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智坤事件》老虎的爪牙是否該完成階段性任務後拔掉？

2014年的台北市長選舉中柯文哲以旋風之姿出現，在一場宛如宿命般的對決中擊敗了連勝文，如果換了對手，柯P可能無法贏得如此毫無懸念。若以後見之明，除了時勢造英雄外，競選市長期間柯P智囊團中也有許多特別出色的人物，能善見順風擴大優勢，也能找出對手軟肋化強為弱。媒體曾報導，而較為人所知的如林錦昌先生、張景森先生、洪智坤先生，各有所長，特色迥異。

無論在競選市長期間或是擔任市長後，柯P經常會以一種特殊的「模式」開始他的攻擊步調。有些關鍵的文件、有意思的資料會突然出現在民代、媒體手中，並且經由記者會或媒體直接播報的方式先造成一定的媒體效果、群眾關注度。而後再透過記者詢問柯P本人對議題的意見，接續第二波的攻勢。

柯P質樸的回應、大眾化的語言通常能夠「一語中的」，有時即便是失言，也會帶來不錯的效果。這樣的模式能夠讓該議題短時間內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接續攻擊，也能讓柯P發揮其「政治白目」的力量。到目前為止，這個模式似乎是行得通的。

選舉前後，有部分報導即或多或少點出洪智坤可能是柯P蒐集情資、製作彈藥以致開啟攻擊的靈魂人物。若以漫畫《火鳳燎原》來比喻，似有郭嘉般「黑暗兵法」的意味。近日於大巨蛋案中，台北市政風處認為洪智坤擅將公文交給他人閱讀、抄錄影印或未經核准傳真，違反《臺北市府文書處理實施要點》一事，似乎部分證明了上開「模式」的存在。

柯P任職後，一舉挑戰了台北市幾項大案（大巨蛋案、美河市案、三創案、松菸文創案、雙子星案等）。這些案件中，其實涉及台北市政府多年來關於捷運聯開、促參案件、政府採購、環境評估之沉痾。在原本的利益結構中，企業與市府大致上依循法令規定，在形式合法上採取許多「實質上作為」，以獲取利益。

直到柯P挑開這些大膿包後，我們才知道裡面的膿有多黃、多臭。柯市府處理的過程中，我們也處處看到了前述「模式」的影子。例如在美河市案中《壹週刊》爆出了「仲裁文件、環評文件、鑑價文件」、京站交九案文件「死而復生」、松菸文創甄選事件的臉書評論，乃至於近期大巨蛋的連環爆料。

在法律層面來說，這些爆料是否能夠讓台北市政府於現在的法律地位或未來可能產生的履約爭議相關訴訟中占得上風，其實多數的法律學習者應該都抱持著比較不樂觀的態度。質言之，若前階段的可行性評估、先期規劃、招商作業、乃至於後續的議約、審約等程序皆無違於法律規定，在實質經營條件判斷部分，法院亦很難不顧台北市政府的「判斷餘地」，越俎代庖的直接認為行政機關之判斷係屬違法，此乃權力分立之本質，難以避免。

柯市府「應該」不乏法律專業人才，也深知前朝留下了這樣一個穩固的結構，因此只能透過一些「實質面」的力量，透過輿論及民氣可用，與各大財團間進行一個互相拉扯的權力遊戲。目前看來，柯市府這個招數在多線作戰中並非處處占優，在松菸文創中富邦就喊出了「請市府鑑價買回」的反擊。或許是富邦的財務狀況不會因為松菸文創而有明顯立即的危險，同時富邦也在大眾媒體上下了許多功夫，拉出了幾條柯市府所不樂見的戰線，富邦採取硬碰硬的方式，柯市府不容易解決這個問題。

但大巨蛋案不同，遠雄在財務槓桿上較為危險，因開發商常見的「以案養案」經營模式，遠雄以大巨蛋向銀行聯貸了相當高的金額，一但違約，即可能出現連鎖的違約效應。對遠雄來說，大巨蛋案讓企業獲得喘息，但同時也走在鋼索而搖搖欲墜。大巨蛋案同時衍生了松菸主體結構安全、捷運板南線結構安全、台鐵及高鐵軌道結構安全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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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大巨蛋「大底」是否能盡快完成，即成為柯市府及遠雄最大的戰場。對遠雄而言，加速完成主體結構是首要目標；對柯市府而言，遠雄盡速完成大底工程，才能夠減緩上述結構安全疑慮。先前的「全面停工」、「部分復工」也是針對這個問題所來的攻防戰。這個攻防戰雖然只打了一天，但牽涉層面實不容小覷。

這些攻防戰中，洪智坤應該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至少從「酒氣事件」及「政風處調查事件」都可以看到洪智坤成為了重要的箭靶。據新聞報導，洪智坤本人表示這是政風處聯合舊勢力的反撲。你問我信不信這個說詞？其實我是信的。對企業及財團來說，老虎的爪牙拔了，也只不是頭力量較大的野獸，無法擊倒如瑪門（Mammon）般強大的結構性貪婪體。

但從「酒氣」事件中，也看得出這個老虎的爪牙似乎鈍了、蛀了。酒氣事件讓柯市府及遠雄在毫無意義的議題中打轉多日，趙董是否喝酒是個羅生門。說真的，喝了又如何，沒喝又如何？大眾除了看八卦外，並無任何其反應。洪智坤的攻擊模式，似乎也在一次一次的使用中，也逐漸被看破手腳。

筆者並非道德高潔之人，也接受在不對等的戰爭中，「特殊」的戰略是必要之惡。畢竟這個世界沒辦法人人都當英雄，總是要有人做髒活。洪智坤的去留問題也會是柯P面臨的重大考驗，柯P面對這個問題，說出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的處理態度，而事實上違反《臺北市府文書處理實施要點》好像也沒有一定要怎麼做。（編按：柯文哲已經核定洪智坤因外洩公文記過2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