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後習家軍全面掌權,專家分析:新派系將崛起,中共權力分配邁入第五階段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吳國光表示,習頻繁的、高烈度的、非常廣泛的在黨內進行政治清洗,觀察到如毛時代每次黨代會前的政治戲碼。十九大觀察的是習能否組成一個合意的政治局班子,而二十大則是習能否組成合意的常委班子。「但我們都低估了習近平的主導能力,(習近平)把李、汪都逼退了。」
二十大後習家軍全面掌權,吳國光:新派系將崛起
(中央社)中共二十大後,習家軍全面掌控高層領導。學者吳國光預判,習家軍內部會出現高度分化,新派系會迅速崛起,這也是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願意看到的,因為內部要有所制衡。
中共二十大結束後,各界持續關注與分析二十大後中共內部的權力分配以及後續影響。
國立清華大學當代中國研究中心22日舉行的「權力劇場的裡外前後:透視中共二十大」座談會以線上方式舉行,由美國史丹佛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吳國光主講。
吳國光指出,習家軍是與習近平在生活當中各種不同關聯者組成的隊伍,包含來自紅二代的家庭關聯、陝西下鄉、福建、浙江、上海等舊部,習家軍的隊伍十分壯大,但一個壯大的隊伍將會分化,「這是發展趨勢」。
吳國光表示,隨著習近平把前中共領導人江澤民、胡錦濤的派系趕盡殺絕、邊緣化,習家軍內部會出現高度分化。
他認為,這是習近平願意看到的,因為他需要內部互相有所制衡。現在習家軍裡的人正在拓展影響力,等到李強入主國務院後也會組建一批能幫他做事的人。
吳國光並以國務院為例指出,李強來自浙江、何立峰來自福建、丁薛祥來自上海,三人互不相干,各有對習的單獨管道與聯繫,也各有自身的隊伍與人馬。例如,現傳言許多何立峰的人馬將上位。
吳國光表示,習近平不會意願看到國務院都是李強的人馬,他想維持最終裁判者,讓他們互相監督、向他報告。
他預判,在未來5年,中共高層幹部會加快年輕化,習家軍的各家會爭相拉拔自身人馬,習之下新的派系會迅速崛起。隨著習任期可能的第4、5、6任,為了習之後的權力再分配,各個派系將相互競爭。
分析:中共權力分配邁入第五階段,如重返毛的時代
(中央社)美國史丹佛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吳國光表示,中共二十大顯示中共的權力分配邁入「第五個階段」,走回如毛澤東時代的權力掌控。
現今每五年舉行一次的中共黨代會,是中共政治權力進行分配的重要場域。吳國光是《權力的劇場:中共黨代會的制度運作》的作者,這本書揭示中共黨代會如何運作。他22日以線上方式主講題為「權力劇場的裡外前後:透視中共二十大」座談會。
吳國光指出,中共黨的全國代表大會本身沒辦法做權力再分配,它只是對高層在黨代會招開前制定好的權力再分配的「方案」上蓋上圖章。他形容,這是已經排好的戲,一切安排妥當,只是需要幾千名代表舉手投票,把圖章集體蓋上去。
然而,外界總難窺探到黨代會前權力再分配如何產生,吳國光說,這些與會的代表可能也無法看到,因為這只在小圈子內進行,誰能參與權力分配外界無法知道。
只是,中共如何讓權力分配的方案,最後能讓幾千人的代表大會接受?吳國光分析,這涉及到制度的操控,並將中共黨代會的歷史分為「五個階段」。
吳國光表示,第一階段是中共1921年成立後召開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到1928年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當時的過程簡單,黨綱、領導人均由蘇聯共產國際制定。
第二階段是中共前領導人毛澤東掌握權力的過程。1945年的七大,樹立毛在共產黨至高無上的領袖地位,直到他於1976年去世。毛獨自掌權,並發展出一套讓代表接受在任領導人制定的權力分配的方案。
第三階段始於1980年代,歷經十一大變革時期,以及1982年中共十二大、1987年十三大。吳國光指出,當時的中共黨魁胡耀邦與趙紫陽都想推黨代會的代表在政治上擁有自主性,這也使得2次代表大會產生「政治上的意外」。
他指出,這個「意外」是高層決定好的權力分配方案,在總體上被代表接受,但是出現個別人選卻被代表否決的狀況。
在這段期間的政改方案提出有限的競爭選舉,中共稱之為「差額選舉」。13大在黨代會執行時,出現本來已內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的人,落選中央委員。這是個特殊階段,黨代會的代表有政治自主性、自主意識提高,有表達自主性的機會。
第四階段是天安門事件爆發後,歷經十四大到十八大。吳國光指出,這個階段雖沒有取消「差額選舉」,但發展新的辦法讓「差額選舉」不再具有功能。
他舉例,比如提15人競爭9個位子,但內定的9個人總是有辦法、能保證當選。
吳國光接著指出,2018年中共19大後則邁入了第五個階段,新的階段在浮現,即回到1980年代之前,黨代會實質接受黨的繼任、在任高層所制定的權力分配計畫。
他說,中共二十大前,習近平修憲、以反腐進行政治清洗,也掌握了公安、槍桿子,而高層的政治菁英對黨的依賴非常深。
他表示,習頻繁的、高烈度的、非常廣泛的在黨內進行政治清洗,觀察到如毛時代每次黨代會前的政治戲碼。「中共二十大後的制度演化是,習近平延續黨代會歷史演變的第四期向第三期反攻倒算,回到第二期毛時期。」
吳國光指出,十九大觀察的是習能否組成一個合意的政治局班子,而二十大則是習能否組成合意的常委班子。「但我們都低估了習近平的主導能力,(習近平)把李、汪都逼退了。」
他也提及,接班更替問題在每一屆的黨代會都提高到相當的高度,毛從退到二線就有交班計畫,1990年代接班並開始制度化。但現在習近平可能不只要做第三任期,可能還會更久,二十大未把接班問題提上來。
習近平強化對經濟掌控,吳國光:追隨陳雲鳥籠制
(中央社)學者吳國光此前撰文表示,二十大事實上宣布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治國方針結束了。他22日進一步指出,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可能會願意追隨陳雲的「鳥籠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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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只是跌倒而已⋯⋯」—居家照顧服務,幫助年長者走出老老照顧困境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老老照顧」家庭似乎隨著高齡化越來越多,但年長者照顧的問題,不該成為另一位長者的負擔。「老老照顧」反映了這個社會,對長者的支持和資源分配不足。我們期待的是,在經歷了大半輩子的努力之後,年長者應該能夠享有安穩、尊嚴和被溫柔支持的晚年生活,而不是面臨照顧其他老年人的壓力。
近十年來,隨著高齡化、少子化和各種社會發展趨勢的疊加,年長者的照顧問題浮上檯面,「老老照顧」的狀態,也逐漸進入公共話語中。所謂的「老老照顧」,是指65歲以上年長者,不僅要應對自己隨著年齡增長而來的健康問題,還要承擔24小時照顧另一位長者/失能長者的重負。
身體上的高負荷和精神層面的緊繃狀態,常使得這些年長的照顧者,處於身心失衡的邊緣。他們可能更容易罹患憂鬱、焦慮和失眠等心理健康問題。除此之外,照顧者可能因為照顧工作而無法安排個人時間,無暇參加社交和娛樂活動,導致感到孤獨和無助,與社會疏離。對於年長者而言,他們的社交資源和互動網絡本來就相對缺乏,這些內在的壓力就更容易被忽視,使得老老照顧的挑戰,在社會上長期處於被低估的狀態。
本來以為,只是跌倒而已⋯⋯
77歲的洪爺爺和72歲的洪奶奶,住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小社區裡。他們夫妻倆有三個孩子,長女和次子都已經組成了自己的家庭,只有曾經小中風的長子與他們同住,一家三口靠著洪爺爺的豬血糕攤子,勉強的維持著生活。

大約在五、六年前,洪爺爺就發現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下腹部常常疼痛。或許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生病的事實,因此只讓醫生開止痛消炎藥應付病狀,拒絕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但今年初,他突然四肢無力,倒了下去。這次,醫生檢查出了洪爺爺的疝氣問題,緊急動了手術。但手術之後,身體的復原狀況並不理想,脊椎也發現了退化和磨損等問題,再加上原本就有高血壓和青光眼,洪爺爺不僅無法做生意,連生活起居都得依賴洪奶奶的照顧。從起床到進食、洗漱、上下床,生活的每一步都需要依靠妻子攙扶協助。但是,洪奶奶自己也是一個70多歲的長者了,骨質疏鬆症和膝關節病痛已糾纏她多年,加上獨自照顧著失能丈夫的壓力,不管是在體力或心理上,對奶奶來說都是非常大的負荷。「我照顧他(洪爺爺),要背、要推、要抱⋯⋯照顧得我自己都生病了,全身都在痛。我們住四樓,沒有電梯,帶他去看醫生,要找爬梯機的人來幫忙,上、下樓一趟都各要花費900元,真的太貴了,負擔不起。」洪奶奶說。提供爬梯機服務的工作人員,看到洪家爺爺奶奶處在這樣的困境中,建議奶奶尋求外部援助,她才終於在今年八月,撥打了1966申請長期照護服務。

老老照顧的窘迫,有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老老照顧』的狀況,在已經是高齡社會、即將邁向超高齡社會的台灣,的確有越來越多趨勢。」伊甸基金會的居服員督導陳紹慈解釋道,在傳統的台灣家庭中,照顧長者通常會被視為是家庭成員的責任,然而,隨著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勞動力市場的變化、現代家庭組成的改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無法提供日常的家庭照顧。這使得許多中老年人,在自己可能也需要被照顧的情況下,仍得承擔起照顧更年長或健康狀況較差的老年人的責任。「許多家庭會陷入『老老照顧』的狀況,有幾個主要原因,一是資訊的缺乏,比方偏鄉、經濟條件較差、資訊取得不易等等,讓這些家庭可能不知道,其實有其他的管道可以提供協助;另一是傳統觀念的束縛,很多人會認為把父母親送到老人院,就是代表不孝。」

一直以來,伊甸基金會嘗試用許多不同的方式,提升一般民眾對於長照議題的認識和敏感度。因此,從都市到偏鄉,伊甸基金會在全台各地設立長照服務站、關懷據點、長照機構、日照中心、社區輔具站等實體單位,定期安排社區服務,包括訪視、弱勢長者餐飲服務等等。也透過社群媒體,例如YouTube、Facebook、Instagram和Podcast等平台,向不一樣的族群和年齡層傳播關於長照的觀念。「我們會這麼做,是因為我們知道,傳播新的觀念不容易,改變舊的觀念更是困難。就像獨自照顧洪爺爺的洪奶奶,如果不是提供爬梯機服務的工作人員建議,她可能要更久,甚至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可以獲得幫助的。」陳紹慈說道。

除了讓大家認識被照顧者的需求之外,近年來,伊甸基金會努力將照顧的範圍,拓展到照顧者身上。「因為照顧者所承受的身心壓力是驚人的。比方他必須承受情感上的壓力,尤其是照顧親密的家庭成員時,可能會特別悲傷、無助或焦慮,在所照顧對象的健康狀況惡化時更是嚴重。」另外還有與社會隔絕、經濟壓力等等,陳紹慈也提醒道,照顧者還有很大的一個壓力來源,是自己的身體負擔:「照顧工作往往涉及體力勞動,而且是很大量的勞動,比方協助病患移動、翻身等等,在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情況下,照顧者自己可能也很快就會受傷。」像洪奶奶的情況就是如此——她自己的膝蓋和骨質疏鬆的問題,就在照顧洪爺爺之後變得更加嚴重,因此,提供適當的支持和關懷給照顧者是非常重要的。這樣的支持包括提供實際的照顧服務和經濟援助,包括心理和社會支持,包括讓照顧者擁有喘息的時間。因為,只有照顧好自己,才有能力更好的照顧別人,所以伊甸基金會的努力,不僅提升了照顧者的生活品質,同時也加強整個長照體系的效能和持續性。
安享晚年,應該是我們共同期待的未來
在居服員開始協助洪家之後,洪奶奶終於感到身上的重擔減輕了一些。「他(洪爺爺)是很固執的人,又餓不得。以前我得幫他洗好澡之後再去弄飯,他會因為餓了而生氣。現在有一哥(居服員)來幫忙,我可以趁這個時候趕快去處理午餐,他一洗好就可以吃,真的覺得輕鬆很多。」不只如此,洪爺爺也非常喜歡一哥的協助。只要是一哥要來服務的日子,洪爺爺總是早早就期盼著他,不斷詢問他人什麼時候會到。另外,洪奶奶也在個管員的評估和協助下,申請了居家用的輔具,這樣即使居服員不在,她獨自照顧洪爺爺也會輕鬆一點。

「我們在評估每個家庭的狀況的時候,都是先看他們當下最緊急的需要是什麼,就從這邊開始安排。這也是我們和每一個家庭認識彼此、磨合的開始。因為我們往往在評估的過程中,就會發現家庭中還有更多需要協助的地方。我們必須慢慢地、一步步地協助家庭接納更多的服務項目,或者嘗試其他的服務方式。」伊甸基金會居服員督導說到,協助個案家庭,必須設立短、中、長程目標。以洪爺爺為例,現在他接受了沐浴、肢體關節活動這些服務,然後也申請了輔具,這屬於短程的目標,拉到中、長程來看,居服員督導更希望可以鼓勵洪爺爺出門、願意去看醫生,讓他的脊椎得到真正妥善的治療和照顧。「因為洪爺爺還蠻喜歡和居服員相處,所以未來我們也期待可以透過居服員的引導,讓他能夠走出家門,接受治療,甚至體力可以好到能夠進入我們的日照機構或社區據點,參加活動。」伊甸基金會期待著,在大家的協助下,洪爺爺和洪奶奶能夠生活得更舒適,好好享受老年生活的每一個美好時刻。

「老老照顧」家庭越來越多,老夫妻互相陪伴很美好,但年長者照顧的問題,不該成為另一位長者的負擔。「老老照顧」反映了這個社會,對長者的支持和資源分配不足。我們期待的是,在經歷了大半輩子的努力之後,年長者應該能夠享有安穩、尊嚴和被溫柔支持的晚年生活,而不是面臨照顧其他老年人的壓力。多年來,伊甸基金會投注心力,希望能夠成為年長者晚年的依靠。但我們更希望的是,有一天社會可以建立一個更友善、全面的支援系統,確保長者都能擁有一定的生活水準。這樣的系統應該涵蓋足夠的醫療照護、經濟援助、居住安排以及社交活動,減輕個人和家庭的負擔,並提升整個社會對於年長者的關懷與尊重,更進一步的,讓長者們享受他們應得的尊嚴和幸福。
伊甸基金會「老人照顧服務計畫」透過日間照顧、公托中心、關懷據點、居家服務、長者送餐服務、照顧者團體支持、照顧者資源連結等,讓長輩在熟悉的地方找到服務,也讓照顧者在專業的地方得到喘息,讓每一位長輩及照顧者一起安心、快樂地好好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