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獨角獸大商機》：商業離不開政治，原來佐科威曾任命Gojek執行長為印尼教育部長

文：中野貴司、鈴木淳

倚賴政治力量是把雙面刃

在最大市場的印尼進行政治活動這一點，作為對手的Grab也是如此的。如前所述，創辦人兼最高執行長CEO的陳炳耀頻繁來訪雅加達，並多次與政府幕僚進行會談。2017年1月，他讓印尼國家警察總長的Badrodin Haiti擔任印尼公司的監察委員會的會長，Grab與Gojek相比擁有更多資金，他強調會在印尼投資，並試圖討好佐科威威政權。

Grab在2017年二月於雅加達市中心的高級飯店Pullman Jakarta內招開記者會，以「Grab for Indonesia」為題的活動中，宣布至2020年止，預計在印尼投入7億美元的資金，協助設置研究開發中心、支援新創產業的投資基金及運營系統，其中特別針對佐科威威政權注重的培育IT等高度技術企業、人才發展……等加以闡述。而陳炳耀也特別穿著印尼的傳統服裝巴迪（Batik）登上演說台，他強調希望對於印尼的發展做出貢獻，並說：「這項投資將促進印尼的數位化經濟發展。」

2019年7月29日，陳炳耀及Tokopedia的創辦人兼CEO的William Tanuwijaya陪同軟銀集團的孫正義會長與與佐科威威總統在雅加達市中心的總統官邸進行會談，席間孫正義多次提及將透過Grab於印尼投資20億美元並在印尼設立Grab第二總部的計畫。不過截至2022年3月的今日， Grab尚未在印尼使用第二總部這一名稱。

歸功於Gojek與Grab向各方政要激烈的遊說，在車輛派遣服務的禁令徹底移除後，兩間公司也可以自由的拓展服務。但最重要的是，差不多到了2018年初時，兩間公司的服務早已成為民眾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在穩固民眾對於服務依賴的同時，還明確的引導民眾若是這樣舒適的服務被政府禁止的話，要將批判的矛頭指向當今政府。

以司機數量作為政治靠山其實也是把雙面刃。針對改善司機待遇的抗議活動日漸激烈，提供車輛派遣服務的司機們集結為勞工聯盟，於2018年3月27日，約有超過一千名以上的司機集結在雅加達總統官邸前進行大規模的抗議示威活動。佐科威威總統也接見了抗議團體代表並承諾「會與企業端對話來尋求解決的方法」。Gojek等企業也承諾會改善司機的待遇，不過這也可能會加重業績的負擔。（對於零工的保護將於第9章進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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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任教育與文化部長對於Gojek的衝擊

2019年10月23日，這天就這樣來了。同年的4月佐科威威總統在大選中贏得連任，並任命代表印尼年輕企業家的Nadiem Makarim為印尼教育部長，他就任時僅僅只有35歲。也是佐科威總統啟用的首位千禧世代的官員，而依據法規政府官員不可兼任民間企業的職位，Nadiem Makarim還因此辭任Gojek的CEO一職，而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辭職戲碼讓人無法接受。

從數日前就傳出來這樣的流言，當天， Nadiem Makarim身著白色襯衫進入總統官邸。「Nadiem Makarim進入總統官邸了」，於總統官邸入口附近蹲點關注內閣名單的記者們緊張不已。佐科威總統傳喚Nadiem Makarim前來總統官邸，這也代表了他將入閣。

對於一心想要振興經濟的佐科威總統來說，第二任期最重要的政策莫過於推動數位化，而最佳人選就是一手促成印尼最大新創公司Gojek 的Nadiem Makarim莫屬，數位化部長、通訊和信息技術部長等各式各樣的傳聞相繼而出，而經過數小時，出現在記者群面前並由Nadiem Makarim 親口公宣布擔任教育與文化部長職則讓人有些意外。

為什麼是教育與文化部長呢？這在Nadiem Makarim同一天發給Gojek的員工信件中可一見分曉。

Nadiem Makarim回顧了開拓Gojek至今的旅程，從一家「除了讓事情變成現實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公司，到一家至2019年為止的9年間，於印尼及東南亞成長為「真的能夠改善廣大群眾生活的科技公司」，乘載著這段經歷，他將他的就任原因記述如下：「這一段旅程的下一階段會是哪裡呢？ Gojek需要具有才能的人才。如果期望印尼從今以後能夠孕育出更多具有高才能的人才，我們不得不改革國家的教育體制，學校、教育相關政府單位都需要因應未來經濟的期望去進行改變，所以我接受了教育與文化部長的任命，而我也認為這是我的使命。」（Nadiem Makarim 寄給Gojek 員工的電子郵件，2019年10月23日）

對於佐科威總統的第二任期來說，開發及培養人才是最重視的部分。第一任任期的5年間，持續的放鬆投資相關法規限制及簡化投資手續，以招募國外資金投入印尼市場為主要政策導向。而下一階段就是配合產業的需求，注重人才的培養及發展，更早早的注意到了Nadiem Makarim，決定再度參選後的2019年4月即開始與Nadiem Makarim接觸進行後續佈局。

佐科威政權首先注意到的是Gojek關於勞動者們的數位化模型案例。Gojek大部分的司機都屬於非正規經濟群眾，並不像一般上班族獲得每月固定的薪資，而是作為Ojek（計程摩托車）司機賺取零散生活費的低所得者。Gojek提供他們智慧型手機，讓他們具有所謂的數位化裝備，並藉由使用智慧型手機讓數以百萬的司機獲得更好收入這一操作，佐科威政權給予非常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