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廣深」也留不住人,經濟與社會結構性複合危機即將籠罩全中國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北京、上海、廣州、深圳這4座大城,過去經常被台灣的親中者用作批評「台灣落後於中國」的話頭,但從疫情爆發前的中國房地產景氣低迷,到疫情期間忽嚴忽鬆的管理,北上廣深去年常住人口數同步出現衰退,更醞釀著對中國總體經濟的一次重擊。
文:吳哲文
今年年初起,中國關於人口的悲報頻傳,相較前一年2021年同期,去年2022年期間,該國不僅有至少18個省區的出生率全面下滑,總體人口數也出現衰退,這些連中國黨政當局也無法再透過玩弄數據、美化灌水等等方式掩蓋的數據,充分呈現「中國的人口紅利期,將較原先各方學者專家所預期的般,提早在2022~2023年之間結束」的情況。
近日更傳出。「中國人眼中的四大一線城市—合稱『北、上、廣、深』的北京、上海、廣州與深圳,去年常住人口數也同步出現衰退,衰退人數從數萬到10多萬不等」的新聞,令人不禁開始思考:中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問題。
暴烈封城防疫措施,人們對上海開始失去信心
以「北上廣深」這四座大城為首的中國各大城市,過去經常被台灣的親中媒體、以及泛藍的政客名嘴之流,拿這些城市建構在沙上城堡般處境的虛胖繁榮,以及看似光鮮亮麗的高樓大廈、地鐵與道路等都市硬體建設,作為他們批評「就是因為台灣沒有在經濟上徹底倒向中國,所以台灣幾大城市的市容,才會逐漸落後於中國」的話頭,以作為他們進一步闡述所謂「兩岸經濟統合」、「台商應該如何進軍『大陸』市場」等相類論述的開場白或論據。
但,中國各大城市的就業機會及房地產發展模式等等面向,一如他們的經濟發展模式般,都不具有持續穩健發展的可能性。
在武漢肺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以下簡稱「武肺」)疫情爆發前,中國房地產業景氣的逐漸走向低迷,以及依附於房地產業,透過出售土地使用權、來獲取黨政當局運營與建設等等經費的『土地經濟』,與地方政府為籌措土地經濟逐漸低迷後所需的政府開支,以將來的各種政府收入為擔保所發行的地方債券,並因此滾起多達人民幣數十兆元的地方債雪球,成為估計達中國年GDP的250%到300%整體負債中,一個重要的構成部分。
這幾項因素持續深化以後,已經逐漸讓長期觀察中國經濟的各方人馬,對中國經濟的未來產生愈來愈多的不安。而武肺在中國的3年疫情發展,更成為對中國總體經濟的一次重擊。
在武肺疫情爆發後的第一年與第二年——2020~2021年間,雖然中國時鬆時緊的防疫政策,對經濟秩序產生某種程度的干擾,不過中國各級產業與各行各業,大致上還在可以勉強維持的範圍。
但,中國的武肺疫情在2022年初進入第三年,主流病毒株也變成中國當局防疫手段難以防堵的Omicron株以後,在該國最高黨政領導人——習近平的親自指導,以及習近平出於「必須在中共二十大開啟其異例的第三任期,因此有必要壓制或甚至清除江系在上海的殘餘勢力」的權力鬥爭等等考量下,作為四大一線城市之中對外最重要櫥窗的上海,因此成為習近平與其政權執行「社會面清零」強硬防疫策略的首要開刀目標。
於是,自3月底起,上海展開為時兩個多月的封城,在這段期間,上海市民與外僑親身體驗封城下物資短缺的感覺,上海與其週邊長江三角洲的加工出口等經濟生產秩序、以及以各種服務業為核心的民生消費景氣也都遭到衝擊,並也為房地產景氣的持續下探種下遠因。
雖然對上海市民及各國僑民來說,最艱困的封城時期與其措施,在2022年6月起逐漸收斂,但上海與其週邊長江三角洲地區的就業景氣,由於以上因素的疊加交會,以及西方各國與中國緩緩脫鉤的態勢也逐漸明朗的影響,不僅外僑被這波暴烈的封城防疫措施,嚇到對上海開始失去信心。
對中國的一般人而言,上海這波封城與其後的效應,也導致上海與其週邊,原先能夠吸收中國大量基層就業人口的加工出口製造業、以及有相近作用的各種民生消費服務業,所能提供的就業機會數量、以及薪資報酬的水準,都呈現同步萎縮與下挫的趨勢,一般基層就業人口前往上海尋找工作的人潮,也因此開始緩和下來。
因此,上海去年年底常住居民人數的下滑,也就一點也不令人意外了。
廣州與深圳的常住人口開始減少,是必然的發展
而上海的這一連串發展,也是位於珠江三角洲,同樣以加工出口、房地產與民生消費等服務業,作為經濟與就業支柱的另外兩座一線城市——廣州與深圳——的縮影。
廣州與深圳,在中國當局去年3月底到12月初的武肺強硬防疫措施推行期間,也與中國的各大城市一樣,受到封城所導致的出行不便、物資短缺,以及最瘋狂時每天一篩的全民核酸普篩等措施所影響,因此從製造業到服務業的日常運作,也受到廣泛影響,薪資及營收的下滑、甚至是就業機會的喪失,更逐漸成為這兩座城市市民生活的日常。

即使中國當局在去年12月初解除嚴苛的防疫管制措施後,廣州與深圳的經濟景氣與就業狀況,也並未就此開始好轉,這兩座城市與上海一樣,都在蒙受盛宴結束、只剩殘羹冷炙與滿地垃圾的房地產業,以及外資加工出口業者的遷出等等負面因素的影響,民生消費景氣也再也沒有恢復回來,但包含日常開銷與房屋的生活成本依然高昂,於是就業人口的流動也開始緩和、甚至走向衰退,在這樣的處境下,廣州與深圳的常住人口開始減少,也就是必然的發展了。
而中國首都——北京,雖然由於中央黨政機關及國企總部多在北京的緣故,吃黨政機關及國企等等廣義公家飯的「體制內」人口占比,較上海、廣州或深圳都來得更高一些,但去年起,從該國東南沿海各省市吹去的景氣寒風,也逐漸吹向北京的大小國企及國有資本,連國企與其週邊、具有正式編制的從業者,也難以避免減薪或裁員的命運,更何況是同受武肺強硬防疫措施影響、導致民生凋敝波及其身的一般民眾?而北京在此般大勢下,又何德何能能避免於常住人口外流?
【圖解】在台灣,等一項癌症救命新藥需要等上超過700天,而日本最快只需要60天!台灣人,你真的有「命」等嗎?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等一項救命的藥物,需要多久時間?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健保正式給付生效,如癌症創新新藥等重大疾病藥物,平均需等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日本,則是60-90天內。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生了病,想要用到新研發的救命藥物,病人需耗時等待。台灣人,真的有「命」能等嗎?
2022年中,余苑綺因癌症過世,不僅讓演藝圈許多粉絲與親友不捨與難過,也讓許多同是癌症病友的患者與家屬,感到忐忑不安。余苑綺從2014年罹患直腸癌後,立委余天耗費數百萬就為替女兒挽命,甚至四處奔走希望爭取美國最新的抗癌藥物,可惜最終未能等到就已離世。
看得到卻用不到的救命新藥

事實上,類似遺憾在台灣時有所聞。即使國外屢有救命新藥問世,台灣人卻不一定能使用得到。根據數據顯示,在日、韓、以色列、加拿大等11個高所得國家中,台灣的肺癌存活率在高所得國家排名倒數第四,只有日本的一半;攝護腺癌存活率為倒數第一、乳癌倒數第二,胃癌則輸日本、韓國。若以平均餘命來看,台灣也比日本短少三年。
國人平均餘命、癌症存活率等指標,落後其他國家,健康投資不足也是一大原因。若與鄰近的日本比較,日本整體醫療支出佔整體GDP比例為11%、其中強制性醫療保險支出8.3%、藥費支出2.3%,而台灣則是6.1%、3.5%、1.2%,三者占比皆低於日本。
慢性病、罕見疾病甚至是現今新興癌症治療趨勢,如免疫療法、精準醫療等,亟具突破性、療效更佳的治療,在健保資源有限下,被限縮給付,導致病人只能自力救濟,自掏腰包使用。

為什麼新藥新科技導入台灣那麼難?

健保業務也包含引進新藥及新科技,但為什麼仍讓新藥新科技導入受阻?首要原因就是健保財源不足,進而排擠新藥引進。雖然每年的健保預算相較25年前開辦時的2000多億元,已成長到8000億元,但醫療費用年年成長,仍跟不上如雨後春筍增加的治療項目。台灣整體藥費支出早已偏低,新藥預算更是嚴重不足,不但零成長,甚至還負成長。
財務衝擊下,造成新藥給付審理流程頻頻卡關,許多國外原廠新藥因台灣議價空間小,使得引入時程拉長、健保給付條件越趨嚴格。許多效果良好的藥品,卻因支出費用高,在健保現有預算限制下,只得限縮藥品的給付範圍,讓可使用的病人族群也連帶限縮。
無法與國際治療標準接軌的台灣

新藥納入給付前都得先進行「醫療科技評估」(HTA),意即評估新藥引進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但常常因財務衝擊大,在醫療科技評估(HTA)這關就被擋了下來。依據2019年藥品查驗中心醫療科技評估(HTA)報告顯示,僅3成癌症患者所需用藥能獲得健保給付。
影響的不僅是個人減少延長生命機會,也讓台灣用藥標準大幅落後先進國家。根據統計,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入健保給付生效,如癌症等重大疾病創新藥物,平均審查需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的日本,則是在60-90天內。
尤其,相較於食品藥物管理署核准的藥品適應症,台灣健保給付的藥品適用範圍,因為預算相對限縮,僅部分適應症可以納入健保,未納保之適應症的病人必須自救苦等審核通過。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患重大疾病,可能只有三個殘忍選擇:一是使用既有治療控制病情苦等新藥納保;二是賣車賣房自費使用藥品換取生命延續;三若金錢耗盡最後只能放棄治療。反觀日本,新藥給付不僅時間快速,甚至是依照仿單所有的適應症都給付,民眾可以使用到依照仿單給付的最新藥品。
環環相扣下,台灣標準治療早已和國際嚴重偏離。政府對於台灣醫療政策要有前瞻性的思考,應全面檢討醫療資源利用效率,增加新藥預算以加速新藥新科技納入給付,為台灣民眾謀求新藥可近性及最佳醫療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