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煤「出口禁令」打亂中日印韓大國步伐，卻也凸顯印尼國內能源長期不足的問題

根據世界能源資料顯示，全球能源發電以燃煤發電所佔比例最高約35%，排名第二為佔23%的天然氣發電，此外，核能發電約佔10%（排行第四）、風力6%、太陽能3%。

目前世界前五大燃煤出口國依序為：印尼、澳洲、俄羅斯、美國、南非，其中最大出口國印尼，燃煤出口量是澳洲的一倍以上。以進口燃煤量來說，前五名的國家則依序為：中國、日本、印度、韓國、台灣；根據2021年資料顯示，在這五國之中，中國進口燃煤有超過六成來自印尼，日本進口燃煤有13%來自印尼，印度進口燃煤超過五成來自印尼，韓國進口燃煤有20%來自印尼，根據台電資料顯示，台灣進口用於發電的燃煤也有49%來自印尼，有此可略窺多國對印尼燃煤的依賴性。

日前印尼政府宣佈禁止國內燃煤出口，原因是國營電力公司發現燃煤供應量已不夠本國使用，除了限制出口燃煤，也強制本地至少六家業者以提供本國需求為優先。之前印尼政府已規定，本地業者須保證提供年產量的25%供國內使用，且燃煤出售給國營電廠的價格最高不得超過每噸美金70元。有本地業者表示，目前國際市場價格已飆升到每噸美金180元，政府的出口禁令，不啻要業者「打落牙齒和血吞」，是為國家「做功德」，有些業者甚至得取消已訂定的國際合約，不難理解他們的錯愕與無奈。

然而對印尼而言，這確實是必要之舉。即便是基礎建設最完善的首都雅加達，早已司空見慣在無風無雨的日常生活中停電一陣，若發生在上班時間，大部分的人不但不抱怨，頂多習慣地說聲「又來了」，甚至還會有點「賺到」的感覺，泡杯咖啡、吃點零食，輕鬆地聊聊天，等待電力重新恢復再開始工作。停電快則不到半小時，慢則幾小時都有可能，工作無法如期完成，還多了個「剛剛停電」的藉口，也幾乎不會因此受到責難。

Photo Credit: Reuters/ 達志影像

而在工業區內需要24小時連續運轉的工廠，遇到停電也是稀鬆平常，自備發電機更是最基本準則。只是就算有發電機，停電跳電再轉到發電機，生產重新運轉的幾十秒，也許會讓生產線產生廢品，甚至導致生產機器受損故障，種種狀況都會直接或間接造成生產業者的損失。

不論是家庭或工業用電，遇到這樣的狀況可不比在台灣幸運。在台灣若停電，除非原因是不可抗力因素，台電總會宣布補償損失或減免電費，但印尼的國營電廠從來沒有為這樣的狀況作出任何補償，所有損失都是個人或企業自行吸收。一次又一次，當民眾把如此的「無常」視為「常態」，就更加沒人對國營電廠做出任何要求了，而這還是在一般國營電廠燃煤量「充足」的狀況之下。

因此，當印尼國營電廠宣稱燃煤不足時，幾乎可預見停電狀況將更加「慘烈」，而政府禁止燃煤出口，雖然業者急得跳腳，但社會大眾一般卻視為必要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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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印尼業者，急得像熱鍋中螞蟻的就屬日本與韓國，兩國都大聲疾呼印尼禁止出口燃煤將嚴重影響國內經濟活動。中國與印度雖仰賴印尼進口，但本身也是燃煤產量大國，各自都宣稱影響不多，而台灣的已購燃煤存量也還足夠。

不過經過各國多方交涉，13日印尼政府已同意讓原本已付費且已裝運好，準備啟程的37艘燃煤運輸船離港啟程至各自目的國，同時，也將針對這批同意放行出口的本地業者展開清查，查看是否在2021年已履行對國家（國營電廠）的「本地市場應盡義務」（DMO，Domestic Market Obligation），若無盡責則將對業者處以高額罰款。至於是否後續還會放寬其他出口條件，政印尼府仍在斟酌中。

Photo Credit: Reuters / 達志影像

印尼國會在13日的能源礦產資源相關委員會上，也提案將本地燃煤業者對國內的應盡生產義務，從原訂總產量的25%提升到30%，除此之外，針對近來燃煤供貨量不足，提案應徹查業者與各開發礦區的實際生產與銷售狀況、檢討政府收購價格與國際市場價格存在極大價差的問題（此為導致本地業者趨向逃避本地市場應盡義務），同時也提議該檢驗國營電力公司與其子公司，冀能提升其運作效率，並建議國家應針對電力資源分配做更好的長期規劃。

新年初始，印尼的燃煤出口禁令，不只打亂國際經濟大國的步伐，身為世界第四大燃煤生產大國的印尼（緊接在中國、印度、美國之後），卻存在燃煤供應不穩定問題，也鞭策印尼政府正視本國能源與礦產問題。物產豐富的印尼就好比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為免家道中落，勢必要對自己做出一番改革，才不致坐吃山空。

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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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象元
核稿編輯：杜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