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對疫苗接種仍存疑，中國今波疫情或百萬人死

中國衛健委今天通報4月6號新增一共22,995宗確診個案，創疫情以來單日新高。

直至今年3月，中國政府透過短期「封控」，即管制住宅區、大樓出入，以及對外封關的方法，讓確診數字保持低位。然而，一直被視作防疫模範的上海，在3月錄得超過3萬宗確診，昨天更新增19,983宗個案。這與當局的「清零」策略有很大出入。

即管不少國家已逐漸轉向與病毒共存，開始放寬防疫限制，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上月仍重申清零策略。與此並存的，是推高疫苗接種率的方針。中國大陸現時整體疫苗接種率近88%，但80歲以上長者的兩針接種率不足一半，3針接種率不足兩成。

近月，外界質疑中國政府的嚴格抗疫方針。另一方面，倫敦生命科學研究公司Airfinity的數據預測，大陸境內或會有超過1百萬人在本波疫情染疫死亡，原因包括長者的低防護力。

Photo Credit：Newscom / 達志影像

廣州中山大學的傳染病學家陸家海指出，若Omicron變種病毒在人口中廣泛傳播，死亡數字可能會超過Airfinity的預測。

為抑制確診數字上升，有2千6百萬人口的上海市，在3月28日宣佈，浦東、浦西區開始分兩階段「封控」，即局部封城。中國疾控中心則在本月5日發佈《老年人新冠疫苗接種科普問答》，重申長者接種3針疫苗的必要性。

中國衛健委副主任王賀勝上月向《南華早報》表示，香港的經驗顯示，「在低接種率下，會出現高企的重症和病死率」。另一名衛健委副主任曾益新表示，日內會發佈更多與疫苗相關的數據，釋除長者對疫苗副作用的誤解，包括以為留在家就可以大幅減少染疫風險的錯覺。

《經濟學人》分析指，提升中國大陸疫苗接種率將面對兩大障礙。首先，不少長者認為接種疫苗有危險副作用。而政府前年推出自產疫苗時，沒有針對長者和高風險人群作臨床測試；該年只開放60歲以下人士接種。

更甚者，部份醫護人員也抱相近看法。即使官方宣告中國產疫苗對長者是安全的，有些醫護人員仍會告訴長者，若有特定身體狀況如高血壓，就不適宜接種疫苗。

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高級研究員黃延中感嘆，「就算人們擔憂疫苗的副作用，在權衡染疫後死亡（getting infected and dying）的風險後，不用多想也該知道如何選擇（it’s a no-brainer）。」

牛津大學流行病學家陳錚鳴表示，「人們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在人們（對疫苗副作用）有既定印象後，是很難被改變的，要多花10倍的功夫。」

或許更大的障礙是，境內染疫、死亡的數字直至3月前仍然不高，人們看不見接種疫苗的逼切性。從國家和省市衛健委的數字可見，甚至在昨天，北京、天津、成都等20餘城市的每日新增確診數仍為個位數字。

Photo Credit：Reuters / 達志影像

為達到推高接種率的政策目標，地方政府正以不同策略吸引長者，如接種疫苗送食物、食油、雞蛋或現金。不過，不少長者仍在觀望。另外，不少長者住在偏遠地區。牛津大學公共衛生副教授Xi Chen解釋，這些地區的醫療網路不如城市，提高接種率仍然需時。

公共衛生學者對中國疫情的看法不一。港大公衛教授高本恩（Ben Cowling）認為，中國嚴格的抗疫措施在2月冬奧時成功壓制Omicron變種病毒傳播，預料中國未來可在短期內清零。明尼蘇達大學傳染病學教授Michael Osterholm則表示不然，他認為中國不大可能在不嚴重影響中國經濟下重返清零。

中國龐大的經濟體，一直以來支撐官方的清零政策。可是，這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中國的股票指數正在下跌，顯示國家經濟已受損害。

決策者將在經濟和公共衛生中取得艱難平衡。中國大陸已就減低抗疫對經濟的影響，調整部份措施，包括不再將無症狀感染者送院，而送往隔離設施，也已減少隔離檢查期。但是，陸家海認為，「政府要為人民生命負責，所以（短期內）不會改變或再放寬目前防疫措施。」

新聞來源：

• An old problem: Why so many elderly Chinese are unvaccinated （The Economist）
•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實時大數據報告（百度）
• Coronavirus: Chinese officials point to ‘profound lesson’ of Hong Kong to urge elderly to get vaccinated（SCMP）
• Will Omicron finally overpower China’s COVID defences?（Nature）

【加入關鍵評論網會員】每天精彩好文直送你的信箱，每週獨享編輯精選、時事精選、藝文週報等特製電子報。還可留言與作者、記者、編輯討論文章內容。立刻點擊免費加入會員！

責任編輯：Will
核稿編輯：Al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