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大江健三郎(1935-2023)——國族作為曖昧,真實作為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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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大江健三郎逝世,而他從小受到天皇如神一般、大日本軍國主義的洗腦,讓他終身成為站在最前面的反戰人士,他最後更斷然拒絕天皇頒發的文化勳章,和其優渥的百萬台幣終身年俸,因為他指出:「我的行動,象徵我對天皇存在的拒絕。」
文:陳潔曜
「日本的曖昧,正是以一種猛烈,將國族與個體,兩者撕扯開來。」——大江健三郎,諾貝爾獎演說〈曖昧的日本的我〉
抵抗國族至上,連結五百年荒誕人文主義,和千年原始雨林
於島國文化圈流行、光鮮亮麗的後現代語境下,大江健三郎於網路元宇宙時代,似已成為上個古老世代,還在講人文主義和極左鬥爭、還在崇尚沙特(Sartre)哲學的歷史人物。
然而,親身經歷七、八十年代「後現代科學方法」批判人文主義的思潮之中,大江健三郎於199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演說中,看似挑釁,故意直接提出至少六次「人文主義」,長期作為其抵抗國族至上、科學至上的寫作動機。大江健三郎不斷直面世紀苦難,所連結發展的數百年「人文主義」,似更能作為看似客觀的「後現代科學術語」,其隱藏菁英偏見的照妖鏡。

東大法文系出身的大江健三郎,不可能不知道在他整個年輕時代,法國後現代主義早已以「科學方法」,把沙特《存在主義作為人文主義》(L'existentialisme est un humanisme),批判得體無完膚;儘管如此,大江健三郎終其一生,在所有可能的場合,特別闡明沙特提出「介入」(engagement),對他文學至為關鍵影響,更不諱言五百年傳承的「人文主義」,正是他思想抵抗的首要武器。
大江健三郎為何在他的盛年,反其道而行,背對當時風起雲湧的後現代漂亮思潮,如「文本愉悅」(plaisir du texte)、「真實效應」(effet de réel)?其關鍵的主因,可能在於「書寫苦難」和「真實溢滿」。
「一道讓所有一切消失的可怕強光」,共時於廣島核爆,大江健三郎可說親身見證了二十世紀的啟示錄等級苦難。出身於二次大戰箭在弦上的1935年,大江健三郎整個童年,可說都沉浸於大日本軍國,無時無刻的洗腦教育下;在戰火蔓延時,又雪上加霜,經歷祖母和父親於數星期內相繼過世,遭受一種絕望的打擊。
於戰爭即將終了之時,身為兒童的他,能感同身受,軍國政府要求所有百姓自盡,能夠提出「玉碎」的冠冕堂皇。《終戰詔書》的「玉音放送」,讓他第一次聽到像神一樣的天皇,竟然發出凡人的聲響,讓他從小到大被教育的宇宙三觀,一夕塌陷崩潰。
大江健三郎面對的苦難,除了經歷二十世紀的啟示錄戰爭,也在於其身在其中的家庭難關,他的獨子,大江光,一出生即得腦瘤,並成終身智能障礙。這個遭遇,讓作家一度想要自殺。
大江健三郎面對自身苦難,從與神祕自然的接觸,找到一個開放的意外方向。他智能障礙的獨子,直到六歲都不會講話,對說話沒有任何反應。有天卻在野外,聽見野鳥的叫聲,為了和父母分享他的發現,開始說第一句話。成為大江健三郎能和大江光語言溝通的開始。大江光的艱難成長,一直伴隨大江健三郎的寫作生涯。
作家說:「我繼續體驗著持久的苦難,這些苦難來自生活的各個方面,從家庭內部,向外連結到日本社會,以至於我數十年的生活方式。」苦難可說成為他寫作生涯,需要處理的主要內容。
大江健三郎寫他孩童時期,為了逃離當時軍國洗腦,逃到四國的茂密雨樹中,幻想祖先神話的神秘無語,沉於自然,聽到一種潤無聲。他執意寫廣島核爆,終身反戰、反對興建核電廠。
他又寫沖繩島戰役,上萬百姓如何被迫一起「玉碎」,被告上法庭,更得罪日本極右派,受人身暴力威脅。他更長期描寫戰後青年,在美日安保條約下,表現出的集體迷惘、失落、狂熱和爆裂。大江健三郎最後更斷然拒絕天皇頒發的文化勳章,和其優渥的百萬台幣終身年俸,因為他指出:「我的行動,象徵我對天皇存在的拒絕。」
從小受到天皇如神一般、大日本軍國主義的洗腦,讓他終身成為站在最前面的反戰人士,而他對抗國家至上的方法,在於一種「身為邊緣的人文主義」的跨時空傳承與當下試煉。大江健三郎念茲在茲的「人文主義」,正是和當時的後現代思潮,有意、無意形成碰撞、反差。
若後現代批判「人文主義」為歐洲啟蒙時代創造的理性主義,一種進步意識形態的無限上綱,大江健三郎提出的「人文主義」卻剛好完全相反,並不在笛卡爾(René Descartes)理性萌芽的菁英思想,卻在於拉伯雷(François Rabelais)於五百年前發明的民間小說,企圖表現出一種荒誕、發現一種瘋狂,以一種肉體荒謬與語言顛覆,翻轉社會文明的完美理性結構,在自認無瑕的封閉體系之中,找到透光裂隙,堅持一種開放視野,找出一種寬容餘地。

大江健三郎受其東大法文系恩師,渡邊一夫,影響至深,後者正是翻譯拉伯雷成日語,「前所未見、不可能企圖」的第一人。透過渡邊一夫,大江健三郎能夠連結看似不可能連結的,讓日本和法國的五百年文化傳統,心領神會,尤其在兩者中都可以發現,一種面對國家至上結構的底層裂隙,交會出一種從民間生成,由下而上的階級翻轉,發現一種理性共振荒謬、結構持續翻轉與信仰共鳴寬容的崎嶇路徑。
大江健三郎提出的,從民間底層自發,「身為邊緣的人文主義」,並非源自菁英階層的理性啟蒙,卻可是對科學技術的持續批判,尤其是「人類如何成為自己創造機械的奴隸」,這也就是大江健三郎在〈曖昧的日本的我〉,所提出的:「以羸弱自身承擔起,這二十世紀科技與速度發展,所累積的痛鈍、苦難。」
也就是如此對當代速度批判,大江健三郎提出的「邊緣人文主義」,於當今光鮮亮麗的科技至上時代,更顯出一種知其不可為而為的價值、試煉,也就是這樣面對看似完美、永不變更的科學理性結構,轉以回歸荒謬苦難的肉身,曖昧顛覆的語言,進而發現透光,信仰寬容,有助於「人類的療癒與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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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引擎創造汽車, Mercedes-Benz 又將如何以 AI 重新定義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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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人工智慧,正在快速改變你我世界。從客服中心的對答到文章的生成, AI 似乎越來越無所不能。與你我生活息息相關的移動生活同樣沒因此例外, AI 不僅讓座艙內車載資訊系統的語音系統聰明應答,更可逐步取代人類掌握方向盤自動駕駛。巧合的是,積極利用 AI 改變汽車樣貌與功能的,更是 130 多年前發明汽車的 Mercedes-Benz!
從 Siri 、 Chatbot 、 ChatGPT ,到 Bing 搜尋引擎, AI 成為了生活中不可忽視的存在。 AI 發揮分析語言及推測使用者意圖的強項,讓過去需要人類親力親為的服務與對談,成為了 AI 當前最火熱的應用功能。汽車產業中也有相同運用,座艙內的車載資訊系統正是最好例子。透過聲控操作車輛功能,讓駕駛不再需要用手一鍵一鍵地輸入指令,更輕鬆直覺,也更便利安全。但 AI 的強大可不僅於此,透過對圖像能力的處理與深度學習,更一步步實現全自動駕駛願景。
AI 於汽車產業的應用,放諸全球每個汽車品牌都在積極努力。身為汽車的發明者, Mercedes-Benz 曾以內燃機改變了人類的移動方式,以當前的發展趨勢看來, Mercedes-Benz 很有可能要再度運用 AI 科技,改變汽車於人類歷史中的定義。
AI 能帶給車主何等的科技便利? 以 Mercedes-Benz 的 MBUX 多媒體系統發展來說明
開車時要如何讓旅程更添便利與樂趣?從收音機的發明開始,車廠們從不停止創新。在安全的基礎上,設置更進階的汽車音響、透過衛星訊號的導航系統、利用連網能力引入更多元的功能等。 Mercedes-Benz 於 2018 年推出 MBUX 多媒體系統,更開拓了汽車產業的全新領域。雖然聲控不算是最新的科技,但搭載於當時 A-Class 上的第一代 MBUX 多媒體系統,可以透過 AI 學習,讓駕駛使用如「我覺得冷」的人性化口語,命令車輛聰明自動地調高空調溫度,並結合大尺寸的觸控螢幕與高度個人化設定,達到因人而異的介面風格。此外,亦可發揮 AI 運算與學習能力,分析駕駛愛聽的音樂類別、常去的餐廳等安排建議,直接顯示於介面上。

立基於第一代基礎, 2021 年第二代 MBUX 多媒體系統迎來了更智慧的更新。延續前一代的大尺碼螢幕規格,創造出更大且前所未見的顯示介面。且不僅針對駕駛,更能針對座艙內的每位乘客進行貼心功能。後座乘客也可以直接與 MBUX 語音助理溝通、夜間拿取前方置物箱內物品時副駕駛座室內燈主動開啟等等。針對駕駛部分更是無微不至,駕駛要倒車時系統會自動收起後擋玻璃電動遮陽簾、要調整後視鏡時駕駛只需注視欲調整的後視鏡,就可直接進行控制;不僅如此,更研發出擴增實境抬頭顯示器,讓導航路徑可與前方環境合而為一,駕駛無需低頭觀看地圖。
而在第一代 MBUX 多媒體系統研發不到五年時光內,第三代 MBUX 多媒體系統將於 2023 年問世,啟用 5G 模組,加強即時連線的應用能力。在車輛靜止時,要於車上進行視訊會議、觀看 TikTok 影片或是玩個 Angry Bird 都不成問題。更強大的沈浸式體驗也是第三代 MBUX 多媒體系統的強項,將讚譽為柏林之音 Burmester® 環場音響系統結合環景式內裝照明,讓燈光可隨著音樂節奏改變照明效果,再搭配 Dolby Atmos® 音效科技,打造聲歷其境的環繞音響體驗與體感震動,大幅豐富聽覺體驗。

AI 如何創造安全未來 看看領先的 Mercedes-Benz 怎麼做?
無論是汽車發明前的馬車,或是搭載著內燃機或電動馬達的汽車,駕駛皆是以人為主。車輛上的介面亦應以使用者為導向,盡可能增加駕駛便利性與行車安全。畢竟人非機器,駕駛過程會受到各種身體、心理狀況影響,行車安全也會隨之起伏,而往往意外就是在此分心或失誤中產生。
正因 AI 科技的日新月異,如何能改善行車安全,成為了工程師們的重要課題。透過感應器的資料收集,再結合圖像判斷能力與豐富的大數據,以及 AI 強大的深度學習,讓輔助駕駛科技一步步地朝向「自動駕駛」邁進。也因當前自動駕駛科技的發展火熱,國際汽車工程師協會( Society of Automotive Engineers,SAE ) 將自動駕駛以自主能力區分,從 Level 0 到 Level 5 區分出六種自動駕駛等級。當前諸多車廠都已達到的 Level 2 ,於定義上仍屬於「輔助」階段,非真正的自動駕駛科技,意味著駕駛不能離開方向盤,駕駛必須時時監督輔助駕駛功能。簡而言之,仍是人為主、科技為輔的階段。
而 Level 3 開始,自動駕駛科技可以適度地接管車輛。當系統要求,駕駛需要立刻接手車輛操控,換言之,駕駛可在某些路況或路段交由車輛自動駕駛; Level 4 則是實踐了高度自動,基本上除了極端的氣候或環境影響外,駕駛不須時時注意方向盤、油門等操控,車子都能執行自駕。如計程車的自駕服務,方向盤或油門踏板可能無須安裝等。而到了 Level 5 ,則是完全交由系統自主操控,在「任何條件」下車輛都能自動駕駛,無需人類操控。
Mercedes-Benz 不僅於 MBUX 多媒體系統中高度結合 AI 科技發展,在自動駕駛輔助上有著領先業界的地位。 2023 年 Mercedes-Benz 成為了全球首家於美國內華達州獲得 Level 3 有條件自動駕駛國際認證的汽車品牌,在特定的路線上與特定條件中,駕駛可以將駕駛任務交由系統來執行。

你以為 Mercedes-Benz 於自動駕駛的領導地位僅此於此嗎?其實不然。 Mercedes-Benz 其實也已成功開發出 Level 4 自動駕駛科技,被德國聯邦汽車運輸管理局核准在斯圖加特機場的 P6 停車場中使用,實踐無人自動停車技術。意指當駕駛開車進入此停車場後,點擊智慧手機應用程式並發送到預先預定的停車位,駕駛就可離開, Level 4 自動停車功能會自動把車輛停妥到指定車位。駕駛再也不用辛苦於停車場中找尋車位,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停車技術不佳而無法停好車。一切的停車動作,交給 AI 掌控的 Level 4 自動停車功能即可。

身為汽車發明者 Mercedes-Benz 更要重塑汽車未來樣貌
從過去的汽車發展軌跡可以發現,過去重點以硬體設備為主;而當前或是未來汽車的核心價值,則會奠基在車廠於車內系統的軟體科技水平之上。許多車廠為了迎合此改變,期望透過與其他科技公司合作,串接現有軟體介面,試圖縮短革新的時間,但對於汽車發明者 Mercedes-Benz 而言,更專注於自有系統與架構研發。適度地與 NVIDIA、Google 等 科技大廠聯手開發,目的就是要打造完整的自有科技團隊與生態系。這點或許是品牌的自我高度期許,也或許是身為汽車發明者的責任使然。
AI 正改變人類社會中的各個層面,其中也包含汽車產業。以硬體定義車輛品質的時代已然過去,在使用者體驗上考驗著眾車廠如何以使用者體驗為核心,發展車用軟體系統,以創造消費者於車輛內的全新體驗。未來汽車產業將不會只是傳統製造業,更須引進科技業的核心追求突變。 Mercedes-Benz 近年來的發展路徑,不僅是最佳說明,也為車壇發展開啟了一條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