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兒歐巴馬《我們身上有光》:當別人低劣攻擊,我們要高尚回應(When they go low, we go high)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這三年來,美國有百萬人死於疫情,有俄羅斯軍隊在烏克蘭屠殺平民,有塔利班禁止女孩上學,該如何在這樣惡意的環境中,維持「高尚」。
文:蜜雪兒.歐巴馬(Michelle Obama)
憤怒只會加深標籤
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Hussein Obama II)競選總統時,我很快就學到了一個令人痛心的教訓:刻板印象可以被重構成某種「真理」。
我在公開場合替他造勢的次數越多、變得越有影響力,就越常看到我的言行舉止被人操弄和誤讀、話語遭到曲解、臉部表情成了滑稽卡通。我對於巴拉克競選美國總統的強烈信念,認為他能為國家做出貢獻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遭譏為有欠體面的憤怒。
若你真的相信部分媒體塑造的形象和右派的胡言亂語,我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噴火巨獸,皺著眉頭來回踱步,內心永遠充滿了憤怒。
遺憾的是,這恰好吻合最近職場研究中觀察到的普遍深植人心的看法:若黑人女性表達了類似憤怒的情緒,一般人更有可能視其為平時的人格特質,而不去深究是否可能為外在處境所激發,這樣自然讓黑人女性更容易遭邊緣化,不被當成一回事。
無論妳做任何事、採取任何行動,都可能被視為越界,甚至可能會被斥為站錯邊了。一旦被貼上了標籤,所有脈絡也一律遭抹除:氣噗噗的黑人女性!妳就是這副德性!
這很類似「ghetto」(貧民窟)一詞被用來形容特定地區,如此排擠既快速又有效率,反映出內建的偏見,警告其他人退避三舍、恐懼地逃離、投資也要換個地方。這忽視了你的財力、生命力、獨特性與潛力,硬生生把你放逐到社會邊緣。
若你處於社會邊緣而滿腔憤怒會發生什麼事?若你住在貧窮沒落的地區,導致行為舉止無異於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又會發生什麼事?這樣一來,你的行為只會證實並加深刻板印象,進一步把你困在其中,你的任何辯駁都失去合理性。你可能發現自己無法發聲,遭到忽視,按照別人安排好的失敗劇本走。
這種感覺差到不行,但我完全可以體會。
高尚回應
身為第一夫人,無論我外表有多冷靜、工作有多認真,我被塑造成凶狠又易怒的女性,因而不值得人尊重,這個形象有時感覺難以抹除。2010年,我開始公開談論美國兒童普遍肥胖的問題,提倡我們做些相對簡單的改變,好在學校提供更多健康食物。
結果,一群知名保守派名嘴抓住了先前的刻板印象,直接拿來大做文章。他們把我描繪成不自量力、揮舞拳頭的破壞狂,一心想摧毀孩子們的幸福,明明不是我職責範圍卻多管閒事。他們語帶暗示地說我打算把吃炸薯條的人送進監獄,還說我在推動政府強制的飲食方式。
陰謀論迅速向外擴展。福斯新聞一位名嘴咆哮道:「要是政府可以決定我們的飲食,接下來又會插手什麼事情?他們會不會決定我們跟誰結婚、到哪裡工作?」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事實。但謊言建立在根深柢固的刻板印象之上時,就變得非常難以破除。打破刻板印象是辛苦又乏味的工作,我不久便發覺到處都是陷阱。
若我試著單刀直入刻板印象,藉由氣氛愉悅的訪談討論這個議題(像2012年與蓋兒.金〔Gayle King〕在CBS《今晨》〔This Morning〕的訪問),下面就是一個例子(《紐約郵報》第六版頭條:蜜雪兒氣炸了!第一夫人說:「我才不是愛生氣的黑人女性!」):
我能因為被當成老是愛生氣而生氣嗎?當然可以,但那又幫了誰的忙呢?這樣的我能產生影響力嗎?
我一定要高尚回應。
該如何「高尚」?
我回答過的所有問題中,有個問題出現得格外頻繁,更特別容易預料到。每次我接受主持人訪問,或與一群新朋友坐下來聊天,基本上必定會有人提出這個問題,其他人全都會專注地聆聽。
高尚回應到底有何意涵?
看樣子,我大概要花好多年來回答這個問題,容我在此回答看看。
我首次公開說出「當別人低劣攻擊,我們要高尚回應」(When they go low, we go high)這句話,剛好在2016年費城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發表演說。希拉蕊.柯林頓與唐納.川普在角逐總統大位。
我的任務是團結民主黨選民,提醒每個人都要參與投票,盡一己之力幫助支持的候選人當選,其中包括選舉當天出來投票。一如往常,我談到身為兩個女兒的母親,當今的社會議題對我有多重要,我和巴拉克的選擇向來都依照我們希望孩子珍視的原則。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們要高尚回應」這句話會在接下來數年內一直與我相伴,幾乎成為我個人的代名詞。我所做的一切,其實只是分享了我的家人努力遵守的座右銘罷了;我和巴拉克用此提醒自己,我們看到別人失去誠信時,要引以為戒,保有誠信。
「高尚」描述的是我們做選擇的方式,始終更努力一點、更想遠一些。這是我們內心理想的簡化版本,像是一鍋裝滿食材的湯鍋小火慢燉,一切都在我們的成長過程慢慢灌輸內化,其中包括講真心話、盡力而為、理性客觀、保持堅韌,這些基本上就是我們過日子的祕訣。
私底下,我和巴拉克一再致力於追求「高尚回應」的理想,特別是當我們經歷了激烈的競選和政治戰役,在眾目睽睽下適應全新生活,更要堅持初心。每當我們覺得受到考驗時,就會回想起這個理念,提醒自己在面臨道德難題時穩住陣腳。
別人表現得很低劣時,你該怎麼辦?每當感到被攻擊時,又要如何回應?有時可以簡單清楚地回答,但有時卻難以回答,整體情況更加模糊,需要更多思考才能找到正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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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齊柏林空間最新特展《覓城》,以「候鳥視角」探訪城市的肌理,訴說一座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齊柏林空間自2019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見山》、《逐岸》、《映河》三檔展覽,累積近6萬人次參觀。
「城市,總是無怨無悔,接納來自四方的人,概括承受各種夢想。人與城,由無數自我構成;人與城,心跳同步,緊緊連動。」
吳念真在展覽預告片中,以溫暖樸實的配音,邀請大眾走進齊柏林空間特展《覓城》(The City, The Flâneur ),透過齊柏林導演的攝影作品,以「候鳥視角」飛越山巒,探索一座座城市的肌理,亦從嶄新的俯瞰視野,發現家鄉城鎮潛藏的心跳脈動。
城市,是人們共同生活的地方,包容形形色色的日常風貌。在本次齊柏林空間《覓城》特展中,觀者不僅能欣賞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的作品,更可看見作家鄧九雲、設計師張溥輝、攝影師陳敏佳、社會學家李明璁等協同創作者,透過自身的觀察與詮釋,與齊導的攝影作品展開對話,並再次交織出不同風貌的故事。




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