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亞洲》:基進伊斯蘭對中國來說是危害,它只會讓美國軍方以獵捕恐怖分子為由更靠近中國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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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不同於同類談地緣政治或外交政策的書籍,作者卡普蘭親身走訪季風亞洲諸國,深入考察風土民情,也專訪多位關鍵人物,然後以報導文學的遊記形式呈現,目的是帶領讀者走入未來百年人類歷史發展的下個核心。
綜合這些因素,加上中國戰略家從中看到的機會、問題和噩夢,使得印度洋東邊門戶的這個區域,成了未來數十年最關鍵的海域之一。就像一個世紀前美國海軍前進加勒比海海盆並控制該海域,中國海軍也必須前進南海,就算不能控制也要跟美國一樣,在這片海域取得主導地位。因為馬六甲海峽可以比作巴拿馬海峽,同樣是通往更廣大世界的門戶。
在二十世紀中期,荷裔美籍的地緣政治學者尼古拉斯.斯派克曼(Nicholas Spykman)曾指出,綜觀歷史,每個國家都會致力於「周邊和跨海擴張」,以便控制毗鄰海域:希臘試圖控制愛琴海、羅馬試圖控制地中海、美國試圖控制加勒比地區……按照這邏輯,中國也會試圖控制南海。
想像一下,中國看著美國海軍航母和遠征戰鬥群隨意航行於自己的重要後院,它會作何感想?南亞海嘯期間,美國海軍在印尼外海救災,反襯了中國在自身海域的薄弱無能,因為它沒有航母可派往災區提供救援。那次的救援行動進一步在中國權力圈激起一場持續的辯論,他們爭論是否該擁有一兩艘航母,而不是繼續全力發展純粹用來作戰、在救援行動中派不上用場的平台(如潛艦)。在中國看來,其海軍未來在這些海域成為霸主乃天經地義。南亞海嘯救援行動只是更堅定中國在這方面的決心。
談到海上東南亞,立刻浮現人們腦中的,是出沒於菲律賓南部、馬來西亞、印尼一些難以治理的群島上的基進伊斯蘭。對中國來說,基進伊斯蘭是危害,因為它只會讓美國軍方以獵捕恐怖分子為由更靠近中國海岸。
二○○三和二○○六年,美軍在菲律賓執行「持久自由作戰」(Operation Enduring Freedom),我親眼見證了中國對於這方面的擔憂。為了搜尋親蓋達組織和親伊斯蘭教祈禱團(Jemamiya Islamiya)的恐怖組織阿布沙耶夫(Abu Sayyaf),美國特種部隊因此在民答那峨島(Mindanao)建立軍事基地,援助菲律賓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在基地南方被圍困的蘇祿群島(Sulu Archipelago)執行反恐行動。
而成效是,美軍從一九九二年克拉克空軍基地(Clark Air Base)和蘇比克灣海軍基地(Subic Bay Naval Station)關閉後,首度重返菲律賓;這也是二戰結束以來,美方首度在菲律賓呂宋島南方部署軍力。對中國戰略家來說,這些全是令人氣餒的消息。我採訪過的一些美國人,對美軍進駐菲律賓的地緣政治意涵倒是直言不諱,他們告訴我,雖然當今的問題是基進伊斯蘭,但是這類部署能讓美軍將來與中國競爭時,處於更有利的地位。
接著還有海盜問題,中國為此困擾的理由很明顯。海盜出沒於這些壅塞又狹隘的群島水域,潛在威脅著中國的海上生命線。近年來,新加坡、馬來西亞和印尼三國海軍的合作大幅減少了海盜活動,因此這裡的海盜不像印度洋另一端亞丁灣那樣構成大患。話說回來,數世紀來這裡的海戰大多是海盜交戰,一想到東南亞重現海盜活動的後果,中國海軍將領也無法自鳴得意。
如前所述,有一種推測指出,在可見的未來中國將會出資,於泰國的克拉地峽(Isthmus of Kra)開鑿一條運河,一旦運河開通,將成為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間的另一條連接通道。這項工程的規模跟巴拿馬運河相當,預計耗資兩百億美元。中國古代的水路聯運貨物,就是穿越克拉地峽來到印度洋這一邊再折返。克拉運河對中國來說可能跟大運河一樣重要。
古代晚期全線通航的大運河,可連接華中的杭州跟華北的北京;克拉運河若開通,將為中國提供新的港口設施、煉油廠和轉運倉儲,大體上就是讓北京在東南亞擴張勢力的一個平台。離克拉地峽不遠處,正是坐落於南海的海南島,島上的軍事基地設有潛艦碼頭、地下潛艦庫,中國從這裡向空中和海上投射力量的能耐日益增加。
與此同時,也許你還記得杜拜環球港務集團(Dubai Ports World)正在進行一項可行性研究,評估於克拉地峽興建一座大陸橋,兩側均設有港口,還有鐵路和公路串聯。對於連接孟加拉灣和南海港口的東西向輸油管網絡,馬來西亞政府很感興趣。
一段時間以來,海上世界的戰略中心已從北大西洋移往西太平洋和大印度洋地區。這股趨勢會隨著三項興建計畫中的一或兩項(若沒有全部)最終落成而加速,繼而對海軍部署模式有同等劇烈的影響。亞洲經濟崛起和中東政治崩解這雙重趨勢,將使印度洋和周邊海域的海戰受到重視,而這些海域的咽喉點也愈來愈容易變成恐攻和海盜的目標。
這些計畫的落實將使中國獲益無窮。一旦東南亞這些水域不再那麼受限或側重於某個海峽,海盜和印度海軍崛起的潛在威脅就會消散;關乎壅塞、汙染和危險貨物的另一個憂慮也會消除。更重要的是,中國海軍顯然想成為存在於兩大洋的軍事力量,希望印度洋和西太平洋之間有多重通道,緩解其所謂的馬六甲困境。局限於西太平洋的一洋海軍,讓中國只是區域大國,而暢行印度洋和西太平洋的兩洋海軍,則會讓中國變成強權,能夠在它可航行的整個歐亞心臟周圍地帶投射勢力。
中國的馬六甲困境有兩個長遠的解決辦法:第一個做法很簡單,就是在兩大洋之間找出另一條海路;第二個是鋪設更多的陸上能源供應管道,從中東和中亞拉到中國,打從一開始就降低經印度洋運到太平洋的碳氫化合物總量。如前所述,這包括利用印度洋港口,最終經由陸路和管線,把石油和其他能源產品向北輸入中國心臟區。事實上,中國抓住機會派遣兩艘驅逐艦和一艘補給艦前往亞丁灣,保護中國船隻不受海盜侵襲,該項舉動引人矚目。這除了讓水兵有境外長程航行的歷練外,也進一步讓中國宣稱在印度洋操練海軍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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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台灣邁向2050淨零轉型之路,玉山安永科技論壇剖析企業投資再生能源及財務策略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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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碳淨零時代,公司面臨的最新挑戰,就是該如何轉型成為綠色企業,這不僅牽涉企業的減碳藍圖,更需要滾動式調整財務策略,因應日後可能面臨的能源風險及成本議題。
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與台灣玉山科技協會共同舉辦「玉山安永科技論壇:淨零時代的國家競爭力與企業能源策略規劃」,邀請產官學界專家的深度探討,共同尋求台灣永續成長的下一波契機。
台灣經濟以外貿為大宗,能源轉型勢在必行
台灣玉山科技協會理事長童子賢首先指出,台灣2022年GDP達7,626.7億美元,同年我國對外貿易總額9,071.2億美元,意謂台灣高度依賴進出口貿易作為經濟成長引擎。面對歐盟CBAM、美國CCA碳關稅的衝擊,攸關台灣產業的國際競爭力,因此必須針對產業的能源策略做縝密規劃,在淨零減碳的路上,期許台灣成為各國學習的優等生。

事實上,碳排放與地球暖化的關聯性,最早回溯1970年代就有學者進行研究,但近五、六年因異常氣候造成大規模災難,促使全球各國、企業、乃至於個人,對減碳議題更為關注。安永諮詢服務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張騰龍表示:「淨零碳排不只是口號,絕對是需要落地。特別是台灣在2023年一月通過《氣候變遷因應法》,證明能源轉型勢在必行,企業須思考再生能源的投資可行性,以及對企業財務的風險影響並及時擬定因應之道。」

針對目前國際減碳現況,台灣淨零路徑有哪些明確指引?國家發展委員會主委龔明鑫分享,全球目前有151國家宣示淨零排放目標,以及越來越多國際大廠宣示,2050將使用100%再生能源。台灣方面,從2021開始有目標宣示,一路經歷2050淨零排放路徑及策略制定,接著推出12項淨零轉型關鍵戰略行動計畫,再到2023年法案三讀通過,代表台灣淨零的里程碑,正式邁向法制化施行。
龔明鑫接著提及幾個關鍵數據,預估到2030年前政府將編列近9000萬預算,打造四大供應鏈:光電、風電、電動車、儲能等產業生態系,帶動民間4兆投資,預估可創造5.9兆產值及55萬個就業機會。另外,台灣發展再生能源將主力聚焦在太陽能、風電、氫能、碳捕捉封存技術(CCUS)這幾項重點項目,可望降低台灣的能源進口依賴度,目標要從2021年97.4%,下調到2050的50%以下。

淨零與永續畫上等號,企業如何因應挑戰調整資本策略
台灣12項淨零轉型關鍵戰略行動計畫當中,有一項計畫是「發展綠色金融」,顯見金融與淨零的密切關係,運用融資及金融工具,引導企業落實碳盤查並制定減碳目標及策略。安永財務管理諮詢服務股份有限公司執行總監馮熾煒就提到,全球淨零趨勢與企業永續策略緊密相連,在此脈絡下,金管會宣布2026年資本額達到新台幣100億元以上之上市櫃公司,必須接軌IFRS(國際財務報導準則)永續揭露準則藍圖。
「這項主管機關要求,代表台灣企業未來要定期向投資人揭露永續報告,透過國際通用標準方法來比較永續相關資訊,同時也避免可能漂綠的情事。」馮熾煒表示,為了達到淨零減碳,越來越多企業選擇購買綠電做為最終解決方案,也可從源頭的角度同步解決碳稅的問題,而目前台灣取得綠電途徑的可行方法,主要以「綠電直供、綠電轉供、再生能源憑證」三種方式為主。
對此,馮熾煒提到,企業可依據自身用電模式,以及未來綠電用量期程,設計出不同綠電採購的方案來評估潛在效益及風險,並進一步優化資本配置,制定出企業中長程且高可行性的淨零減碳計畫。

企業擬訂永續策略,不可忽視財務永續
本次論壇最後的座談環節,由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氣候變遷、永續發展與ESG諮詢服務負責人暨執業會計師曾于哲擔任主持人,邀請馮熾煒及兩家業界代表:GE Vernova政府暨公共事務總監王珮馨、Ørsted沃旭能源亞太區資產管理總監楊雅雯,一同分享彼此觀點及作法。
首先曾于哲提到服務企業客戶過程,觀察到永續投資趨勢的三大面向。第一,減碳不再是單打獨鬥,勢必讓供應鏈夥伴願意買單,而且搭配不同解方來執行計畫;其二,企業董事會盤點高層次的淨零願景,相關資本支出計畫必須有配套的具體方案;第三,全台金融機構分行與企業做融資貸款業務時,相當關注企業的淨零進度,若不做轉型,未來勢必拿不到最多訂單。
由此觀之,企業展開永續轉型過程,財務議題是重中之重。企業代表又是如何從財務角度,協助策略有效執行?王珮馨指出,GE身為設備商,除了把碳盤查的範疇一、二、三的每個減碳路徑擬定出來,同時財務長及執行長也積極與各地政府對話,搭配當地獎勵措施政策,幫助企業淨零轉型過程獲得更充沛的資本挹注。

楊雅雯對此議題回應,目前台灣除了自發自用綠電,大部分採用「電證合一」綠電購買模式,也就是將綠電跟憑證綁定採購,因此建議財務長盤點自身企業的用電量,藉此掌握不同再生能源方案的實際成本,協助公司擬定適切的購電策略。馮熾煒也補充,未來綠能與傳統能源的成本會在某個時間點發生黃金交叉,建議財務長持續掌握能源成本趨勢,協助企業達到能源轉型的最終目標。
最後,曾于哲再次強調,「擁抱再生能源實現企業永續成長」的重要性。企業未來談生意的過程,若期待不需再費心思關注再生能源的挑戰,相關做法包含從源頭減量及實際的財務計畫,安永會持續協助企業邁向永續之路,根據具體計畫來逐步執行,確保企業擁有永續成長的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