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人們對LGBTQI越來越開放，但威脅和仇恨性犯罪行為也越來越多

文：宇田薫
翻譯：楊煦冬

在瑞士，人們對男女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者（LGBTQI）持越來越開放的態度，但與此同時，針對該群體的威脅和仇恨性犯罪行為也越來越多。最近，瑞士一所學校和一家圖書館成為了受攻擊對象。

這所學校最後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消計劃：5月11日，這所位於施泰法（Stäfa）的公立中學被迫宣布放棄原定於5月15日舉行「性別日」的計劃。

位於蘇黎世湖畔的施泰法市政府在一份聲明中做出說明，幾名政治家和活動家在推特上發布了推文後，這所學校的教職員工受到了威脅和恐嚇，因此出於安全考慮，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消活動。

其中點名批評了右翼保守派人民黨（SVP）的國民院議員格拉納（Andreas Glarner），他一向以對左翼主張進行挑釁和擅長煽風點火而出名。在活動舉辦之前，他在推特上發布了一張學校發出的性別日邀請函的照片，並表達了對強制參與的極度不滿，還間接提出解僱學校管理層的要求。

施泰法市政府表示，中學舉辦這次活動的宗旨，絕非是要把任何思想強加給學生，而是要進行一個「公開的交流」，並針對社會上的「楷模形象、固有觀念和性」展開對話——這些話題是國家規定的教學計劃中的一部分。

格拉納和其他造成活動被迫取消的人，這次的行為在瑞士是「聞所未聞」的。

的確，在此之前，瑞士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因而也招致了媒體大張旗鼓地報導。然而無獨有偶，短短幾週後，一個蘇黎世圖書館的一場兒童讀書日活動也遭到了敵意抵制，因而再次引起媒體的大肆報導。原因是：變裝者扮演了讀者。

因為右翼團體在社交媒體上宣布了對活動的抵制態度，所以這次活動在警察的保護下進行。

儘管活動過程中並未出現任何「插曲」，但由此可見瑞士社會上的反性少數群體的情緒正在冒頭，這很有可能成為反動力量和右翼思潮的新起點。在遊行隊伍中再次出現了所謂的捍衛自由者（Freiheitstrychler）的身影——身穿威廉・泰爾（Wilhelm Tell）服裝的大鬍子男人，拿著大牛鈴。這個團體的首次亮相是在大流行病期間的反防疫措施的遊行中。

LGBTQI組織認為右翼團體的這些行動，是為10月瑞士的全國議會選舉準備的戲碼。在議會選舉之年，右翼保守派——人民黨拿出了「反對性別多樣性」的參選策略，這是毫不掩飾地在效仿美國保守派共和黨人的慣用手法。

瑞士同性戀和雙性戀男性的傘式組織，「粉十字」組織主席赫格利（Roman Heggli）告訴《瑞士資訊》：「瑞士人民黨就是想通過他們的宣傳，進一步加深他們保守的家庭和角色分配觀念。實際上，他們對LGBTQI群體根本不感興趣，現在只是利用我們做文章而已，因為性別和性行為是一個最能吸引眼球的話題。」

仇視性行為呈上升趨勢

而針對這些性取向的少數群體的攻擊行為，已經遠遠超出了政治範圍。近年來，LGBTQI群體遭受歧視性言論，和身體攻擊的案件數量呈上漲趨勢。

根據一些支持LGBTQI的組織所進行的調查，LGBTQI諮詢熱線——一個為LGBTQI人士提供的諮詢服務的機構，去（2022）年共處理了134份關於被他人攻擊和歧視的案例。這是自2016年首次收集統計以來的最高數字。

大多數案件涉及到暴力或針對性取向的歧視性言論，其中45起案件發生在街頭或其他公共場所。然而，LGBTQI組織表示，這個數字只是冰山一角，因為許多人並未尋求諮詢幫助。

調查顯示，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不一致的跨性別者受到的影響最大。瑞士跨性別組織（TGNS）的芮撤（Alecs Recher）在一份聲明中呼籲：「當務之急是國家與民間社會要攜起手來，幫助我們抵制那些日常生活中對我們的敵意。」

反LGBT立法的熱潮

世界上的一些國家已經頒布了反LGBT的法律。

根據一個《CNN》的報導，自今（2023）年年初以來，美國各州已至少提出了417項針對LGBTQ人群的法律條案。按照美國自由公民聯盟的說法，這是一個新的記錄，到今年上半年為止，已經超過了2022年全年的一倍。

在俄羅斯，2022年通過了一項修訂法，加強了對同性戀「宣傳」的禁止力度。在公共場所、書籍、電影或社交媒體上「宣揚」同性戀或變性已不再允許，違反者可被處以高額罰款。

匈牙利在2021年通過了一項法律，禁止在針對未成年人的教材出現描述同性戀和變性行為的內容。

烏干達總統穆塞維尼（Yoweri Museveni）最近簽署了所謂的世界上「最嚴厲的反LGBTQI法律」，規定對所謂的「嚴重的同性戀行為」判處死刑，與未成年人、艾滋病人發生性關係和亂倫等行為被囊括其中。

良好的法律

儘管瑞士社會依然存在這種公開的敵意，但近年來瑞士對LGBTQI群體的權利保護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2020年，瑞士出台新法，針對性取向的歧視言論或行為被定為犯罪；2022年，同性婚姻合法化。這兩項議題在立法之前，都在全民投票中獲得了超過60％的支持率。

除此之外，自2022年起，LGBTQI人士在民事登記處更改性別和名字時也變得更加容易了。

城市中為LGBTQI人群體提供的基礎設施也越來越多。去年，蘇黎世市決定將新的公共學校建築中三分之一的廁所改為性別中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