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過世——兩位德國前總理過身，德國人有甚麼反應？

前領導人離世，是近日香港熱話，而我在德八年，經歷過兩位前總理舒密特（Helmut Schmidt）和科爾（Helmut Kohl）的過世。

舒科二人都對德國近代發展舉足輕重。前者在1974至1982就任，後者則接替他，一直做到1998年。兩者合共統領德國24年，佔1949年成立的聯邦德國三分一時期。科爾帶領東西德統一，而舒密特則領導德國走上經濟衰退，並主張北約在德國部署飛彈，抗衡蘇聯日益上升的軍事威脅。

普遍德國人對舒密特評價較高，認為他帶領西德重上正軌；科爾雖有貢獻，但他政治生涯晚年的政治獻金醜聞，為他扣了許多分。

Photo Credit: Reuters / 達志影像

1918年生的舒密特，在2015離世；比其年輕12年的科爾，也在兩年後辭世。

2015是我來德後一年，對舒密特認識不深。然而從電視和報刊紀念特輯中，我深入認識到七八十年代的德國，內有經濟衰退和左翼恐怖分子威脅，外有東德和蘇聯環伺，這位政治家如何帶領國家走出這一切。舒密特逝世，是我在德國第一課徹底的歷史和時事課，教我認識到今天德國和歐洲發生的事之前因。舒密特下台後，曾任大報《時報》（Die Zeit）編輯多年，這張以高質深入評論聞名的週報，也以盛大篇幅報導，用不同角度讓人了解舒密特生平。在電視上看著舒密特喪禮，教人想到冷戰時代風起雲湧，卻孕育出強人領袖。

Photo credit: Reuters / 達志影像

而科爾的死訊，我是從電視中知曉的。那天下午，電視台插播節目，公佈這位前總理離開的消息。晚上則有特備節目回顧其生平。現今德國政界不少重量級人物，都是科爾培養出來，最有名的必數默克爾，在統一後獲邀擔任部長，從政治素人一直成為總理。因此傳媒訪問許多政界中人，問到他們對科爾的印象和相處經歷，以及科爾對他們的影響。那幾天，我不停追看新聞，以及有關的紀錄片和清談節目，對近代德國了解更為深入。

德國人平時很少談及以往的政治人物，他們過世是很好的機會，可以重新認識這國家。舒科是冷戰前後德國最具影響力的兩人，沒有之一。他們離開雖令人惋惜，但可以目睹二人最後的歲月，也是幸運。他們的喪禮，都比不上邱吉爾和英女王的盛大場合，亦沒有全國默哀時刻，我身旁亦沒人討論。年輕人大多不知道他們的功績和經歷。然而以外國人身分見證他們的離去，從各界訃聞和報導中一窺當年德國走過的種種，亦是幸運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