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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酒喝到某個程度,產生生理病變以後,只有「罰和關」當事人是不會怕的

當酒喝到某個程度,產生生理病變以後,只有「罰和關」當事人是不會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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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酒喝到某個程度,產生生理病變以後,只有罰和關,當事人是不會怕的。這也是這幾年嚴刑峻法雖然讓酒駕致死率略降,但始終無法大幅度改善問題的原因。

文:李俊宏(衛福部嘉南療養院成癮暨司法精神科主任)

為什麼這幾年來,我們團隊花了很多精力投注在酒癮治療上,是因為不論你是藍、是綠、是紅、是白,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這個問題都有可能會發生在你自己或你所愛的人身上。

我永遠忘不掉,當我還是實習醫師時,在急診值班的某個晚上,有位17歲的孩子被酒駕者撞到昏迷,媽媽在外面哭到斷腸的那個樣子。

酒害,是人類社會所面對成癮物質中,高居對自己、對他人傷害的榜首。

酒害跟很多成癮物質所造成的問題一樣,已經到達危險性飲酒者(hazardous drinking),大多不認為自己有酒害的問題,其中有50%認為自己仍然能安全駕駛交通工具。以過去台灣的相關研究,因為酒駕到監理站上課的民眾,約有七成在酒精使用障礙症篩檢測驗(Alcohol Use Disorder, AUDIT)上,分數超過八分(亦即需要專業人員深入評估治療需求);酒駕公共危險的個案中,有三分之二以DSM-5診斷準則而言,是嚴重度為酒精使用障礙症中重度的患者。

這也是這幾年,嚴刑峻法雖然讓酒駕致死率略降,但始終無法大幅度改善這個問題的原因。當酒喝到某個程度,產生生理病變以後,只有罰和關,當事人是不會怕的。

這也是為何美國得透過酒駕法庭,把酒精腳環、禁制令、治療命令、社福資源等兜在一起,才有辦法面對這麼棘手問題的原因。

還記得,某次我在宣導場合裡,跟合作單位提到台灣應該要有無酒娛樂處所、無酒飲宴會場、無酒營造工地的認證,如果不是這類認證場所,在離開的時候應該負責提醒;也應該要有反酒害大使、反酒害教育等,像毒品問題一樣,各個部會動起來。

才剛講到無酒娛樂處所、無酒飲宴會場,對方馬上就露出「這怎麼可能」、「你開玩笑的吧」那樣的表情,雖然口頭說「期待你們的努力」,但我知道對方是不怎麼支持的。

但你看這次事件,肇事者是從KTV喝完酒開車出去的。

2020年,我們接了一整年的酒駕緩起訴治療,透過藥物與心理治療,再犯率低於兩成,跟台北松德院區的成效近似,再算上健康、司法、矯正這些成本,投入一元在治療,在台灣至少可以節省十幾倍的社會成本,甚至更多。只可惜,還未成為全國性的政策。

而酒的價格過於便宜,酒害造成的健康損失與部分受害者的求償無門,應該要開徵酒品健康捐來因應。這也說了很多年了,始終沒有下文。

畢竟,後面還有社會文化跟經濟利益的問題在裡面,也牽涉到每一個人對酒害的認知,強求不來,所以有要長期社會運動的心理準備。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身為專業人員總希望社會能覺醒得早一點,能更系統性地看待這個問題,總希望受影響的家庭、所造成的遺憾或眼淚,可以少一點。

母親節前,這消息多讓人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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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李俊宏授權轉載,原文刊載於此

責任編輯:游家權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