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專訪】《過時・過節》編導曾慶宏、演員毛舜筠：不只是家庭，更是整個香港社會的離散

香港獨立導演、作家曾慶宏首部劇情長片《過時・過節》（Hong Kong Family），聚焦香港現代家庭問題，從一頓失控的冬至團圓飯展開敘事，家庭成員們猶如電影開頭散落一車廂的湯圓般，崩散游離。跨度近十年的敘事時間，八年後這家人再次面臨將至的冬至時節，這些擺盪在「離開」與「回家」之間的人， 如何「過」此時節？

本文專訪編導曾慶宏，與飾演女主角母親玲的演員毛舜筠，兩人分別從兒子與母親角度出發，在創作與角色詮釋演繹上，梳理這些離散角色各式「中間性」（in-betweenness），以及現代香港家庭，乃至社會的「過渡性」，藉此反映《過時・過節》拍出的「Hong Kong Family」意義。

Photo Credit: 甲上娛樂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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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兒子中間人身份出發，觀點轉換的中間性

導演曾慶宏分享，《過時・過節》本於親身經歷，自己就像電影中的兒子陽（呂爵安 飾），總想改善父母的關係，作為兩方溝通的橋樑。因此於電影敘事中的8年前冬至團圓飯，亦可見陽作為父母之間的「中間人」角色。

曾慶宏表示，自己從小就覺得媽媽很辛苦，「她很用力地經營這個家庭，卻好像總是得不到家庭回饋的愛，所以想把這一面拍出來。雖然礙於電影時長限制，敘事上必定有所取捨，因此沒有多著墨在母子的感情線，但其實在很多微小的細節上，依然能感受到片中的玲與陽是非常緊密的，比如媽媽還會拿湯給陽喝的細節，呈現出在陽離家的8年中，母子情從未淡去」。

對此，毛舜筠也表示，詮釋玲時可以確定，在這個關係錯綜複雜的家庭中，「兒子是了解並體諒母親的，所以他們的關係始終很好」。

有趣的是，曾慶宏創作《過時・過節》雖以兒子身份和經歷出發，卻並非以陽作為核心角色，或將觀點侷限於兒子身上。對此他表示：「我想講離家出走之人的感受，但覺得他所離開的家才是更重要、更該被了解和看到的。奇妙的是，有人看完電影覺得我偏心爸爸，對父親角色有更多的同情，所以最後也給了他『告解』的話語權；但也有人覺得毛姐演的玲才是最核心的角色。可能因為我特別重視母親和她的感受，所以以其為核，放射出去拍她身邊的兒女、丈夫、母親、弟弟等角，透過這樣去理解她現在的樣子和處境。」

因此可以說在敘事呈現，以及於各角色觀點間的轉換上，曾慶宏也找到了「中間點」，不只是兒子居中「調停紛爭」的角色，更是讓矛盾雙方得以互相理解的同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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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兩個家中間的母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