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香港不缺錢,但「肥水」總流不進這塊「科技田」,究其原因還是在於政府、企業「怕風險」保守心態。
誰說香港沒科研成果?獲美國車廠併購逾億元的環保電動車、智能眼鏡Google Glass的重要組件微型顯示器、驚動美國特工處調查的夜闖白官小型無人機,甚至日日機不離手的iPhone部分組件都是「香港研發」,可惜均未能進一步延續為「香港製造」。香港不缺錢,但「肥水」總流不進這塊「科技田」,究其原因還是在於政府、企業「怕風險」保守心態。

Photo Credit: Tedeytan CC BY SA 2.0
在香港,早於2009年,理大便與本地車廠EuAuto已合作推出全港首架自主研發的電動車mycar。推出一年,mycar曾在東莞設生產線,在香港售出幾十輛。但因市場未能消化,投資苦等未遂,mycar始終未能在港落地。結果,反而是美國大型環保車廠GreenTech Automative(GTA)及美國政府向mycar招手,動用逾一億港元併購EuAuto,首年即在美國生產20,000輛mycar出售。
「香港的電動車技術在世界位列前席。2005年製造電動車,2007年已經開始銷售,比很多東南亞國家,甚至比日本、中國都要早!」帶領研發mycar的理大電機工程學系教授鄭家偉,雖然也為能夠吸引外國投資感到自豪,但亦難掩「可惜」之情。
Low tech撈嘢 high tech揩嘢
香港其實有不少類似的「走寶」例子,近年要數智能眼鏡Google Glass內的重要組件微型顯示器。該組件原是由科大研發,但因港商不懂行情,研發團隊苦尋投資不果,最終由台灣奇景光電(Himax)投得,並在科大研究上發展出用於Google Glass的0.25吋微型顯示推動器,而奇景光電更獲Google入股。科大電子及計算機工程學系講座教授郭海成便曾慨嘆,「如果香港有人肯投資,依家Google Glass就係香港造」。
「香港廠商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low tech撈嘢,high tech揩嘢!」香港理工大學企業發展院院長黃亮指,香港科研經費主要來自政府,每年30億,然後院校間就「分餅仔」,「無論怎樣競爭,個餅也是那麼大」,而企業資金向來不多。香港科研經費落後,幾近全球敬陪末席,與科技強國相比,更是望塵莫及。

Photo Credit: AP/達志影像
從事科研的鄭家偉有同感:「每人都拿約幾百萬,就是不足夠!R&D需要很大投放,外國資金較充裕,來源也廣泛,例如Tesla未出車,股價已升近百倍,有public funding;比亞迪背後也有中國政府支持。香港主要是政府funding,業界真是很少,差距真是可以用萬倍來計算!」
他以電動車為例子,「即使R&D後,也要5年才可以變成產品,而產品估計也要5年才能回本,整個回本期可能要10年,這是行業情況」。
鄭教授續指出:「但部分香港廠家都想即時賺錢,希望2、3年回本,賺快錢;但做科研的人一定是走前幾年,否則無意思。對於汽車及其他高科技,由研發到生產,回報期可能是5年、10年,香港投資者未必等得!」
不過,科研經費單靠政府都是不足夠。「比較成功的地區,例如美國、以色列,當地政府有投放,但最終還都是私人行為。若然不能夠聯繫商業利益,而全部靠政府的話,除非像美國及中國有軍事研究,但已是另一種生態。」香港理工大學副校長(科研發展)衞炳江教授說。
走不出comfort zone的社會
衞炳江說:「現在,香港整個社會的心態都是過於risk-adverse,不接受風險。」他笑指:「在香港,如果你有100億身家,我也不會叫你投資科技,當然是放入房地產。但是創業也好,高科技創業也好,通常都是高投資、高風險、高回報。高風險是一個很重要的元素。」簡言之,只要金融、地產仍然賺錢,就繼續押重注,整個香港社會都走不出comfort zone。

Photo Credit: Pasu Au Yeung @ Flickr CC By SA 2.0
「今天很簡單,誰犯錯就會被指責;若然是官員就要問責下台。所以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新加坡、台灣對科研都有產業傾斜,但在香港只會落得一句「官商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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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為編輯所擬,原標題為「香港頻「走寶」 科研不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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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歐嘉俊
核稿編輯:楊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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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齊柏林空間最新特展《覓城》,以「候鳥視角」探訪城市的肌理,訴說一座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齊柏林空間自2019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見山》、《逐岸》、《映河》三檔展覽,累積近6萬人次參觀。
「城市,總是無怨無悔,接納來自四方的人,概括承受各種夢想。人與城,由無數自我構成;人與城,心跳同步,緊緊連動。」
吳念真在展覽預告片中,以溫暖樸實的配音,邀請大眾走進齊柏林空間特展《覓城》(The City, The Flâneur ),透過齊柏林導演的攝影作品,以「候鳥視角」飛越山巒,探索一座座城市的肌理,亦從嶄新的俯瞰視野,發現家鄉城鎮潛藏的心跳脈動。
城市,是人們共同生活的地方,包容形形色色的日常風貌。在本次齊柏林空間《覓城》特展中,觀者不僅能欣賞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的作品,更可看見作家鄧九雲、設計師張溥輝、攝影師陳敏佳、社會學家李明璁等協同創作者,透過自身的觀察與詮釋,與齊導的攝影作品展開對話,並再次交織出不同風貌的故事。




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