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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濬《大其心》:貝爾實驗室少數族裔維權,我決定「敢為天下先」

許濬《大其心》:貝爾實驗室少數族裔維權,我決定「敢為天下先」
圖為貝爾實驗室總部。|Photo Credit: Blaxthos @Wikimedia Commons CC BY-SA 3.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書中作者分享他自我期許和精彩的人生軌跡。他深入淺出地講述職業生涯中美國的經濟、科技、和平權問題,具體展現親身經歷的貝爾實驗室的兩大主軸——創新精神和卓越技術的養成和運用,以及個人高效幽默的領導力、卓越管理能力、帶領千軍萬馬領航美國高科技的過程、和志在必得的堅持。

對於怎麼辦的,大部分反應可能是兩種,一個是非常的不高興,非常的憤怒,非常的感性,怎麼可以這樣做,對我們太不公平了,就是抱怨,抱怨這個公司,可是抱怨完以後也就是把氣發洩了一下,有的是連話都懶得講,知道有這個問題,問題在那裡我沒辦法解決,那我就也沒有做些什麼。並沒有採取一些行動。

另外一些人就是說反正這個社會是白人的社會,黑人起來鬧的話,就稀哩嘩啦打死了不少。雖然跟人家吵,可是吵不出名堂來。我們在這裡做事情就算了,也不好再去多講,就接受這個事實,然後再想辦法。在旁邊要不然就是不做什麼事,要不然就是到外面投資,買點房子,或者是做點其他的,開個中國餐館跟人家合夥之類的,另謀一條出路,把自己的經濟狀況稍微搞的好一點。

差不多都是這兩種反應,但是都沒有從此不求聞達。

而我自己總是覺得,好像這並不是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法,這樣下去,我們永遠就是站在不利的地位,我覺得我們應該採取一些行動。可是做什麼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出來,所以我就是自己想一想,有的時候工作忙就不去多想。有時候就有個天真的想法,既然平權的運動一直都有,且歧視少數族裔的這種情形,領導都已經知道了,由於有了黑人同事、女性同事在爭取,也許他們也會想到我們亞裔的也被歧視,等到他們作決定的時候也許會想到我們。

這個想法尤其在美國社會裡面,是非常的天真,非常的不合實際。後來瞭解、學習到了,就是你如果想要爭,別人不會幫你去爭,並且別人沒什麼道理幫你去爭。爭要花很多的功夫,並且要冒很大的險,爭到有了什麼好處,人家自然沒有什麼道理要分給你,因為你自己沒有花時間。當初我覺得我們很多中國同事大家都是有點這種想法,就是也許我不爭的話也能分到一些,爭的話冒這個險,何必呢?這段時間想法大概是這樣。在貝爾實驗室外面的大環境,也都是這樣的一個想法。

天生的領導

一九七六年的時候,我獲晉升技術經理。那段時間,我們有一些同事,大家彼此之間就開始討論這個問題,其中在公司裡有一位日裔美國人,歐薩吉馬(Osajima),翻譯成中文我不知道是什麼,他不是第一代了,日本人到美國去移民的比較早,他是一個在美國生長的日本人,他的職位,那時候在公司裡也比較高,是第二層的經理。

我們那幾個人差不多是這樣的一些背景,有的是華裔、有的是日裔,大概就是這樣,其他沒有別的。印度裔好像還很少,印度裔的地位要比較特別一點,我們幾個人很自然地對這個問題比較有興趣,就組成了一個小組,大家討論這個事情。討論一段時間以後,我們就是說如果再討論下去的話,結果跟其他的人不討論也沒有什麼分別,跟其他人討論完了之後不做也沒有分別,所以我們需要作個決定,到底要不要做一些事情。假如不做的話也就不必要再討論,做的話我們需要決定去做什麼事情。這差不多是在一九七六年左右,我回到貝爾實驗室兩年之後。

那時候,我和這位日裔美國人,歐薩吉馬(Osajima),在小組裡差不多是起一個帶頭的作用。歐薩吉馬(Osajima)先生年紀比我大一些,他是生長在美國的日本人,他家在美國已經住了兩三代,他的職位也比我高一級。他的想法很接近於美國人的想法。他是站在一個可以說很美國的想法來看這問題。因為我當初還是剛到美國沒有多久,我的想法還是從外國人到美國來做事的這樣一個想法。

可是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都覺得我們這個問題,是對我們整個的族群是一個不利的情況,我們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尤其是當亞裔科學家工程師在貝爾實驗室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們就更需要採取一些行動。另外,我們有個覺悟,就是靠人家幫我們解決問題是不可能的,人家辛辛苦苦解決人家的問題,沒有道理幫我們解決問題。如果我們自己不去努力的話,這個問題多半不會獲得解決。

他的看法是從日裔美人角度,我們那時候代表的看法,我雖然變成了美國籍,或者正要變成美國籍,我還是跟我原來的國家有相當深的感情,所以有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將來會不會在這邊待下去。這是兩個相當不同想法的兩個族群。我們兩個對這爭取平權的想法積極性比較高,所以就逐漸變成小組的領導者。我們討論以後,大家覺得該做一些事情,那時候我也從紐澤西搬到伊利諾州的中西部。這樣基本就是說由他在東部來籌劃組織,我在中西部其他地方來組織。

即知即行

做什麼事情呢?第一,我們做一些研究,看看數字上,在貝爾實驗室裡面一共有多少亞裔科學家跟工程師,有多少做到不同的經理或者領導的位置,我們再跟一些白人,或者是其他族裔的人來比,其他沒有什麼太多好比的,其他人也很少,所以基本上是跟白人來比,這中間在數字上有沒有一些問題?

當初這個提議我記得是我提的,因為覺得如果跟領導或經理去講,事實上我們去講過,跟領導或者是跟經理談,他們就是說你們日子過得好好的,我們大家彼此見面很客氣,這個歧視問題完全不存在。如果講黑人被歧視可以瞭解,晚上我看電視的時候可以看到在底特律、在紐約、在洛杉磯的黑人區放火、開槍,很多亂七八糟的情形,絕對可以看得出來黑白有很大的問題。你們這些人大家都好好地工作,我們對你們也不錯,問題在哪裡?根本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