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裝的蛇》：有多少比例的企業高層主管，在「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拿到高分？

文：保羅．巴比亞克、羅伯特．海爾

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態者都待在監獄裡，

有一些，待在會議室裡。

上面這句話，是海爾2002年在紐芬蘭與拉布拉多省的聖若望，出席加拿大警察協會演說結束後，現場回答問題的即席談話。提問的人原來是一位記者，在接下來幾天裡，國際媒體挑選了他在報導裡的這段話，並把它當成了大揭密。媒體報導顯然反映了大眾心目中，精神病態者等同於犯罪和暴力的流行看法，也反映了大眾和媒體對謀殺和暴行的著迷，典型將這類人冠之以「精神病態者」或「社會病態者」。

媒體的頭條標題和電視犯罪影集，往往是大眾接觸到精神病態這個概念的唯一管道，這也導致了很多錯誤訊息和誤解。大多數人只看到它的娛樂性，精神病態者被描繪成不受一般社會規範的約束、帶有個人英雄色彩。然而，如果實際經歷或觀察到在電視或電影裡描繪的冷酷作為，多數人應該會感到恐怖。對企業界的專業人士也是如此，這類電影情節的描述，與他們和同事的日常互動幾乎沒有什麼相關性。

遺憾的是，對於企業精神病態扎實的實證研究並不多見。大部分的研究（包括：本書作者們的一些研究）依靠自我陳述的人格分類，以及對各種黑暗人格的評量。其中包括：「黑暗三角」（The Dark Triad，包括：精神病態、自戀、馬基維利主義），以及再加上虐待狂（sadism）的「黑暗四角」（The Dark Tetrad）。

這帶來一些疑問，因為在企業的情境脈絡下，對人格的自我陳述往往會刻意呈現好的一面，天生傾向於操縱和欺騙他人的人更是如此。當中的許多研究，並沒有涉及實際職場的人們。相對地，它們常常用的是大學生、或是亞馬遜土耳其機器人（Amazon Mechanical Turk），從這類的網路群眾外包市集招募的志願者。

直到最近，我們對於企業精神病態及其影響，仍只有為數不多的小樣本研究、軼事研究和推論。主要原因之一是，不易取得企業及其員工在研究目的上積極合作。在此同時，公眾和媒體則有濃厚的興趣，想知道到底什麼類型的人，會濫用職務影響力和信任；欺騙顧客、投資人、朋友和家人，規避法律規範，對自己帶來金融混亂和個人傷害，漠不關心。

當大規模的龐氏騙局（Ponzi schemes）、內線交易、房屋抵押貸款詐欺，以及網路詐騙出現時，不可避免地，精神病態是這類無情危害社會行為，最常被提到的解釋原因。不過對於精神病態在詐欺、貪汙、瀆職，以及其他惡意違反公眾信任的行為中扮演什麼角色，我們缺乏實證上的數據。我們需要做這方面的研究，不過，我們也需要研究另一個相關、且同樣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企業界裡精神病態的普遍程度、策略及其後果。

這類調查所得的資訊，可提供關於企業精神病態一般性的寶貴線索，同時可建立實證基礎，對高知名度的犯罪者進行研究和評估，這類犯罪者給許許多多的人帶來財務和情感上的重大傷害。雖然他們近來受到媒體和執法單位的廣泛關注，我們也應該關心較不醒目、但同樣常見，出現在許多企業和全球各地一些小公司的內部詐欺和貪瀆。我們對這些人所知甚少，也不清楚他們如何避免被起訴、免職或正式懲戒，有時借助的是公司本身家醜不願外揚的心態。

使用《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的實證企業研究

我們在前一章簡略提到一個開創性的研究，這裡要將它的深度分析提供給感興趣的讀者。這項研究來自一個很不尋常的場景環境。在數年的期間裡，作者之一（巴比亞克）與美國7家公司諮商，對203名入選管理發展計畫的企業高層人員（其中77.8％是男性，22.2％是女性）進行評估。

他透過面對面的會談、社交互動和工作團隊互動的觀察，以及與參與者的上司、同儕、部屬的會談，完成了參與者全面性的田野筆記，並藉由這些筆記完成了每個參與者的《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

他與本書的第二作者（海爾）共同檢視了其中一些人的分數。我們必須刪除其中兩個不適用的項目，因為這兩項的重點是針對刑事罪犯（假釋案的撤銷、犯罪行為的多樣性），根據《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的標準程序，把剩餘的18個項目按比例調整成20個項目的分數。

有了這份資訊，我們得以判定樣本裡頭精神病態特徵的普遍程度、分配和結構。重要的是，我們取得了這些公司所提供的「獨立的」績效表現和管理發展評量，讓我們得以判定精神病態與這些變數之間關聯的程度和方式。

能力領域

雖然一些項目的格式和用詞有差異， 各公司使用的評估工具有同樣的結果變項（outcome variables），這是定義「領導力」時常有的情況。這些評估項目反映六大管理能力領域：

1. 溝通能力：進行簡報、報告／信件寫作、在公開場合對外代表公司、訓練其他人。
2. 創意／創新：產生新或不同想法的能力（創意），並且將它帶入市場（創新）。
3. 策略思維：構想大的圖像、預想未來願景、設定長期目標。
4. 領導技能：制定決策、解決問題、在無指示情況下處理問題、有誠信。
5. 管理風格：有效運用人員來完成工作的能力、解決人事問題、體察理解他人。包括：處理多元議題（diversity issues）、工作委派授權、建立團隊。
6. 團隊為重：與同事的團隊和跨領域團隊共同合作的能力、協作、與團隊分享資訊和功勞、工作上不忘知會他人、努力尋求共識。

針對這6個評估的變項，參與者會得到一個平均分數，歸類為：「高分」（也就是強項）、「中等」（代表需要一些改進），或是「低分」（代表是弱項，需要接受訓練或行政指導）。我們分別標註為3分、2分、1分。

多數的大公司使用正式的年度績效評估，這些評估往往帶出培訓和發展的建議。大部分的公司使用五分法的績效評量（Performance Appraisal），從最高5分（遠超乎預期）到1分（遠低於預期）。對6項管理能力以及工作績效評估進行探索因素分析，可以顯示2個清楚的因素，或稱為組合（composite）：

1. 領袖魅力／表達風格：這個組合包含了上列的前3項能力領域：溝通技能、創意／創新、策略思維。
2. 責任／工作表現。這個組合包含了後3項能力領域：管理風格、重視團隊、領導能力，再加上績效評估。

這個研究的主要理由，是為了回答底下這個問題：這些「組合」和精神病態有多大的相關性？就我們對於精神病態的認識，我們預期那些在《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得到高分的人，應該會在領袖魅力／表達風格上得到高分，在責任／工作表現得到低分。也就是說，他們是表面光鮮，但實際工作表現拙劣。

精神病態的得分

企業高層主管的《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分數從0分到34分都有，整體的平均分數是3.6。也就是說，在這個樣本裡，精神病態的程度相當低。

「不過，有9名參與者（4.4％）得分超過25分，8人（3.9％）得到30分以上（一般研究裡達到精神病態的門檻分數），2人為33分，還有1人是34分。相較之下，在獄中服刑的男性囚犯平均得分大約在22分左右，大約有15％的評分超過30分以上。」

巴比亞克和同事們注意到有趣的一點，「在這9位《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得分超過25分的人當中，有2位是副總裁，2位是總監，2位是經理或組長，還有1位擔任其他的管理職位；也就是說，他們在各自的公司裡都已經達到相當的職級和地位」。

統計分析顯示，這裡《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的分數，也找出了過去在《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修訂版）》和精神病態人格檢核表（篩檢版）》的相同4個因素：人際的、情感的、生活方式的，以及反社會的。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穿西裝的蛇》，遠流出版

作者：保羅．巴比亞克、羅伯特．海爾
譯者：葉中仁

• momo網路書店
• Readmoo讀墨電子書
• Pubu電子書城結帳時輸入TNL83，可享全站83折優惠（部分商品除外，如實體、成人及指定優惠商品，不得與其他優惠併用）
• 透過以上連結購書，《關鍵評論網》將由此獲得分潤收益。

這世上最可怕的寄生，是發生在職場裡。你，被寄生了嗎？精神病學權威保羅・巴比亞克和羅伯特・海爾博士發現，白領職場裡充斥著外表光鮮亮麗，但實質上能力不佳、說謊成性兼手段陰狠的小人，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病態人格者，許多白領犯罪正是出自他們之手！業界又稱這種人為：「穿西裝的蛇。」

• 誰是「穿西裝的蛇」？

他們通常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是在正常、充滿魅力的外表之下，他們的人格多半深沉、黑暗，而且這些人格會建立在說謊、操弄、欺瞞、自我中心、冷酷無情，以及毀滅性的行為特質上。在心理學上這種人格稱為：「精神病態」或「心理變態」。

• 集中出沒地點：辦公室

各大公司企業裡寄生著大量的穿西裝的蛇；就大部分職涯成功的衡量標準來看，他們往往是人生勝利組，同事們也看不出他們破壞式的人格特質。可是，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只是一介老實誠懇的上班族，就不會被這些蛇心同事盯上，一旦沒有小心提防，你，往往就是淪為他們往上晉升的墊腳石和工具人。

「穿西裝的蛇」起手模式：評估—操縱—拋棄

1， 評估「寄生對象」（尋找棋子和靠山）

以下請小心！！！穿西裝的蛇專挑你們下手

• 富豪名流
• 精明的專業人士
• 強烈自我意識的主管
• 孤單、需要情感支持和陪伴的人
• 有固定收入的長輩
• 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 最近剛受騙受害的人

2， 操縱

開始施展他們擅長的魅力、欺騙手法，建立情感，打造假象。

• 取得對象信任 （透過超強的說謊能力諂媚奉承討和印象管理技巧）
• 用祕密強化感情、給予承諾
• 惡人先告狀 （透過怪罪他人來表現自己對操縱者的忠誠）

3， 拋棄 （冤大頭）

一旦榨取了受害者所有價值，立刻拋棄受害者轉往下一個目標。

有別於第一版學理式心理精神分析研究，重版出來的《穿西裝的蛇》，完整收錄作者與讀者攜手合作的「珍貴職場真實案例」，以及「企業精神病態掃瞄分析」，用最新的科學研究和案例研究進行修訂和更新，為你的職涯和工作環境，全面把關。本書以全視角視野，採用一個完整的職場故事貫穿全書，每個單元輔以學理分析和問題討論，兼具閱讀趣味和實用性，帶領讀者們在故事和提問的互動中，一步步破解，這些寄生在職場的精神病態者：

• 如何進入一個組織？
• 辨識其各種特徵
• 分析其操縱技巧
• 如何影響組織及人事的運作和聲譽？
• 提供「職場避害對應」和「權益爭取事項」

職場生活是我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千萬不要因為善良而讓那些精神病態者有機可乘。本書將成為您職場諮詢的後援，為您補充完整的防守知識、幫助你看穿他們的把戲，提供保護你、你的事業的方法，並成為守護你的堅強後盾。

Photo Credit: 遠流出版

【加入關鍵評論網會員】每天精彩好文直送你的信箱，每週獨享編輯精選、時事精選、藝文週報等特製電子報。還可留言與作者、記者、編輯討論文章內容。立刻點擊免費加入會員！

責任編輯：朱家儀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