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岳飛的貢獻還不只是在一時一地,放在更大的歷史框架下,意義更重要:由於岳飛和其他抗金將士的抵抗,把漢人被滅國的歷史往後推了150年,對確立「漢人民族」立下大功。
日前,台灣有人提到,中小學生不知道岳飛和孫中山,引發了台灣歷史教育中對「去中國化」的爭論。除了有很多人指出,台灣歷史課本中並沒有把兩人去掉,還有很多人認為,台灣人本來就沒有必要知道岳飛和孫中山。
有趣的是,很多這樣的論者其實是支持更多的歷史教育(比如某位著名的擅長出版歷史書籍出版社的總編),只是他們認為,台灣人的歷史視野也不能侷限於「台灣史觀」,而應該更國際化,從「中國史觀」變為「東亞史觀」、「世界史觀」。
這種論點未必完全不對,然而應用在岳飛與孫中山的問題上,卻百分百錯誤。岳飛與孫中山,在東亞歷史和世界歷史中,都是重要的人物。這裡主要討論岳飛。
在大眾文化中,岳飛有三個關注點,按時間順序,第一是「岳母刺字」,第二是抗金,第三是被「奸臣」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最後被處死於風波亭。三者完整地構建一個悲劇性民族英雄的形象,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成為一個道德模範。三者之中,岳母刺字最具民間故事色彩,岳飛為何被處死在近代有很多莫衷一是的新解說,唯有「抗金」這點基本上沒有「黑點」。
「抗金」是岳飛為後世所敬仰的主要因素,也是岳飛「悲劇敘事」的基礎。否則被奸臣所害的人這麼多,為何岳飛能跑出?但在一般論述中,對岳飛抗金的意義亦未能充分。
前些年,中國有爭議「岳飛是否算是民族英雄」。反對者認為,岳飛不能算是「民族英雄」,因為中國統一了,女真人和漢人都是「中華民族」,雙方的戰爭是「民族内部」的戰爭。所以岳飛只能算是「愛國英雄」。這種論調把幾百年後才出現的「中華民族」套在當時的情景,而且至今「中華民族」還是一個政治用語,而不是「真正的民族」,自然荒謬。但無論如何,沒有一方會否認岳飛抗金對漢人政權和民族的意義。
有人對民族主義「一棒子打死」,因為岳飛是「民族英雄」,而說岳飛是「大漢族主義」、「漢人沙文主義」,這種論調完全不值一駁。民族主義不一定是壞事。筆者曾多次論述,確實有「壞的民族主義」,但也有「好的民族主義」。「好的民族主義」主張民族自強,「壞的民族主義」鼓吹侵略擴張。前者是「不被人欺負」,後者是「要欺負別人」,當然有天淵之別。
岳飛抗金是完全正義的。他是為國「抵抗」,而不是「侵略」別人。在宋金戰爭中,金國不但主動進攻宋國,把整個宋朝皇族幾乎一網打盡,男為奴,女為妓,還大量殺害普通宋人百姓,霸占宋國半壁江山,還要繼續進攻江南。無論以當時的標準衡量,還是以現在的國際關係原則衡量,宋國都是抵抗者,是正義的一方,金國都是侵略者,非正義的一方。
當時抗金名將當然不止岳飛一個,但岳飛是他們當中最出色、最具代表性的一個。正是有岳飛這類堅決英勇的抗金將士,金國才無法南下,被迫和談,守住南宋半壁江山。
岳飛的貢獻還不只是在一時一地,放在更大的歷史框架下,意義更重要:由於岳飛和其他抗金將士的抵抗,把漢人被滅國的歷史往後推了150年,對確立「漢人民族」立下大功。
漢族的基礎在周朝打下,但成型是秦漢時期,這個時期也可稱為「一次」漢化。然而,公元四世紀,也就是東晉南北朝時期,由於遊牧民族南下建立「滲透型的中原遊牧民族王朝」,漢人傳統(「漢性」)出現危機,開始「胡化」過程。
隋唐皇朝實際上帶有漢人和遊牧民族的二元性,即同時帶有「漢性」和「胡性」。在隋朝和唐代早期,「胡性」特徵尤為明顯。在安史之亂後,唐朝開始了一個「再漢化」過程,即抛開二元性中的「胡性」,重新回到「漢人傳統」。「再漢化」同時體現在政治社會文化生活的各個層面。韓愈柳宗元等人提倡的「古文運動」,就是這種「再漢化」在文化上的最顯著體現。
由於「胡化」經歷了數百年,可想而知,「再漢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直到唐朝崩潰,這個過程尚未完成。在中原地區的「五代」中,就有三個是沙陀人建立的王朝。直到宋朝,才終於重新出現穩定和「完全」的漢人政權。這令宋朝在漢人民族歷史上非常重要。
正得益於宋朝的300年國祚,「再漢化」進程才得以完成,完全固化。我們近世的絕大部分「漢族」傳統都在宋朝固定下來。可以說,沒有宋朝這300年,現在的漢人是不是這個樣子,甚至是否還有漢人,都會成為疑問。

在金國侵略時,宋朝的300年過了正好大約一半。正是岳飛等人的貢獻,才保住宋朝再延續150年。150年不是一個短時期,正正就是這後150年,南宋出現了朱熹這樣的思想界巨人,作為程朱理學的集大成者,在往後數百年確立了漢人的思想正統。
經過南宋150年,漢人「再漢化」進程最終完成。這就是為何宋朝最終被蒙古人攻陷,漢人歷史上首次完全被滅國之後,在不到100年就能「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建立明朝,漢人沒有像很多其他被蒙古人征服的地方那樣「蒙古化」或「突厥化」之故。
在明朝,漢人傳統繼續固化,也保障被滿洲人征服後沒有被「通古斯化」。當然,滿洲的同化外族能力和蒙古相比差很遠,自己反而被不斷漢化。因此,明朝對漢人的重要性不如宋朝來得大。
因此,岳飛抗金不是單純的關乎一朝一姓的興亡,而是關乎「一個民族的興亡」。從這個意義上說,更當得上「民族英雄」這個稱號。
Tags:
【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