進度。
眼看兩個大專案即將在六月底結束,全年度收入即將達標,半年就能完成一年收入的機會可不多,還在興奮之後終於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卻又有新工作找上門,是採訪資深出版人的工作心法。我對受訪者好奇已久,即使身體已經很疲倦,也捨不得放過這次機會……於是在兩大專案與重量級採訪陸續完成的一個禮拜後,早上在自家頂樓澆花時就昏倒了。
自由工作,案子不會在有空時才進來,為了收入、也為了爭取機會做有成就感的工作,總想著「再撐一下、再努力一下就能休息。」二十多歲或許還能超過體力負荷工作一陣子,休息很快就能回復,但到了四十歲,超過體能負擔極限,身體就擅自斷電般地停止運作,強迫它的主人必須好好休息。
以前都把休息當成「工作累了之後,再勉強應付一下」的東西,現在開始反過來思考,是否能先確保休息足夠,剩下時間再安排工作?
感到疲累時盡量不要逞強,認真把休息排入行程表。每天記錄自己做過的事,每半年回顧一次,找出「一個月之中,工作幾天、休息幾天」的組合是身體比較舒服、工作效率也較高的狀態,利用每次專案一點一點調整。
經過紀錄工作狀態後發現,面對密度、強度都很高的工作,我通常集中精神兩天。就得休息一天;較輕鬆、例行性的工作,可以隔三、四天再休息一天。不過,如果太久沒有休長假也會很累,所以必須每年固定安排旅行才行。當然以上只是個人經驗,每個人需要的休息時間不同,有人習慣集中時間休長假,也有人習慣分散時間休息,大概不會有一視同仁的固定休息法,但能從工作紀錄找出適合自己的休息方式。
以前為了專案期限,常覺得「趕一下沒關係」, 現在則盡量不超支體力,設法讓工作配合生活節奏,而不是用工作期限來改變生活,不是追逐工作效率來得到空閒休息,而是從源頭控管工作的數量與品質。
《我要準時下班》:深愛的人勞累倒下的啟示
從小就被教導「努力」有多麼重要, 成語有勤能補拙、天道酬勤、業精於勤而荒於嬉、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是連小朋友都懂的道理。商場成功故事往往也是工作狂模型,普通人每天工作八小時,但他努力拚搏十六小時,付出兩倍的努力與更多倍的熱情,做別人不願做的事,所以他成功,而你還沒。
不是說努力不重要,只是,我們好像學過各種努力的方法,卻沒學過如何休息。
努力是成功的基本,當然可以學;然而,把休息當成天生就會的事情,所以不用學,似乎也不太對。
很喜歡日劇《我要準時下班》(わたし、定時で帰ります),女主角從小看著爸爸加班到深夜,最後賠上健康,覺得很不值;男朋友又因為工作能力強,不斷被上司使喚而差點過勞死。女主角因為無法忍受深愛的人被工作摧殘,提出分手,也從此決定自己每天都要準時下班,絕不加班,即使成為職場異類也不管。
從小深受勤勞努力的教誨,我能了解全心投入工作的殘酷快感,一方面渴望被需要,一方面不懂拒絕,攬下所有工作還能順利完成,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厲害、好有成就感,直到倒下前,都想不透怎麼會這樣。
《我要準時下班》讓我了解,如果從身邊愛著自己的人的角度出發,看著深愛的人因勞累而倒下,是多讓人擔心、多令人感到不值的一件事。試著用身邊的人的觀點來看自己,收到「夠了吧?該休息了」的提醒時,常常比自認為「還可以再撐一下」的逞強更準確。
《麥蒂為何而跑》:表現愈優秀,愈不敢停
「健康是最重要的財產」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要把休息的優先順序排到努力之前,做起來還是很不習慣(至少個人如此),也許和追求成功的習慣有關吧。我們都聽過很多「不放手直到夢想到手」、因為堅持到最後所以成功的故事,但要堅持到什麼程度才能放棄,中途離開跑道去休息才不致丟臉?關卡只在自己心裡。
《麥蒂為何而跑》這本書給我許多啟發,它記錄了美國一位頂尖大學運動員麥蒂森.霍蘭(Madison Holleran)的自殺始末。麥蒂是個學業優異、體育萬能、人緣極佳的女孩,小學開始踢足球的她,進入高中校隊後曾與隊友創下四十八連勝紀錄,還沒畢業時就得到十多個大學球隊的招募。而原本只是用來鍛鍊基礎體力的跑步,也在高三時成績突飛猛進,一舉打破紐澤西州八百公尺徑賽紀錄。高中最後一年,常春藤盟校的賓州大學田徑隊也來邀請麥蒂入學,常春藤盟校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然而入學後,她卻感覺不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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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齊柏林空間最新特展《覓城》,以「候鳥視角」探訪城市的肌理,訴說一座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齊柏林空間自2019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見山》、《逐岸》、《映河》三檔展覽,累積近6萬人次參觀。
「城市,總是無怨無悔,接納來自四方的人,概括承受各種夢想。人與城,由無數自我構成;人與城,心跳同步,緊緊連動。」
吳念真在展覽預告片中,以溫暖樸實的配音,邀請大眾走進齊柏林空間特展《覓城》(The City, The Flâneur ),透過齊柏林導演的攝影作品,以「候鳥視角」飛越山巒,探索一座座城市的肌理,亦從嶄新的俯瞰視野,發現家鄉城鎮潛藏的心跳脈動。
城市,是人們共同生活的地方,包容形形色色的日常風貌。在本次齊柏林空間《覓城》特展中,觀者不僅能欣賞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的作品,更可看見作家鄧九雲、設計師張溥輝、攝影師陳敏佳、社會學家李明璁等協同創作者,透過自身的觀察與詮釋,與齊導的攝影作品展開對話,並再次交織出不同風貌的故事。




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