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大風吹】歐洲差點另開新戰場，科索沃與塞爾維亞為什麼因「車牌」觸動主權爭議？

你知道歐洲最年輕的國家是哪一個嗎？答案是位在巴爾幹半島的科索沃，2008年宣布獨立到現在才15年，可以說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國家。而2022年尾，俄烏戰爭還在持續的時候，科索沃其實跟鄰國塞爾維亞也差點爆發武裝衝突，讓歐洲面臨兩場戰爭同時開打的可能性。

所幸，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危機才宣告解除。

科索沃和塞爾維亞這次差點擦槍走火，說起來還是跟雙方的歷史淵源脫不了關係。讓我們一起來看看，科索沃跟塞爾維亞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還有，為什麼科索沃有全世界上百個國家的官方承認，但主權地位還是有爭議，跟台灣一樣被擋在聯合國的大門外呢？

車牌觸動敏感主權爭議，塞科差點兵戎相見

科塞兩國2022年底的危機，導火線竟然是汽車車牌。

原來，科索沃的180萬人口中，絕大多數都是阿爾巴尼亞族，而第二大種族、塞爾維亞族大概有12萬人，其中有一半約5萬人，住在北部跟塞國接壤的邊界地帶。

他們人在科索沃，心卻在塞爾維亞，不承認科索沃政府的治理，持續使用塞國政府核發的身分證和車牌。這片地帶長期以來處在某種半自治狀態。

Photo Credit: 國際大風吹

為了展現主權，科索沃2022年中發布新規定，要求這群塞族人必須在10月31號之前，把身分證和車牌全部換成科索沃核發的版本，但期限到了只有少數人照做。

這不是科國政府第一次試圖處理車牌問題，但這次態度比較強硬，11月揚言不配合的駕駛將會遭到罰緩，頓時引發示威潮。數百名塞族政府官員，包括法官、檢察官、警察，紛紛辭職抗議。另外也有人放火燒車，在邊界設立路障。

後來好不容易在歐美出面協調之下，11月底兩國同意在車牌問題上各退一步。不過事情還沒完，由於科索沃當局在12月初逮捕一名辭職抗議的塞族員警，再度引發北部塞族不滿。除了抗議行動升級、邊界交通再度癱瘓之外，還傳出不明槍手對政府派駐的維安人力開槍。

我必須說，情況非常非常複雜不穩，大部分長輩們已經習慣了，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

從1999（戰爭後）以來，不確定性就是常態。

科索沃北部居民 拉克諦奇（Miroslav Laketic）

科索沃政府一面接管塞族自治城市，一面正式申請要以獨立國家身份加入歐盟，引發塞爾維亞高度不滿。塞國總統下令將坦克、裝甲車向邊界集結，並在12月27號進入最高備戰狀態。不過在美國、歐盟緊急斡旋之下，塞國總統同意退讓，並出面說服科索沃北部的塞族撤除路障，才沒有讓一觸即發的局勢失控。

我們持續奮鬥，我們永遠希望與阿爾巴尼亞人保持和平，我們也希望雙方都遵守已經簽訂的協議。

塞爾維亞總統 武契奇（Vucic）

科索沃建國之路：北約撐腰但入聯還很遠

看完最近這波衝突的來龍去脈，很明顯，癥結還是在主權上。科索沃自認已經是獨立國家，而塞爾維亞主張科索沃只是塞國的一個省。

追根究底，這兩國本來都是南斯拉夫的一部分。在20世紀90年代，南斯拉夫解體過程中，阿爾巴尼亞人和塞爾維亞人的種族衝突越演越烈。以阿爾巴尼亞族占多數的「科索沃省」想獨立建國，但執政的塞爾維亞族不肯，釀成了科索沃戰爭以及血腥鎮壓。

Photo Credit: GettyImages

最終，北約認定塞族對阿族進行了不人道的種族清洗和屠殺，因此在外交調停失敗後，選擇軍事介入，才逼迫塞爾維亞停戰，並同意北約駐軍科索沃，同時也要求科索沃讓境內塞族人實施自治。

科索沃議員在今天，2008年2月17日，表達了他們的聲音，也間接傳達了科索沃公民的意願：科索沃是一個共和國，一個獨立、民主、主權獨立的國家。

2008年時任議長 卡拉斯尼奇（Jakup Krasniqi）

儘管種族清洗是事實，但北約軍事介入有沒有正當性，一直備受爭議。

無論如何，戰爭結束10年後，科索沃議會在2008年通過獨立宣言，單方面宣佈建國，並馬上獲得西方世界多數國家支持，不過也不是所有國家都認同。

儘管國際法庭認定科索沃宣布獨立並不違反國際法，但除了塞爾維亞堅決反對之外，身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中國和俄國，也不支持。另外，就連歐盟內部都有5個成員國不願承認，分別是希臘、賽普勒斯、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和西班牙。

對反對陣營的大部分國家來說，除了塞爾維亞盟友互相支援之外，主要原因是科索沃的案例象徵民族自決和獨立的可能性。

在當年的南斯拉夫科索沃，阿族人受到塞族人統治與壓迫，因而起身武裝爭取自治。如果國際認可這條路可以走，那麼各國國內的少數民族，是不是也可以主張受到壓迫而爭取獨立呢？當然，每個地區的脈絡不盡相同，跟科索沃未必百分之百吻合，但西班牙不希望加泰隆尼亞省鬧分裂，中國也不希望台灣主權正當性獲得認可。

因此，儘管目前聯合國193個會員國當中，有99國明確承認科索沃是獨立國家，但在握有否決權的中俄阻擋下，目前科索沃還是無法進入聯合國。就連進入歐盟也是困難重重，雖然已經提出申請，但最快要幾年，最慢說不定要好幾十年，因為前提是先跟塞爾維亞關係正常化。

科索沃申請加入歐盟是我國的歷史性時刻，因為這是數十年來政府一直努力的目標，更重要的也是科索沃人的願望......科索沃人就是歐洲人，科索沃絕對值得加入歐盟，不只因為地理位置和心理認同都在歐洲，更因為我們願意捍衛歐盟最基礎的核心價值。

科索沃總統 奧斯曼尼（Vjosa Osmani-Sadriu）

話又說回來，其實塞科兩國都想加入歐盟，而歐盟在2022年底已經在草擬方案，希望找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關係定位，走向和平共存。假如這天真的到來，科索沃的主權地位恐怕還是會有爭議，但可以說又朝正常國家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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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丁肇九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