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雷鬼音樂先驅李佩里：影響巴布馬利的製作奇才，在大麻與牙買加的根基上捕捉靈魂

被譽為雷鬼音樂先驅人物李佩里（Lee “Scratch” Perry）於2021年8月29逝世，享年85歲。過世消息公布後，各方一片哀悼之聲，就連牙買加總統亦在推特上發表悼唁文以紀念這位音樂傳奇人物。

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說起牙買加的雷鬼音樂，相信大多數人都知道巴布馬利（Bob Marley），也應多少聽過他的幾首名曲，然而一提到李佩里這號人物，知道他的人至少就銳減到一半以上了。論知名度，佩里遠不及巴布馬利的一半，但論其影響力及地位，佩里就一定是與巴布馬利平起平坐，甚至是在他之上了。

佩里出生於牙買加漢諾威省的肯德爾，原名Rainford Hugh Perry，但後來改名並搬到首都金士敦，在那裡他進入了當地著名的錄音室「Studio One」開始了他的音樂學徒生涯。

就整個音樂生涯來看，佩里不僅是一名歌手、製作人，同時他還是音樂錄音工程的奇才，不過真正讓他聲名鵲起的時候，則是要到了1960年代後期，他成立了Upsetter Records這家唱片公司，並且同時組了The Upsetters這個專為他錄音室演奏的樂團。

當時他的成名代表作其中包括了他替巴布馬利和嗚咽者（Bob Marley and the Wailers）錄製了1969年的《Soul Shakedown》、1970年的《Soul Rebels》和1972年的《Soul Revolution, Pt. II》前三張專輯。其中亦包括如〈Small Axe〉、〈Duppy Conqueror〉、〈Mr. Brown〉等熱門歌曲。

由於佩里的個性古怪，使得他在處理錄音過程時同樣也有一套異於常人的看法，他自創了一種混音（dubbing）技巧（有一爭論是他與另一位製作鬼才King Tubby幾乎同時期發明的），他先將人聲與樂器部分音軌剝離，並加強節奏部聲響後，視需要加入片段的迴聲（echo）或混響（reverb），最後再把預錄好的迴圈（loop）和人聲重新混音，創造出一種奇特的迴聲空間效果。

而這種錄製手法，不僅在雷鬼音樂從未聽聞過，就連歐美先進的錄音工業亦都前所未聞。這使得他在當時牙買加大受歡迎外，他推出的好幾支單曲亦都紅到英國及歐洲各地。

在Upsetter唱片公司後，1973年，他又成立了第二個廠牌黑方舟唱片（Black Ark Records）。儘管對外宣稱是唱片公司，但黑方舟唱片其實就只是在他家後院一塊角落簡單建造出來的一間個人工作室，只是這小工作室後來則成了許多雷鬼歌樂手、錄音師、製作人與樂迷朝聖拜訪之地。而且在這個工作室中，他持續又幫雷鬼歌手Max Romeo和The Congos打擊樂團錄製了好幾張經典專輯。

由於佩里創造出獨特的的雷鬼樂與個人招牌錄製手法，引起了國際知名歌手、搖滾和龐克樂團的注意，許多人找他製作他們的專輯，其中包括了The Clash幾張代表專輯，和野獸男孩在他們1998年的專輯《Hello Nasty》中的這首〈Dr. Lee, PhD.〉便是邀請佩里擔任客席主唱及製作人。

2003年，佩里終於憑藉他的《Jamaican E.T.》專輯獲得了葛萊美最佳雷鬼專輯獎。但樂評界咸認為他最經典的時代是他在七零年代所錄製的好幾張個人專輯，其中包括了1972年的《Cloak & Dagger》、1973年的《Blackboard Jungle Dub》、《Rhythm Shower》、1976年的《Super Ape》、1978年的《Roast Fish, Collie Weed & Cornbread》和1980年《The Return of Pipecock Jackxon》等專輯。從這裡頭，你可以聽到他源自熱帶叢林、大麻、藥物與牙買加當地鄉村生活的音樂根基。

許多學者及樂評認為佩里的影響力無遠弗屆，最明顯的例子，是他在錄音室所做的實驗作品及混音手法直接影響了後來八零年代的流行舞曲，七零年代末英國的Two Tone運動，乃至後來九零年代的浩室舞曲、電音舞曲在強化低音節奏的手法及場景。

就整體概念而言，佩里是最早幾位把錄音室視為另一個可運用的樂器的先行者，不斷疊加的節奏、在人聲或樂器隨意添加的混響或迴聲、有時相當恣意出現的不和諧聲效來徹底改變歌曲原有的基本編排。

佩里一生有太多的傳奇故事可講，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有無窮的精力及隨時都在錄音室工作的緣故，造成他後來精神狀態極不穩定，讓人覺得他常常處於瘋言瘋語的狀態，這使得外界對他產生很大的好奇心與神祕感。

據傳他在錄音室經常舉行神秘儀式，有一次他甚至在麥克風前燒起了大麻煙，只因他想知道是他在控制音樂還是神明。而他的黑方舟唱片錄音室在1983年因一場大火而燒毀，雖然佩里宣稱罪魁禍首是接線不良緣故，但知道內情的人表示，是佩里堅信撒旦已經把黑方舟錄音室作為他的家，所以他才瘋狂弄了大量的大麻煙進而導致電線走火而燒毀。

2016年，他在瑞士的錄音室再度發生大火付之一炬，佩里認為這是對他的第二次審判，並認為是遠方的敵人用巫術放了這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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