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世界的答案》:這段尊重加拿大原住民的土地宣示,讓來自台灣的蘇瓦那深受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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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包容而豐富的台灣,推動「台灣文化節」成為加拿大一年一度的文化盛宴,跨越種族、膚色、地理、文化的隔閡,獲得加拿大市級、省級與聯邦政府的資助,更成功搭起加拿大白人、日本裔、越南裔、韓裔甚至非洲模里西斯裔族群的誠摯對話,也展開了華語社區自我的一些反思。
文:吳權益、黃楷君、張蘊之
蘇瓦那的加拿大之旅
藝術與文化展演也是加拿大原住民和解運動的一環,鼓勵原住民受難者將自己的遭遇表達出來,去記錄、拼湊、面對這段歷史的傷口。
經歷過寄宿學校生活的原住民,而今被稱為「倖存者」。有些倖存者將他們所受到的傷害與情緒,透過藝術作品表達出來。有一幅畫作描述他們在學校被強制餵食義大利麵,那不是他們熟悉的食物,卻被迫要吞下去。畫面中的孩童受制於黑色的雙手,其中一隻手將義大利麵捲在叉子上,硬塞進孩童的口中,孩童因恐懼而睜大的雙眼流著淚,口唇淌血。
溫哥華市立博物館作為一所公共博物館,館方很勇敢地面對加拿大所經歷過的歷史傷痛。而策劃、展出這些以歷史傷痛為主題的作品,是加拿大社會與原住民和解運動的一部分。吳權益很認同這樣的做法:「只有真正讓這些傷痛浮現、讓這些故事被好好訴說,我們才能理解當時人們所經歷的痛苦究竟是什麼。」
二○一九年,曾榮獲第二十九屆金曲獎最佳原住民語專輯獎的歌手蘇瓦那受邀參加台灣文化節。蘇瓦那的母親和父親是台東的阿美族人和撒齊萊雅族人,但從小便舉家遷移台南,在八○年代對原住民不友善的氛圍下,父母甚至沒有告訴他他是原住民,他一直到國小四年級才意外得知自己的身分。二十歲時,蘇瓦那因為父親在工地工作意外重傷,他必須扛起家中經濟重擔,過大的壓力導致他罹患精神疾病,但這也是他開始一步步梳理自我的契機,展開尋根之旅,重新認識自己的原住民身分、語言與歷史。
後來,蘇瓦那發揮他的音樂天賦,創立了CMO樂團,使用阿美族語創作,揉合古典音樂和原住民傳統歌謠等多種族群的風格。ACSEA與蘇瓦那的緣分一言難盡。二○一七年,因為有位加入ACSEA的新成員是CMO樂團的樂迷,團隊因此接觸了他們的音樂,也找到機會親自和蘇瓦那碰面。
吳權益笑說:「其實我對蘇瓦那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好難搞。」蘇瓦那沒有在一開始就對團隊成員完全敞開心房,有時甚至會開玩笑迴避他們的問題。和蘇瓦那溝通耗費了許多心力,讓吳權益一度想放棄和他合作,卻又認為他的經歷能夠在加拿大引發對話和共鳴,因此不斷思考著該用什麼方式或節目,在加拿大展出他的故事,也能讓蘇瓦那認同並願意參與。
這段連結的經營就這麼持續到了二○一九年,ACSEA總算等到時機成熟,邀請他參加台灣文化節,這一趟加拿大之旅也改變了蘇瓦那與ACSEA的關係。蘇瓦那預計拜訪溫哥華期間,正值溫哥華市立博物館展出以當地原住民寄宿學校為主題的藝術展。蘇瓦那想參考加拿大的被殖民者如何面對過去受壓迫的傷痛,ACSEA便擔任了引介的角色。
這場會面很快便「超展開」,讓台灣文化節與溫哥華市立博物館合作,一同推出了一個音樂節目「音樂與我的認同之旅」,邀集四位音樂人,包括台灣的蘇瓦那、加拿大的蒂芬妮.摩西斯(Tiffany Moses)、葉為安(Vi An Diep)和吉娜莉娜(Ginalina),分別講述自己追尋認同的故事並演出。
蘇瓦那在十歲才知道自己是原住民;摩西斯在領養家庭長大,後來才發現自己擁有原住民甸尼族(Dene)的身分;葉為安從小以為自己是越南華僑,跟著父母以難民身分從越南移民到加拿大,二十五歲得知自己是被領養的棄嬰,做了DNA基因檢測後,發現自己身上流著蒙古、西伯利亞、日本和法國的血液;擔任節目主持人的吉娜莉娜則是加拿大台裔第二代的創作歌手,也曾走過對自我認同迷惘的生命歷程。
節目最後,三位音樂人嘉賓以實驗性的方式即興演出,蘇瓦那演奏大提琴和演唱,摩西斯用歌聲和節奏樂器加入,葉為安則彈奏古箏,三人時而合奏唱和,時而讓一人擔任主調、兩人伴奏,他們用音樂表達自己,同時聆聽並回應著彼此相異卻又相似的故事,展開一場關於身分認同的音樂對話。樂音紛紛感染在場的觀眾,甚至有人感動啜泣。
從「蘇瓦那參觀溫哥華博物館」這個契機為出發點,台灣文化節逐步擴大連結網絡。團隊取得《那時我們還小》(We Were Children)這部紀錄片的授權,製作了中文字幕,在台灣文化節期間於溫哥華美術館前廣場播出。
《那時我們還小》是二○一二年一部探討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學校的紀錄片。台灣文化節希望能讓更多人看到這部紀錄片後,到溫哥華市立博物館去看這一檔展覽。
由於溫哥華美術館位於市中心,很多人必須通過館前的廣場,到旁邊的店家買食物。
當他們經過廣場時,就會被迫看到這部紀錄片;人們買了食物後需要找地方坐下來進食,自然便會坐在大螢幕前,一面吃一面專注地觀賞這部紀錄片。團隊觀察到,很多觀眾在這個過程中看得入神,也為影片中呈現的傷痛而流淚。
「那時有很多從各地來的移民來到現場,他們都說,如果不是在這一天來到台灣文化節,他們根本不會看到這部影片。因為這個企劃,他們知道了蘇瓦那的故事,也知道了加拿大原住民的遭遇。」台灣文化節藉由這系列活動,讓看似沒有關聯性的主題與族群,產生交集,並兼顧到彼此的利益。
故事還沒結束。
台灣文化節每次舉辦活動,都會講一段關於活動舉辦地點的土地宣示:
我們感謝今日能夠一起站在海岸薩利希族,包括斯夸米什族、瑪斯基姆族、提里斯瓦圖族,他們祖先流傳下來、不可退讓的傳統土地上。[1]
We would like to acknowledge that we are gathered on the traditional and unceded territories of the Coast Salish peoples of the xʷməθkwəy̓əm (Musqueam), Skwxwú7mesh (Squamish), and Səl̓ílwətaɬ (Tsleil-Waututh) Nations. With this acknowledgment, we thankthe Indigenous peoples who still live and care for this land.
這段土地宣示是加拿大許多公開活動的慣例,也是台灣文化節在加拿大舉辦活動的固定儀式。這段宣示讓蘇瓦那深受感動,他曾對吳權益說,他在台灣受邀參與演出,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尊重原住民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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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風水成為我們的語言——跟著風水名師的腳步,重訪全球知名景點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無論古今中外,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天⼈地合⼀理念,觀察當地的環境與氣候、為了服務使⽤者的需求⽽建設。
江名萱老師深入研究風水的契機,可以說是因為旅行所帶來的啟發——在旅行至北京故宮的時候,對於整個建築群落的方位、形狀、位置等都遵循著青囊經的原理所設計,有著強烈的感觸。
因此,原本就熱愛旅行的江老師,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走訪世界,考察各地的建築物。他發現,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當地的環境與氣候、使用者的需求而建設,和江老師順應自然的風水概念不謀而合。例如巴黎的聖母院、印度的泰姬瑪哈陵等建築,都能在天人合一的設計下,達到一種平衡、和諧的效果,並且更好地利用自然的能量。
與天對話:巴黎聖母院
「建築物的存在,是要為裡面的人所服務。所以,所謂好的建築風水,其實是應天、應地、應時、應人制宜。」因此,雖然我們可以看到聖母院中央的玫瑰窗,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風水符號,代表光明、能量和生命力;聖母院的塔尖,也象徵著穩定、領導力,以及上達天聽的請求。但更重要的是,屬於宗教建築物的聖母院,為所有信仰著神的人們,所帶來的莊嚴、平靜感受。「聖母院營造出非常強烈的和諧的氛圍,你可以想見當時的設計師,在設計這個建築物及其所創造出來的空間時,所有的考量都是為了讓人的內在可以安靜下來、與天/神對話。」江老師指出。

巴黎聖母院建築風格是哥德式建築,它的建造開始於1163年,耗時超過200年。教堂的尖頂屋頂,不只是融合了各種藝術風格的幾何美學,更代表著天地宇宙之間的聯繫。這種尖頂建築形式,在古代被視為智慧和神聖,有向上流動的能量。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連接聚集天地宇宙之間,讓整個建築物更加神聖,充滿生氣和活力,並為⼈們帶來好運和幸福。
在古代文化的哲學中,太陽代表著宇宙和自然界的秩序、生命和創造⼒、上帝神性力量等等。所以在建築的設計和規劃中,必須要考慮季節的變化,和太陽的位置,以確保光線在建築空間中,可以達到最佳的利用。聖母院的三扇玫瑰花窗,被認為是世界上 最美麗的玻璃藝術品之⼀,當你走進聖母院中,透過玫瑰花窗所照進來的彩色光芒,加上吟誦詩歌的聲音,還有焚燒香料所產生的煙霧,體現了像是引導人們的心靈,通往宇宙智慧神性的力量,彷彿可以治癒和平衡我們的身心。
「整體而言,巴黎聖母院的每一項設計、每一處細節,都讓人感到非常平靜。」江老師又補充道:「這就是好的風水,所帶來的能量。」
深埋於地的愛:泰姬瑪哈陵
談完了聖母院,江老師又繼續分享她在泰姬瑪哈陵的經歷。「如果聖母院是一棟與天對話的建築,那麼泰姬瑪哈陵想要傳達的,則是一份深埋於地的愛。」位於印度的泰姬瑪哈陵,不只是印度文化的代表性建築,也是世界文化遺產之一。泰姬瑪哈陵始建於1632年,耗時約22年完工,在建築風格上,它結合了印度傳統建築和伊斯蘭建築的元素,以白色大理石為主要建材,建築外牆有細密的浮雕和嵌花紋飾,表現了印度文化的細膩和精緻。在陽光照耀下,白色大理石的建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展現出浪漫、華麗的氣息,「但是當你走進泰姬瑪哈陵之後,除了感受到它的莊嚴、神聖之外,還有一份濃烈的愛情。」江老師說道。
蒙兀兒帝國的第五代皇帝沙賈汗,和他的妻子慕塔芝.瑪哈王后深深相愛,即使沙賈汗要前往戰爭的最前線,慕塔芝也會相伴在旁,兩人感情十分深厚。但令人惋惜的是,慕塔芝在1631 年的征戰途中難產而亡,沙賈汗在悲痛之餘,承諾為她建造天上人間、無與倫比的美麗陵墓——泰姬瑪哈陵。

這座象徵沙賈汗畢生激情和財富的美麗紀念物,每年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國內外遊客前來參觀,感受這份愛情的真切。「剛才講到聖母院有尖塔,我們可以注意到,泰姬瑪哈陵的屋頂也是尖頂,同樣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皇帝沙賈汗希望透過泰姬瑪哈陵向上連接,跟他⼼愛的瑪哈王后能夠永恆緊密在⼀起。」泰姬瑪哈陵在風水上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利用水池來達到陰陽平衡的作用。「水是陰性的象徵,而白色大理石所建造的陵墓則是陽性,因此,水池的存在可以平衡建築物和自然環境之間的陰陽能量,創造出和諧的能量和氛圍。」除此之外,江老師也認為在像印度這樣炎熱的地區,利用水池的清涼氣息,撫平人們的情緒、創造安定氛圍,進而幫助人們減輕壓力、放鬆身心。因此泰姬瑪哈陵也是一個「應天、應地、應時、應人而制宜」而建成的建築典範。
傳世六百年之作:北京紫禁城
紫禁城是中國古代明、清兩朝24位皇帝的居所,建於明成祖永樂4年(1406),於永樂20年(1420)完工。占地面積72萬平方公尺,建築面積約15萬平方公尺,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的宮殿型建築,整個建築群給人威嚴而神聖的感覺,是皇權的象徵。雖然紫禁城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但依然保持著它的輝煌和美麗,其中風水的佈局,是紫禁城能屹立不搖至今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年永樂皇帝在建造紫禁城的時候,他要求紫禁城建築佈局形狀和方法,都要符合風水學中的宇宙觀,以及天地人萬物合一的理論。因此,紫禁城的主要建築,都建在南北的中軸線上,這代表著能夠吸收天地間的能量,東西方向的建築物較少,是為了可以利用南北向的通風和自然循環,達到環境的舒適感。
以紫禁城太和殿的設計為例,這個皇帝接近朝臣的宮殿,不僅考慮到太陽的位置、建築物的形狀、360度的方位等等,還有周遭的水源、水流、風向、陽光以及山水環境、生活機能等多個面向。例如太和殿的正門面向南方,就是為了要確保日照充足,可以為太和殿帶來更多的光線和暖氣。而在正午時分,陽光會直射在皇帝的龍椅上,讓這裡充分地接收滿滿的太陽能量。
青囊經中提到:「明地德,立人際,因變化,原始終,此謂之化成。」紫禁城風水設計,是創造出一個巨大的立體空間,裡面有陰陽、南北、前後、東西、左右、內外、動靜、虛實,是因為建築師/設計師能夠將這些元素完美的連結起來,因此成就了永垂不朽的紫禁城。而整個紫禁城的建築群,也因為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呈現出一種高超的的藝術美感。
「如果我們回到600年前,紫禁城建造之初,想必是永樂皇帝將想法、理念,與設計者溝通之後,所誕生的結果。他們當初的偉大理想是什麼?風水方法又是什麼?在整個建造的過程中,永樂皇帝和設計者之間的信任也是非常的重要。作為皇帝,永樂皇帝必須展現領導者的遠見和決策力,但又必須給予設計者充分的自由和支持。讓他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和創造力。如此一來,才能共同完成這件舉世無雙的建築作品。」江老師補充道。
「風水的學問,是全世界共通的,我們東方有陰陽五行術數之源的《河圖洛書》,西方也有由四元素和以太所對應而形成的梅塔特隆立方體。」建築設計最精彩、也是最核心的表現,就在於它如何讓人心的空間、建築的空間、自然的空間、宇宙的空間,互相連結滲透,能量循環不已。對江老師來說,無論古今中外,這些能夠矗立千百年之久的建築物,都是能順應著自然的脈動、四季的變化,讓建築引導著宇宙、自然的能量,為身在其中的使用者所服務,同時創造出最適合使用者的安適環境,使用者自然能夠感到心神平靜,從而展現宏大的精神面貌。江老師也相信,風水的千年智慧,是值得我們現代人細細研究、推廣的一門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