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國文化觀點評《薩滿》:電影中描繪的靈媒,與泰國東北的真實現況有所出入

從泰國文化觀點評《薩滿》:電影中描繪的靈媒,與泰國東北的真實現況有所出入
Photo Credit: 車庫娛樂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南巫》的好是因為它有生命力,所以滲透人心,至於《薩滿》其它幾部片子,毋需認真,因為生命中總也需要路人甲乙,點頭、微笑,然後擦身而過。

再來論結構,《薩滿》的敘事情節混亂,埋了好多無謂的支線,最後都與故事脫節,因為編劇羅泓軫是用《哭聲》的手法、用韓國人的思維炮製《薩滿》,雖然由泰籍班莊·比辛達拿剛(Banjong Pisonthanakun)導演,但影片本質很不泰國,整部片懸疑難懂,就算觀眾認真做筆記也逗不起來所有的故事脈絡:紅色、巴揚神、靈媒、女性、濫交、亂倫、自殺、惡靈、改宗、詛咒、因果、儀式、喪屍與毀滅,這些關連的邏輯何在?

紀錄片就是記錄生活,即使是生活的片段影像也能拼湊出背後的文化體系,但《薩滿》沒有,它是一部失去中心的商業片。這情況和我看《古曼童》、《白蛇2》一樣,都是前引到味,後片亂套,《薩滿》的紀錄片手法和《古曼童》的巫醫其實很引人入勝,但之後的性與暴力破壞一切,導向低俗,膚淺的程度就跟青蛇與法海的對話一樣,胡言亂語、毫無深度。

最後是美學的問題,性跟暴力可以展現美學,但不是強暴、偷窺加上獸性,很可惜《薩滿》和《古曼童》的導演以最便宜的形式,將「東南亞」、「靈媒」「性」與「暴力」雙雙勾串,讓東南亞再次染黃、泛紅,與暗黑能量緊緊結合。反觀《南巫》,導演張吉安的功力讓相似題材開展完全不同的視野,《南巫》將東南亞的降頭巫術推向文學之美,泰、馬邊境的皮影戲、民間吟唱與鬼魅之舞,一再將觀眾帶向感知,重新思考人、靈界與多元文化之間的「邊界(boundaries)」與「境界(realm)」議題;而《薩滿》和《古曼童》卻是輪迴於性色之間,沒有發揮巫醫的戲劇張力,猶如赤裸的做愛語彙,難有後勁。

說到底,台灣的金馬獎還是很具公信力的,2020年張吉安所執導的《南巫》勇奪第57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金馬獎除了肯定新銳,也讓更多人看見東南亞電影的另一種可能。很久以前我聽中央大學顏崑陽老師講授「中國文學史」,他數次提到「文學要有生命力」,年輕時聽不懂生命力,中年方知那是人間事;《南巫》的好是因為它有生命力,所以滲透人心,至於《薩滿》其它幾部片子,毋需認真,因為生命中總也需要路人甲乙,點頭、微笑,然後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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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象元
核稿編輯:杜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