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牛津原始森林發現珍稀原生種蜜蜂，可望成為養蜂人生態永續新選擇

文：Yi-ching Kuai

英國牛津原始森林中，發現以為滅絕的英國原生種蜜蜂

在英國牛津郡布倫海姆宮（Blenheim Palace）的天然樹林中，發現了數以千計珍稀的森林蜜蜂，可能是英國本土蜜蜂種群最後的野生後代。布倫海姆宮的莊園幅員遼闊，擁有歐洲最大的古橡樹林和許多其他巨大的古樹。

新發現的蜜蜂亞種，體型比人工飼養的蜜蜂更小、更毛茸茸、顏色更深，據信與幾個世紀以來在英國鄉村覓食的本土野生蜜蜂有親緣關係。一直以來，學者專家以為所有野生蜜蜂都已因疾病和外來種的競爭而絕種了。

雖然在英國偶爾會發現野生蜜蜂群，通常是從附近人工飼養的蜂巢中分離出來、自立門戶，但沒有證據表明，英格蘭仍然有能夠自給自足的原生種蜜蜂群，也沒有生活在布倫海姆的野生亞種的記錄。

蜜蜂保育專家菲利普・薩爾巴尼（Filipe Salbany）在布倫海姆400英畝的莊園裡，發現了50個稀有蜜蜂群。「這些蜜蜂非常獨特，因為它們如數百萬年來的蜜蜂一樣，活在非常小的樹洞裡的蜂巢中，卻有能力與疾病共存。他們對寄生蟲瓦蟎（varroa mite）沒有解決之道——但牠們並沒有死光。」

「第一支完全適應橡樹林的野蜂」

瓦蟎是以蜜蜂為食且會攻擊蜜蜂的寄生蟲，1992年入侵英國，導致英國蜜蜂大量死亡。薩爾巴尼相信他發現的蜜蜂已經進化到可以生存：「我們沒有看到預期中瓦螨造成的傷亡。」

不同尋常的是，薩爾巴尼發現的野蜂會聚集多隻蜂王——在某些情況下多達9隻蜂王——以確保蜂群能夠生存，且有記錄顯示，在低至攝氏4度的低溫環境中，野蜂依然在樹梢上覓食蜜露；相較之下，大多數蜜蜂在攝氏12度時就會停止飛行。「已經適應了環境的野生蜜蜂被稱為生態型（ecotype），這種蜜蜂可能是一種非常珍貴的生態型——第一支完全適應橡樹林生活的野生蜜蜂。」

從蜜蜂身上取得的DNA樣本結果，預計將在接下來的幾星期內出爐。薩爾巴尼相信，結果會證明這種野蜂是古老的本土原生種的後代。「我認為多數基因會是來自一種古老的、很多年前曾經在這裡的英國蜜蜂。」

他對蜜蜂翅膀的初步分析，強烈表明牠們與曾經生活在英國的本土蜜蜂有關。「牠們不是人類帶來的進口蜜蜂，牠們翅膀更小，翅脈非常清晰。」

肘脈指數（cubital index）是一種區分蜜蜂品種的方法。這群新發現的野蜂肘脈指數，也證實了牠們「更像是本土蜜蜂」。薩爾巴尼說，牠們對於環境的適應使它們獨特而奇異，而且它們幾乎沒有條紋。「據說，可以自給自足的野生樹巢蜜蜂已滅絕，所以沒有人知道英國實際上還剩下什麼類型的野生、可以自給自足的蜜蜂。」

他發現的其中一個蜂巢至少有200年的歷史，他估計這些蜜蜂已經在布倫海姆莊園生活了「好幾個」世紀，莊園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

不同尋常的是，它們在距離地面15到20公尺的樹洞中建造巢穴，樹洞只有普通蜂箱大小的四分之一。雖然多年來進行了多次生態調查，但「沒人知道牠們的存在」。巢穴入口的直徑通常小於5公分。這裡的蜜蜂築巢最喜歡選擇橡樹。山毛櫸、雪松還有其他樹上也有巢，但絕大多數都在橡樹上。調查人員甚至發現在70公尺的範圍內有5個野蜂巢。

外來蜜蜂威脅生態，原生野蜂可望成為養蜂人新選擇

莊園內沒有人工飼養的蜂箱，薩爾巴尼認為這對野生蜜蜂的生存起了關鍵作用。來自附近蜂箱的外來種蜜蜂，很可能被地形阻隔而不會飛到布倫海姆覓食。「就蜜蜂進入而言，這是一個封閉的環境，因為有濕氣濃重的山谷形成了物理障礙。」

薩爾巴尼描述為生物多樣性天堂的林地不對遊客開放，也沒有人為種植或園藝活動。

野生蜜蜂似乎能夠與環境保持平衡，和諧相處，而且不僅能和彼此相處，還能與生活在森林中的胡蜂和大黃蜂相處融洽。「我們發現50個蜜蜂群落，可能還有500個空處可供牠們棲息，但牠們沒有每個地點都棲息，因為牠們已經與環境達到了平衡。」

值得注意的是，薩爾巴尼在一棵樹上發現了兩個相距不到5公尺的野蜂群——就在胡蜂巢的旁邊。他認為胡蜂不會去打劫蜜蜂，因為蜜蜂在樹上築巢的位置很高，而且入口很小：「森林裡有足夠的食物讓胡蜂不去打擾蜜蜂。」

因此，蜜蜂非常放鬆，薩爾巴尼可以不用穿戴任何防護裝備就靠近。「我可以把手伸進窩裡。牠們非常冷靜。」他說，蜂蜜嘗起來「非常純淨、香氣非同尋常」，花香馥郁，因為蜜蜂喜歡以蒲公英、黑刺李（Blackthorn）和向日葵為食。

薩爾巴尼現在懷疑英國可能還有其他尚未發現的野生樹巢蜜蜂群。他補充說：「我們需要保護天然林，因為天然林是我們可能會發現這些蜜蜂的地方。」

一年的探查總共發現了大約80萬隻野生蜜蜂。薩爾巴尼希望這一消息將對英國大量進口的人工飼養蜜蜂產生廣泛的影響，因為人工飼養蜜蜂在覓食時可以「摧毀鄉村」，「原生物種可以作為養蜂人的蜜蜂來源。」

野生動物信託基金會（Wildlife Trust）的主管羅伯・斯通曼（Rob Stoneman）博士說，發現野生蜜蜂「不同凡響」，證明了英國天然林的價值。「這些故事給了我們創造更廣闊未來的希望與動力。」

新聞來源

• ‘No one knew they existed’: wild heirs of lost British honeybee found at Blenheim（THE GUARDIAN）
• ONBG meeting, July 2021 – Blenheim wild bees（Oxfordshire Natural Beekeeping Group）

責任編輯：羅元祺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