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文明的人:席德・梅爾回憶錄》:喜劇元素對《文明帝國》很重要,因為治理天下令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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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梅爾成功將6000年人類文明史,濃縮進640k核心記憶體的遊戲裡。玩家們盛傳,《文明帝國》就像是「精神時光屋」,真正意義上的恍如隔世,廢寢忘食、通宵達旦是正常發揮。本書將解答席德・梅爾究竟是如何創作出讓人如此沉迷的遊戲。
文:席德・梅爾(Sid Meier)、珍妮佛.李.努南(Jennifer Lee Noonan)
第24章 真真假假
大學住在瑞士的那段期間,儘管我懂得當地的語言,我還是經歷了不少文化衝擊。好吧,應該說我大致懂得當地的語言。我的叔叔費瑞茲(Fritz)與嬸嬸艾迪絲(Edith)有兩個正在讀小學的孩子。我抵達後的頭兩個星期,他們以我能應付的字彙難度協助我重啟腦中的瑞士神經元。然而,至少過了一個月後,我才發現我稱呼每一個人都是用小朋友在講的非正式代名詞,而不是成人之間該有的敬稱。
英語裡沒有敬稱,我很難解釋我用了多不恰當的方式,親熱地跟新老闆和同事講話,但你可以想像一個素昧平生的醉漢摟住你,喊你「哥」。然而,對公司的同仁而言,當面糾正我的語法將會是個更不禮貌的行為,因此我一直被蒙在鼓裡,當了好一陣子沒教養的外國人。總之,我在瑞士偶爾需要來點美國文化,一有機會,我就會跑到蘇黎世的電影院看英語電影,其中一部是一下子就成為經典的喜劇片《閃亮的馬鞍》(Blazing Saddles,德文的電影名稱是Der Wilde Wilde Westen)。
觀眾席中誰會英語一目瞭然。我們三、四個講英語的人,笑點一出現就馬上爆笑,其他觀眾則會慢個幾秒,因為他們還要讀螢幕上的德文字幕。《閃亮的馬鞍》是我看的第一部由導演梅爾.布魯克斯(Mel Brooks)執導的電影,但絕對不是最後一部。
為了向導演致敬,我抽取他的作品元素,把我的西部拓荒原型裡一個拓荒家庭的姓氏定為施瓦茨(注:Schwartzes,梅爾.布魯克斯曾在他的搞笑版星際大戰《太空炮彈》〔Spaceballs〕中,把《星際大戰》裡的概念「原力」改為「Schwartz」,例如把「願原力與你同在」改成「願Schwartz與你同在」)。此外,《文明帝國》的宣傳口號是「當王真好」也不是巧合(注:「當王真好」是梅爾.布魯克斯的電影《帝國時代》〔History of the World, Part I〕裡的常見用語)。
我很喜歡布魯克斯與所有的喜劇演員,因為他們其實非常擅長分析,很會挖掘與找出某種講法或某則故事哪裡好笑,而那其實和找出遊戲體驗的哪些地方吸引人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兩者都嘗試以強化版的現實吸引觀眾,兩者都需要理解人性的弱點,才會知道哪些東西可以擊中人心。此外,違反直覺的是,幽默能讓嚴肅的時刻更加深刻。
這就是為什麼莎士比亞都會在悲劇作品中穿插喜劇橋段,尤其是當你的素材有限時(戲院舞台背景是用畫的、八位元圖形),幽默能時不時提振一下精神,引領觀眾進一步走入虛構的場景,靠觀眾自己的想像走下去。
然而,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插科打諢帶過。《北與南:蓋茲堡戰役》自然該以嚴肅的方式呈現,模組社群往往也會趁機增加這款遊戲的真實度,而不是淡化。《越南衝突》這款遊戲同樣也很莊重正經。
至於《魔法風雲會》,那不算是我們的遊戲,不能隨性實驗。除此之外,幾乎每一款我製作的遊戲都帶有喜劇的自覺,比方說《機密行動》裡那幾位誇張版詹姆斯.龐德式的反派角色,以及《鐵路大亨》裡那群差點被拋棄的迷你橋墩工人。
我們認為喜劇元素對《文明帝國》來說特別重要,因為治理天下的概念本身就令人惶恐。我們邀請你替六千年歷史裡的成千上萬百姓做出攸關性命的決定,而遊戲中的輕鬆時刻就有點像是對你友善地眨眨眼,承諾我們會協助你,站在你這邊,但悄悄推你一把,讓你自立。新聞頭條會定期更新你的國家近況,但頁面其餘的內容都是花邊新聞,例如:〈獅子以七比○大勝角鬥士〉、〈瑪麗皇后的飲食祕密:蛋糕!〉。
此外,我和布魯斯.雪萊討論了很久,找出究竟該怎麼樣以實體的方式呈現百姓的幸福度,我們一起思考了哪些事物是幸福、生活品質與參政的傳統象徵,最後我選定了貓王(Elvis),讓他成為貫穿《文明帝國》系列的笑點,《文明帝國Ⅲ》裡還有一個彩蛋(「彩蛋」是玩家術語,意思是隱藏的程式碼):如果你在貓王的生日,也就是一月八號那天玩遊戲,你的國王就會化身為貓王。
另一個總是很受歡迎的趣味元素,就是把我們自己放進遊戲裡。
我在《文明帝國》與《文明帝國Ⅲ》裡擔任科學顧問,在《阿爾發新文明》扮演祕密組織的領袖,在《文明帝國Ⅳ》同時化身為嚮導與蠻王,在《文明帝國Ⅴ》是一座大理石雕像。傑夫.布立格在《文明帝國Ⅲ》是軍事顧問。布萊恩.雷諾茲穿著北軍制服,出現在《北與南:蓋茲堡戰役》的策略指南封面上(布萊恩是辦公室裡不容置疑的冠軍,因此獲此殊榮)。此外,我的聲音也悄悄地在《北與南:蓋茲堡戰役》出場,不過我相當確定,那是不小心出錯的結果。在找專業人士來錄音之前,我們會先自己錄錄看,看哪句台詞的效果比較好。
不知是怎麼搞的,我那句「側翼掩護好了!」成了漏網之魚,後製沒換成正式的版本。此外,《王牌飛行員》裡幾乎所有的聲音與人像全都是某位Firaxis同仁的口白,因為我們的手遊預算有限,自己來比聘請配音員划算。
公司裡沒有任何人在《模擬高爾夫球場》中登場,但令人不解的是,其中有一座湖是以羅賓.威廉斯的兒子寇弟(Cody)命名的。其實遊戲裡的三座湖先前分別以羅賓的三個孩子命名,因為賓.戈登告訴我,下回和羅賓見面時,他會讓羅賓試玩遊戲的原型。當時我想,羅賓要是發現這點,一定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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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