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不到15歲,背著槍不是為了好玩,而是為了生存—8張圖看世界「童兵」的面孔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童兵往往是由於社會動盪之際,出現壯年人口從軍的缺口,因而吸納十餘歲的未成年加入;又或者是戰事頻傳下,家庭結構發生變革、破裂,導致一批批的孤兒迫於現實而投身軍旅。
文:劉祥裕
人類的歷史經歷過無數次的動亂與紛爭,「童兵」(Child Soldier)始終是戰役腳本底下不容忽視的一環。
根據國際法上《國際刑事法庭羅馬規約》的規定,招募15歲以下的兒童加入軍隊、武裝團體等,是違反戰爭罪相關規定。然而礙於各國對於從軍年齡的下限並不一致,因此對「童兵」的初步輪廓,可謂為以15歲為分水嶺。
童兵往往是由於社會動盪之際,出現壯年人口從軍的缺口,因而吸納十餘歲的未成年加入;又或者是戰事頻傳下,家庭結構發生變革、破裂,導致一批批的孤兒迫於現實而投身軍旅。過早投身軍旅生活,使兒童抽離原生家庭的環境,面臨環境的一大巨變,並在其思慮與身心尚未健全之際,浸淫在充斥殺戮之氣的訓練生活,這將造成兒童性格上的扭曲與暴戾。
緬甸:
緬甸自從脫離英國獨立以來,長期內戰紛亂。政府軍投入大量的軍力以期能平定紛爭,緬甸境內各陣營的反抗軍,同樣徵召大批人力以制衡政府軍的勢力。
原稱為緬甸民族民主同盟軍(Myanmar National Democratic Alliance Army)的果敢同盟軍,位於緬甸果敢自治區。在2009年的八八事件後,試圖重取自治權,而再度爆發游擊戰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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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的果敢民族民主同盟軍的童兵,他拾起子彈,把子彈一顆顆的裝入來福槍中。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除了與中國接壤的果敢自治區動盪紛亂,自緬甸獨立以來,政府與少數民族間的關係一直未處得融洽。在緬甸,克倫族是僅次於緬族的第二大民族,其在泰緬邊界訴求平等待遇及民族自決,時常與政府軍發生武裝摩擦,往往也造成戰事下的難民逃至泰國尋求避難。
(相關閱讀:或許我們都曾過度憐憫、將貧窮和戰爭浪漫化:《105號公路:泰緬邊境故事》讀後分享)

12歲的Samboo,是緬甸克倫族反抗軍的一員,持著步槍,威然地站在緬泰邊界的叢林基地。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經過冗長的談判,緬甸政府最終於2012年6月與聯合國達成協議,同意簽署行動計劃,從政府軍及邊界防衛軍中釋放兒童兵。
在2013年1月,緬甸軍方允許96名童兵離開軍隊,開始履行其承諾,並在2014年一整年,共釋放400多名童兵。
除了與緬甸政府達成協議之外,聯合國還宣布將與緬甸少數民族之軍隊(如果敢軍、克倫族反抗軍等)進行對話,期能消除反抗軍招募未成年從軍的非法行為,減少兒童接觸戰事的可能。
中非共和國
於2013年,非洲的中非共和國爆發嚴重的內戰。內戰始源於兩大宗教間的對立,以伊斯蘭教為首的塞勒卡叛軍與基督教民兵組織的反巴拉卡(Anti-Balaka),除了宗教上的對立外,爾後貧富差距的問題同樣對戰火產生推波助瀾的效應。
於2014年,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積極地與各武裝團體協商,這一整年共釋放了超過1000名的童兵,使兒童有機會能重回社會,避免第一線殘暴的戰亂生活。

一名反巴拉卡陣營的童兵,手持著槍,頸部配戴著象徵幸運的飾品。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剛果民主共和國
剛果民主共和國(以下簡稱剛果)由於富產稀有金屬礦及金屬礦,被譽為「世界原料倉庫」、「中非寶石」。然而極為豐富的自然資源,沒有成為剛果國家發展的引擎,卻變成各方覬覦的對象,也是造成往後動盪的源頭。剛果的動亂可以追溯到比利時殖民時期,外來勢力的入侵瓜分當地的經濟資產,從60年代的民族自決而獨立建國,到了西元兩千年的此刻,當地不管政府軍、或反叛軍甚至民兵,為了剛果境內豐富多樣的自然資源,彼此角力,擁兵自重。
根據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的報告指出,剛果東部地區至少有25個威脅當地和平穩定的武裝團體從各據的資源中獲利。各據山頭一方的武裝團體,得以擴充己力的方式之一,就是吸收當地的未成年人。他們把兒童訓練成懂得使用步槍的軍人,並給予足夠的彈藥後勤,最後再將他們派上前線,保衛「軍閥頭目的經濟勢力」。

這名童兵身背著一把步槍,此地則為Hema族的軍營,軍營位於剛果東部伊圖里省的首府-布尼亞(Bunia)的附近。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其中剛果東部地區的反叛軍「剛果愛國者聯盟」的頭目盧班加(Thomas Lubanga Dyilo),在「伊圖里事件」(Ituri Conflict)中,被指控違反國際法上的戰爭罪,強迫兒童從軍,並且派童兵上場殺戮。
那場事件起源於Lendu與Hema兩個種族間的衝突,然而參與此次衝突的武裝團體,彼此間的勢力派系相當複雜,因此造成在那場事件中,時常伴隨大規模的種族和派系的屠殺。根據BBC的報導,伊圖里事件從1999年發生以來,已經有超過六萬人喪命。
盧班加最終被國際刑事法院判刑14年,為其在2002-2003年間,於剛果東部地區強制招募未滿15歲的兒童兵,負起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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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名兒童兵,用Swahili語來說是「KADOGO」,意思是「小的」。他現在是前線軍人,此處位於剛果東部的卡尼亞巴永加(Kanyabayonga)。他被武裝分子強迫背取彈藥、殺戮和作戰,如果他反抗、拒絕的話將被毆打。他們這群東剛果的童兵是無情戰爭下的受害者。Photo Credit: Reuters/達志影像
2012年10月4日,剛果當局向聯合國承諾並簽署同意書不再雇用童兵。從2013年的5月至8月,聯合國人道事務協調廳(UNOCHA)表示,他們已經成功協助557名兒童兵離開軍隊。UNOCHA表示,從2008年起,至少已經協助5400名童兵回家,重回社會。聯合國至今仍持續努力,除了政府組織之外,眾多的非營利組織深入各處,亦提供相當協助,並向為人父母們宣導觀念,別讓未成年子女入伍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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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齊柏林空間最新特展《覓城》,以「候鳥視角」探訪城市的肌理,訴說一座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齊柏林空間自2019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見山》、《逐岸》、《映河》三檔展覽,累積近6萬人次參觀。
「城市,總是無怨無悔,接納來自四方的人,概括承受各種夢想。人與城,由無數自我構成;人與城,心跳同步,緊緊連動。」
吳念真在展覽預告片中,以溫暖樸實的配音,邀請大眾走進齊柏林空間特展《覓城》(The City, The Flâneur ),透過齊柏林導演的攝影作品,以「候鳥視角」飛越山巒,探索一座座城市的肌理,亦從嶄新的俯瞰視野,發現家鄉城鎮潛藏的心跳脈動。
城市,是人們共同生活的地方,包容形形色色的日常風貌。在本次齊柏林空間《覓城》特展中,觀者不僅能欣賞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的作品,更可看見作家鄧九雲、設計師張溥輝、攝影師陳敏佳、社會學家李明璁等協同創作者,透過自身的觀察與詮釋,與齊導的攝影作品展開對話,並再次交織出不同風貌的故事。




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