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領導人與德國——江澤民逝世，德國人有何反應？

江澤民逝世，德媒有所報導。

然而敢說知道江是誰的德國人，應該少於一成。要是在慕尼黑街上拿著江主席的照片詢問，一百個路人都未必有一個知道他姓甚名誰，知道的也大多是亞洲人。原因很簡單，因為德國人多不關心東亞，尤其是江主政的九十年代和二千年代初，德中貿易未有今天蓬勃，德國人不會有動力關心中國發生的事。

另一原因就是中國人的名字都很難讓西方人記住。Jiang Zemin、Xi Jinping、Deng Xiaoping，十居其九的德國人或都以為後面是姓，前面是名，更不要說發音繞口。所以為何知道Jackie Chan的西方人遠比知道Chow Yun Fat的多，不是因為前者演技比後者好，而是有個好記的英文名字，後者則連哪是姓哪是名都難以弄清。

江主席雖然長袖善舞，精通幾國語言，但認識他的德國人，只限常留意中國新聞和時局者。那年代的德國（甚至今天也是），對德國人來說只是很exotic的旅遊地點。他們不會知道德國曾管治青島，興建現代排水系統，更不會知道一戰後戰勝國將青島交予日本，引發了中國近代最大型學運「五四事件」以及後來的新文化運動。德國人亦不知道在三十年代，共產國際派了個中文名叫李德、本名Otto Braun的德國共產主義者當中共軍事顧問。1935年的遵義會議上，毛澤東表明反對李德的戰略，將他排除出軍事顧問團，此後，中共將共產國際邊緣化，改由本地人全面領導。李德晚年在東德度過，一些東德人或記得他。

中國領導人與德國領袖會面，最令人有印象的是70年代鄧小平與時任總理舒密特（Helmut Schmidt）的見面。他亦曾會見過巴伐利亞州長、現今慕尼黑機場以其命名的斯特勞斯（Franz Josef Strauß）。鄧小平在文革以後掌權，令德國人期待他的改革開放會為世界帶來新機遇。早前德國總理蕭茨（Olaf Scholz）訪華，《法蘭克福匯報》（Frankfurter Allgemeine》亦刊出四十多年前舒密特訪華與鄧小平共進中餐時用筷子的照片，亦是上一輩德國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此後江年代，江澤民曾到訪波恩和柏林，而每次訪問都伴隨與人權和西藏有關的場外抗議，然而大部分德國人都不會重視這些議題，對江主席亦沒留下甚麼印象。

說到近年的中德領袖互訪，最令德國人深刻的，或是李克強與默克爾同逛超市。之後習主席訪德，亦與默一起為中國熊貓展館開幕。但大部分德國人提起熊貓，多只想起中國，甚少會記得領導人名字。

在電視上看到江澤民逝世新聞，上一輩德國人都會有「ring a bell」的感覺，就是想起一些塵封往事。這個戴黑框眼鏡的亞洲老人，好像很面善，以前在新聞見過的，並回想起舒密特對華友善的時代。八十年代後出生的，則多對江主席沒印象和認識。

幾年前初對德國工作，德國上司跟我說了句普通話：「你辦事，我放心」，就是當年毛澤東對華國鋒寫的名句，我很驚嘆。上司在70年代也嚮往過中國和中國文化，對這個東亞大國有憧憬。今天的德國人，大多不知道這句話的一段往事，卻會從網絡世界中，多了用不同角度認識中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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