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病大全》:蝙蝠將伊波拉病毒傳染給人,再以人傳人的模式蔓延開來

《傳染病大全》:蝙蝠將伊波拉病毒傳染給人,再以人傳人的模式蔓延開來
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波拉病毒感染的流行,肇始於蝙蝠將病毒傳染給人,人一旦染上病毒,就會開始以人傳人的模式蔓延開來。

文:Nottakorn

挑戰「伊波拉病毒感染」的醫療人員的勇氣與現實

伊波拉病毒感染,是1976年在剛果民主共和國(舊稱薩伊)的伊波拉河流域,首次被發現的伊波拉病毒感染症。伊波拉病毒是形狀細長的RNA病毒。伊波拉病毒感染的致死率異常地高,為40~90%。2014年在中非三國(幾內亞、賴比瑞亞、獅子山)流行的伊波拉病毒感染,2萬8616名患者中有1萬1310人死亡(死亡率40%)。

侵入體內的伊波拉病毒,會感染免疫細胞中的巨噬細胞和樹突細胞。由於被感染的細胞分泌大量名為細胞激素的免疫物質,造成血液凝結容易出血,同時誘發發炎反應,使得全身器官受損。

伊波拉病毒感染的流行,肇始於蝙蝠將病毒傳染給人,人一旦染上病毒,就會開始以人傳人的模式蔓延開來。潛伏期為1~2週。藉由接觸感染者的體液(血液、分泌物、唾液、糞便和嘔吐物)來傳染。因此,負責照顧的家人與負責治療的醫療人員尤其容易受到感染。當地仍保留在葬禮上觸摸感染者遺體的習俗,這自古以來的儀式所帶來的感染風險敲響了警鐘。

儘管治療法尚未確立,但以點滴輸入伊波拉病毒感染痊癒者的血清很有效,也就是利用了血液中對伊波拉病毒的中和抗體。治療流感的藥物對伊波拉病毒也有效果。伊波拉病毒疫苗的開發也在持續進行中。2015年在爆發流行的幾內亞實施大規模的臨床試驗,有6000人接受rVSV-ZEBOV疫苗的接種,感染人數趨零。未接種疫苗的對照組則有23人感染。不過問題是,有兩人出現重大的副作用。

2019年11月,歐盟核准了第二支疫苗,同年12月東大的研究團隊展開透過基因操作,使伊波拉病毒失去增殖力的iEvac-Z疫苗治療實驗。目前已在猴子的實驗中成功防止發病。目前此一無副作用、且生產效率高的疫苗頗受期待。

2014年西非爆發流行時,在人力、物力資源都有限的困難狀況下,包括無國界醫生組織在內的眾多醫療人員,都自願到當地提供醫療服務。當然,他們盡可能採取了嚴格的預防感染措施,但令人震驚的是,有865名醫療人員感染伊波拉病毒,其中504人死亡(死亡率58%)。

在賴比瑞亞,有婦產科醫師為搶救感染伊波拉病毒導致先兆性流產的孕婦而染疫;有醫師在治療間因拿起患者突然響起的手機而感染;有臨床檢驗師在分注血液檢體時因血液濺得滿臉而感染。我打心底敬佩這些賭上自己性命的人道救援行動。死去的醫療人員中,也有不少是在當地開業的醫師和協助醫師治療的工作人員。他們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從不請自來的病人身上染病。

2019年7月剛果民主共和國再度傳出流行疫情。我強烈盼望能盡快開發出治療的藥物和疫苗,同時建構完善的醫療勞動環境,讓醫療人員在緊急時也能一面保護自己和同事,一面專心投入治療。

2020年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症的全球大流行,在患者激增和防護用具不足等導致醫療體系崩潰的義大利和西班牙,也有許多醫療人員發生院內(業務)感染。直到4月初,義大利已有50名以上的醫師死亡,西班牙則有一成以上的感染者是醫療人員。日本所發生的業務感染,也到了不能忽視的地步。

假如有伊波拉病毒感染患者,住進日本的私立醫院

現階段日本並沒有伊波拉病毒感染的發生報告。不過,倘若感染了伊波拉病毒後在1~2週的潛伏期間,自當地入境或返國,確實有可能在日本國內發病、引發流行。同樣的,致死性高的新型禽流感也可能從東南亞被帶進國內。

日本根據感染症法的規定,專責收治感染症的醫療院所是由各都道府縣指定認可。這些公立醫院設有可應付致死性、感染性高的傳染性疾病的特別病床。假使日本出現伊波拉病毒感染的病患,這套機制應當能派上用場。

可是,請試著想像一下。患者本人起初並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他為了尋求治療會去附近的醫院看病。然後在那裡得到伊波拉病毒感染或新型禽流感的診斷。假設患者造訪的碰巧是家私立醫院,結果會如何呢?

大眾傳媒恐怕會立即大肆將有人感染可怕疾病的消息,連同醫院名稱一起公開。由於症狀又猛又急,很難轉院治療。患者在救護車運送途中很危險,要是遇上車禍可不得了。因此有很高的機率,勢必要留在最初的醫院繼續治療。這麼一來,專程去被點名的私立醫院看病的病人會銳減,住在裡面的病患大概也會想轉院吧。

就結果來看,私立醫院顯然會陷入經濟上的困境。以某家醫院的試算來說,病患住院2週的話,損失會高達20億圓以上。

假使照護極佳,病人一住就是一個月的話,醫院應該會徹底破產吧。

既已預想到這樣的情況,私立醫院就需要設法防止這類病患住進醫院。即使病患已來到醫院看病,也要在院區內另外準備一間特別診察室,將病患引導到那裡,而不能走正面大門。為此要在院外張貼公告,建立以手機通知來院的機制。儘管院內感染預防委員會和風險管理委員會討論了這樣的方案,但我總覺得徒勞無益。畢竟要如何行動是由病患決定,醫院無法控制。

雖然病患去公立醫院就診也會發生同樣的狀況,但就算出現巨額虧損,醫院也不會因此倒閉吧?事實上,日本的感染症指定醫院九成以上都是公立醫院。但若是私立醫院,就會成為經營上很迫切的問題。

各位認為應該怎麼做呢?能允許這種特殊狀況下的「拒絕診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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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日本最初的院內感染

為各位介紹日本首次發生院內感染的犧牲者。

死於剛創立不久的大阪府立醫學校附屬醫院(現在的大阪醫療中心)的,是長州藩士大村益次郎(村田藏六)。大村在緒方洪庵指導下的大阪適塾學習並成為醫師,日後進入明治政府的兵部省擔任初代大輔(次官),是實際創建近代日本陸軍的軍政家。他因為提倡廢除職業武士、徵兵制、國民皆兵、設置軍校等,1869年9月4日的傍晚,在京都三條木屋町遭到8名前長州藩士的保守派刺客襲擊。

右膝的傷勢尤其嚴重。

10月27日在大阪的醫院由鮑德溫醫師動刀,切除右大腿以下部分。在那個沒有抗菌劑的年代,因傷口感染併發敗血症,11月5日辭世,得年45歲。該醫院的東南角建有一座巨大的石碑。

益次郎住院的50多天期間,照顧他的是荷蘭醫師(實為德國人)菲利浦・馮・西博德的女兒,同時也是日本第一位女醫師(婦產科)楠本稻。益次郎曾在四國的宇和島擔任稻的保鏢兼蘭學老師,一起生活過一段日子。

益次郎和稻都有出場的歷史小說《花神》(新潮文庫)的作者司馬遼太郎,996年2月12日因大動脈瘤破裂去世,沒想到也是在同一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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