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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除了賽德克·巴萊還有「大分事件」:300名布農族人武裝抗日18年 成為台灣最後歸順蕃

抗日除了賽德克·巴萊還有「大分事件」:300名布農族人武裝抗日18年 成為台灣最後歸順蕃
Photo Credit: 擷自原視新聞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大分事件或許不如泰雅族霧社事件那樣的驚天動地,但匯聚300人游擊隊持續18年武裝抗日,這樣的決心與毅力,當可和霧社事件一般永垂不朽。

今年是布農族「大分事件」一百周年,花蓮縣卓溪鄉公所9日舉辦百周年紀念與射耳祭系列活動,盼喚起族人意識,還原歷史真相。由高齡92歲總頭目林啟南率領族人祭槍,告慰躺在大分周邊的勇士,「後輩沒有忘記你們」!

自由報導,卓溪鄉長呂必賢表示,大家都只知道《賽德克·巴萊》中賽德克族抗日的故事,但卻很少有人聽過布農族原來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抗日歷史。呂必賢強調,布農族長期在中央山脈生存,但日本人卻迫使族人下山,族人因此起而反抗,但大分事件留下的僅有日人的紀念碑,卻毫無提及布農勇士,希望未來能和玉管處合作,在八通關越嶺道上設立布農族人的紀念碑。

布農族歌手王宏恩(Biung)此次也應邀出席紀念活動,並獻唱布農語創作歌曲「步古拉夫」,王宏恩說,大分事件是布農族重要的歷史,很感謝長輩們站出來讓大家知道這段歷史。此外,他也從耆老口中得知,布農族是全台灣最後一支歸順日本的原住民族,這樣不屈不撓的精神,讓身為布農族的他引以為傲。

大分事件始末

日治時期,臺灣總督府推行「理蕃政策」,第五任總督佐久間左馬太雷厲風行的推動理蕃事業長達5年,並欲以「南蕃槍枝收繳行動」來全面解除原住民族的武裝,對於抗命不繳武器的部落,則派武裝警察鎮壓。

據了解,日本治台初期對原住民族採取懷柔政策,布農族人也放下戒心帶日本人開發山區,但在日本與太魯閣族發生戰爭後,日本開始對布農族人以高壓、奴役的方式進行管制,此舉引發布農族人對日人的反感,因此起而抵抗。

當時的布農族大分社頭目拉荷阿雷(Dahu Ali)和阿里曼西肯(Aziman Siking)兄弟對日人的理蕃和武器收繳行動十分不滿,認為交出武器將造成生計困難,同時也愧對祖先,所以率領族人到處焚燒駐在所(當時在山區駐留的警察或消防單位執勤所在地),並攻擊、殺害日本警察,藉此對抗日人的武器收繳行動。

1915年(大正4年)2月23日,大分駐在所一名日警被殺,日本武裝警察部隊緊急增援戒備;5月12日,布農族人趁夜襲擊喀西帕南駐在所,殺日警10人,並放火燒毀駐在所;5月17日,大分駐在所被阿里曼西肯所領導的大分社部落襲擊,日警12人遭斬首,駐在所也同時被燒毀。

在襲擊了喀西帕南和大分後,起義部落遭趕到現場支援的日本警察部隊包圍,經過一番衝突後有約300人突圍,離開家鄉攀越中央山脈到一處警力所不及深山要害的斷崖上方,並建立了塔馬荷社避居。

在殘餘族人建立塔馬荷基地後,有一批從郡大溪沿岸來的50位布農壯丁加入抗日軍,塔馬荷社群眾也繼續對日警游擊,臺灣總督府為了剿滅抗日的布農族,開鑿了八通關越嶺道關山越嶺道,從南北兩側進行包圍,隨時準備出擊。

Photo Credit:Wikimedia Commons

布農族領袖拉荷阿雷。Photo Credit:Wikimedia Commons

因族人據守於天險之地,理蕃當局迫於地利不便進行大規模的剿滅行動,所以改採懷柔手段欲招降反抗軍。另一方面,拉荷阿雷和族人困於塔馬荷社,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眼見關山越嶺道上布滿大批警力,且日方承諾不主動攻擊,並允諾抗軍在歸順後可繼續住在塔馬荷社,因此拉荷阿雷等眾人也並無主動出擊。

根據關山越嶺道上「中之關」駐在所主管新盛警部補,於1932年(昭和7年)首度深入塔馬荷社遊說,回來後表示:「抗軍基地很大,屋內貯存的小米足夠維持3年食用而不虞匱乏,甚至堆在地面上任由小米腐爛」,可見抗軍原來就打算長期抗日。

1933年(昭和8年)4月初,高雄州知事巡視關山越嶺道時,在中之關駐在所與拉荷阿雷和塔馬荷社代表作了簡單的協議,約定於4月22日在高雄州廳舉行盛大的「歸順儀式」(實際上是一個「和解」的儀式)。

4月22日,抗日首領拉荷阿雷率領11人代表,在梅山社頭目和9人代表監誓下,與高雄州知事野口敏治會面,以平等身分交換禮物。拉荷阿雷在儀式中宣誓:「只要是太陽從東方升起,向西方下沉,一定遵守法令,不再抗命。」當時日本與臺灣各大報都熱烈報導「本島最後歸順蕃」,成為日治時期理蕃史上最重要的一個句點。

總督府「理蕃政策」強硬,成原住民起義導火線

除了電影《賽德克·巴萊》中賽德克族人因不滿「理蕃政策」而武裝抗日之外,我們在大分事件中也可以看到這樣的脈絡。當時日本政府將布農族擁有的大片山林視為無主地,因此不適用殖民地法,由於原住民沒有法律保障,日方任憑一紙命令就能處決布農族人。

不只如此,日本政府制定的「六三法」,授權總督府可以「權宜管理」原住民,導致總督府可以隨意決定族人的生或死,這些慘無人道的情況還包括了任意的欺負布農族婦女,甚至強制迫遷原住民族,並實施槍械沒收,這一切的種種,都成為了原住民族紛紛起義抗日的導火線。

拉荷阿雷的孫子阿里曼(aliman)曾口述了這段歷史:「有一天,日本人的長官下令全部沒收布農族的槍枝,大叔公大發雷霆,到日警駐在所理論,痛批日本人怎麼可以強制沒收我們賴以維生的獵槍,那是祖傳的生存工具。」

「對此,日本警察高層非常生氣,下令擒拿大叔公。好幾個日本警察合力將大叔公制伏綑綁,並輪流用木棍毆打,並趁夜押送到鐵牢裡。半個月後,駐在所派人通知我們領回大叔公,祖父將大叔公帶回來時,大叔公已病得很嚴重,當天深夜就過世,臨終前他曾說:『我又沒有犯錯,日本人沒有理由把我打成這樣』,大叔公的過世讓我們全家人都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