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如何讓藝術品進行有更拓延的對話?而這個對話是有意義的,不只是形式上的抽樣?」李玉玲館長與館內策展團隊透過《泛・南・島藝術祭》尋求不同於以往的對話方式,向世界提出另一種能夠在多元之中產生共鳴的視野。
來自海洋的召喚,在海上相遇
「一片汪洋大海裡:既然有我們所知道的最巨大的哺乳類動物,說不定也有碩大無比的軟體動物和看起來叫人害怕的甲殼動物,如一百米長的大蝦,或二百噸重的螃蟹! 為什麼不能有呢?」
——19世紀法國著名小說家、劇作家及詩人儒勒・凡爾納《海底兩萬里》
海洋的寬容與大度,具有包容萬千的堅韌,也有的浪捲四方的波瀾壯闊,自古以來是詩人、文學家、藝術家,甚至是許多云云眾生心裡靜謐的、沈穩的、或是激昂的秘密之所。海洋的千姿百態幻化成紙張上自在優游的詞彙,或是畫框裡、鏡框下的永恆瞬間。
然而海水是湧動不止的,流動在時間此等看似虛幻卻十分真實的事物之中,宛如普魯斯特筆下的似水年華,也在文化與文化之間川流不息,成為相遇與碰撞的場所。
「河流永遠在流動,從《靜河流深》到這次的《泛・南・島藝術祭》,因為海洋的連結才會有這麼多異文化的相遇。文化相遇本是美好,可是因為奇風異俗帶來不理解,因此才有所謂的文化衝突,但是最終,我們希望能夠找到可以真正重啟對話的可能性,並以一種趨近的價值共存。而不是我了解你,我也尊重你的不同,但是我們繼續過著各自的生活」高美館館長暨展覽總策劃人李玉玲,以海水的流動,比喻館方期盼藉由《泛・南・島藝術祭》為社群帶來的意義。

「我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視角來關照所謂的現代性。而不是像後現代,也就是所謂的眾聲喧嘩,只有cacophony(雜音),但沒有symphony(和音)。當然大家都知道因為過往過度symphony(和音)產生了問題,但是過度的cacophony(雜音)也會產生另外的問題,就是那種只是(呈現各自的)差異性而已。」
透過《泛・南・島藝術祭》,高美館館方嘗試從海洋的視角,透過三個不同的主題將這些差異串起,促使來自不同文化的藝術家、藝術作品在海洋的召喚下再次相遇。
而高雄作為海港之都,成為凝聚眾人之力的場所,在海洋即是生活的狀態下讓藝術家與來館民眾用各種方式進行對話,激發共鳴。「我在帶導覽的時候,進一步跟觀眾描述作品細節時,大家就會開始回想海洋的流動,或是人乘著船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等,像是張致中的作品也會去訴諸搭船的身體感,或是去談太平洋不是一個很固著的概念……我覺得大家的共鳴是很強的。」展覽策展群成員之一,同時也是本展展務統籌的徐柏涵如是說。
在相遇與碰撞之後和解、復甦
貼合展覽的中心概念,《泛・南・島藝術祭》分成三個主題,即「從已知到未知」、「暗黑島嶼」以及「生生流轉」,強調的是三個人類文化上所經歷的過程:「相遇」、「碰撞」與「和解」。
展覽以日本藝術家杉本博司的作品《海景系列》作為開端,展示萬物初始的狀態下海洋的真實風貌。藝術家張致中的《海不平面》也在幽暗的展場燈光下,被投射在不同的大型布幕。
從天花板上垂吊而下的布幕,隨著展覽現場的流動隱約來回擺動,其所具備的不穩定性以及隨著人流而擺動的特性,促使觀眾透過身體感,在欣賞作品時感受那種「海看似是平的,但仍舊會來回震動」的狀態。


而在「暗黑島嶼」的主題之下,藝術家邱杰森、莫珊嵐創作的《雅加達事件簿》運用實際存在的物件與人物:《東印度水路誌》與荷蘭籍繪測員創造出一個充滿戲謔感的虛實世界。他們幾乎還原了當初殖民者抵達殖民地的狀態,然後透過反轉地球儀的陸地與海洋區域,來凸顯人們對海洋的依賴與刻板印象。

藝術家東冬・侯溫的作品《Hagay》也透過展現男性與女性、當代與傳統之間的對立,來辯證這個源自於太魯閣族族語的「hagay」與身分認同的關係。
本次展覽另一主題「生生流轉」中還有一件戶外作品,也就是建築師盧建銘的水系生態復甦計劃《南島原生與復甦行動》與藝術家劉哲安竹編作品《Tuturu ki Pusul》的結合。
致力於推廣原住民生活文化的盧建銘建築師,自李俊賢前館長時期就為高美館打造以海漂植物為標的的南島園區。在李玉玲館長的邀請之下,盧建銘建築師帶領原專班學生在高美館園區重新梳理後,恢復園區植物生態的多元性。藝術家劉哲安,則是將竹編等傳統手工技藝融入當代生活,創造出充滿延續性卻又不失創新的編制作品。

「美術館與兩位老師合作也是因為在當初討論時,館長提出以『有機地景』的全新概念,透過植栽,重新為美術館園區導入文化生活與教育課程。」負責執行戶外展區的策展人員蔡佳文對「生生流轉」的含義進行更深層的註解。兩件作品不僅是傳統技法展現了全新的意象,更是象徵了大自然綿綿不絕的生命循環與生機盎然。
除了李玉玲館長以及館內策展團隊之外,館方也邀請了兩位來自紐西蘭的國際策展顧問,為展覽提供展示方面的建議。策展人們最終討論並邀請了23組藝術家,成為《泛・南・島藝術祭》的展覽內容。為了更好地呈現作品的樣貌以及作品所蘊含的複數意義,策展團隊在有限的場地空間裡,強化三大主題之間彼此的連結,同時兼顧作品的對話空間。
在動盪不安之下,展覽如何再現風華?
從2019年開始,高美館的策展團隊便開始籌劃《泛・南・島藝術祭》的內容。他們以相關主題的論壇與工作坊作為起點,開始擬定執行的方向與展覽內容,並在之後陸續與參展藝術家接接洽,甚至是協助創作。而到了2020年,他們完成了前導概念本,也因爭取到中央補助而有機會進行戶外作品的籌備工作。
對於戶外園區的工作期程,執行人蔡佳文表示:「我們因為申請到中央補助而能夠開始整理戶外環境,在工程進行一個段落時,館長在裸土上仍舊有發現入侵種小苗,所以開始跟團隊一起討論,邀請藝術家前來進行環境營造的可能性,同時也希望這樣的創作模式能夠成為美術教育的一環,從美術館這邊擴散出去。因此館方在最後與擁有豐富經驗的盧建銘老師取得聯繫。」也就是說,戶外的園區工作先由盧老師開始,再進一步邀請劉哲安藝術家進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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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風水成為我們的語言——跟著風水名師的腳步,重訪全球知名景點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無論古今中外,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天⼈地合⼀理念,觀察當地的環境與氣候、為了服務使⽤者的需求⽽建設。
江名萱老師深入研究風水的契機,可以說是因為旅行所帶來的啟發——在旅行至北京故宮的時候,對於整個建築群落的方位、形狀、位置等都遵循著青囊經的原理所設計,有著強烈的感觸。
因此,原本就熱愛旅行的江老師,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走訪世界,考察各地的建築物。他發現,能夠永傳不朽的建築物,除了奠基於各地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當時重要的哲學思考之外,其實也都依循著當地的環境與氣候、使用者的需求而建設,和江老師順應自然的風水概念不謀而合。例如巴黎的聖母院、印度的泰姬瑪哈陵等建築,都能在天人合一的設計下,達到一種平衡、和諧的效果,並且更好地利用自然的能量。
與天對話:巴黎聖母院
「建築物的存在,是要為裡面的人所服務。所以,所謂好的建築風水,其實是應天、應地、應時、應人制宜。」因此,雖然我們可以看到聖母院中央的玫瑰窗,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風水符號,代表光明、能量和生命力;聖母院的塔尖,也象徵著穩定、領導力,以及上達天聽的請求。但更重要的是,屬於宗教建築物的聖母院,為所有信仰著神的人們,所帶來的莊嚴、平靜感受。「聖母院營造出非常強烈的和諧的氛圍,你可以想見當時的設計師,在設計這個建築物及其所創造出來的空間時,所有的考量都是為了讓人的內在可以安靜下來、與天/神對話。」江老師指出。

巴黎聖母院建築風格是哥德式建築,它的建造開始於1163年,耗時超過200年。教堂的尖頂屋頂,不只是融合了各種藝術風格的幾何美學,更代表著天地宇宙之間的聯繫。這種尖頂建築形式,在古代被視為智慧和神聖,有向上流動的能量。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連接聚集天地宇宙之間,讓整個建築物更加神聖,充滿生氣和活力,並為⼈們帶來好運和幸福。
在古代文化的哲學中,太陽代表著宇宙和自然界的秩序、生命和創造⼒、上帝神性力量等等。所以在建築的設計和規劃中,必須要考慮季節的變化,和太陽的位置,以確保光線在建築空間中,可以達到最佳的利用。聖母院的三扇玫瑰花窗,被認為是世界上 最美麗的玻璃藝術品之⼀,當你走進聖母院中,透過玫瑰花窗所照進來的彩色光芒,加上吟誦詩歌的聲音,還有焚燒香料所產生的煙霧,體現了像是引導人們的心靈,通往宇宙智慧神性的力量,彷彿可以治癒和平衡我們的身心。
「整體而言,巴黎聖母院的每一項設計、每一處細節,都讓人感到非常平靜。」江老師又補充道:「這就是好的風水,所帶來的能量。」
深埋於地的愛:泰姬瑪哈陵
談完了聖母院,江老師又繼續分享她在泰姬瑪哈陵的經歷。「如果聖母院是一棟與天對話的建築,那麼泰姬瑪哈陵想要傳達的,則是一份深埋於地的愛。」位於印度的泰姬瑪哈陵,不只是印度文化的代表性建築,也是世界文化遺產之一。泰姬瑪哈陵始建於1632年,耗時約22年完工,在建築風格上,它結合了印度傳統建築和伊斯蘭建築的元素,以白色大理石為主要建材,建築外牆有細密的浮雕和嵌花紋飾,表現了印度文化的細膩和精緻。在陽光照耀下,白色大理石的建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展現出浪漫、華麗的氣息,「但是當你走進泰姬瑪哈陵之後,除了感受到它的莊嚴、神聖之外,還有一份濃烈的愛情。」江老師說道。
蒙兀兒帝國的第五代皇帝沙賈汗,和他的妻子慕塔芝.瑪哈王后深深相愛,即使沙賈汗要前往戰爭的最前線,慕塔芝也會相伴在旁,兩人感情十分深厚。但令人惋惜的是,慕塔芝在1631 年的征戰途中難產而亡,沙賈汗在悲痛之餘,承諾為她建造天上人間、無與倫比的美麗陵墓——泰姬瑪哈陵。

這座象徵沙賈汗畢生激情和財富的美麗紀念物,每年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國內外遊客前來參觀,感受這份愛情的真切。「剛才講到聖母院有尖塔,我們可以注意到,泰姬瑪哈陵的屋頂也是尖頂,同樣象徵著天空和地球之間的聯繫。皇帝沙賈汗希望透過泰姬瑪哈陵向上連接,跟他⼼愛的瑪哈王后能夠永恆緊密在⼀起。」泰姬瑪哈陵在風水上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利用水池來達到陰陽平衡的作用。「水是陰性的象徵,而白色大理石所建造的陵墓則是陽性,因此,水池的存在可以平衡建築物和自然環境之間的陰陽能量,創造出和諧的能量和氛圍。」除此之外,江老師也認為在像印度這樣炎熱的地區,利用水池的清涼氣息,撫平人們的情緒、創造安定氛圍,進而幫助人們減輕壓力、放鬆身心。因此泰姬瑪哈陵也是一個「應天、應地、應時、應人而制宜」而建成的建築典範。
傳世六百年之作:北京紫禁城
紫禁城是中國古代明、清兩朝24位皇帝的居所,建於明成祖永樂4年(1406),於永樂20年(1420)完工。占地面積72萬平方公尺,建築面積約15萬平方公尺,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的宮殿型建築,整個建築群給人威嚴而神聖的感覺,是皇權的象徵。雖然紫禁城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但依然保持著它的輝煌和美麗,其中風水的佈局,是紫禁城能屹立不搖至今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年永樂皇帝在建造紫禁城的時候,他要求紫禁城建築佈局形狀和方法,都要符合風水學中的宇宙觀,以及天地人萬物合一的理論。因此,紫禁城的主要建築,都建在南北的中軸線上,這代表著能夠吸收天地間的能量,東西方向的建築物較少,是為了可以利用南北向的通風和自然循環,達到環境的舒適感。
以紫禁城太和殿的設計為例,這個皇帝接近朝臣的宮殿,不僅考慮到太陽的位置、建築物的形狀、360度的方位等等,還有周遭的水源、水流、風向、陽光以及山水環境、生活機能等多個面向。例如太和殿的正門面向南方,就是為了要確保日照充足,可以為太和殿帶來更多的光線和暖氣。而在正午時分,陽光會直射在皇帝的龍椅上,讓這裡充分地接收滿滿的太陽能量。
青囊經中提到:「明地德,立人際,因變化,原始終,此謂之化成。」紫禁城風水設計,是創造出一個巨大的立體空間,裡面有陰陽、南北、前後、東西、左右、內外、動靜、虛實,是因為建築師/設計師能夠將這些元素完美的連結起來,因此成就了永垂不朽的紫禁城。而整個紫禁城的建築群,也因為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呈現出一種高超的的藝術美感。
「如果我們回到600年前,紫禁城建造之初,想必是永樂皇帝將想法、理念,與設計者溝通之後,所誕生的結果。他們當初的偉大理想是什麼?風水方法又是什麼?在整個建造的過程中,永樂皇帝和設計者之間的信任也是非常的重要。作為皇帝,永樂皇帝必須展現領導者的遠見和決策力,但又必須給予設計者充分的自由和支持。讓他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和創造力。如此一來,才能共同完成這件舉世無雙的建築作品。」江老師補充道。
「風水的學問,是全世界共通的,我們東方有陰陽五行術數之源的《河圖洛書》,西方也有由四元素和以太所對應而形成的梅塔特隆立方體。」建築設計最精彩、也是最核心的表現,就在於它如何讓人心的空間、建築的空間、自然的空間、宇宙的空間,互相連結滲透,能量循環不已。對江老師來說,無論古今中外,這些能夠矗立千百年之久的建築物,都是能順應著自然的脈動、四季的變化,讓建築引導著宇宙、自然的能量,為身在其中的使用者所服務,同時創造出最適合使用者的安適環境,使用者自然能夠感到心神平靜,從而展現宏大的精神面貌。江老師也相信,風水的千年智慧,是值得我們現代人細細研究、推廣的一門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