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揭露「垃圾訊息偽裝」4大運作模式，移除9000個親中假帳號

Facebook與Instagram的母公司Meta，昨（29）日發表的透明度報告指出，他們已經刪除或移除將近9000個，被中國用來進行「垃圾訊息行動」的帳號。據統計，Meta一共移除7704個帳戶、954個Facebook頁面、15個Facebook群組和15個Instagram帳戶。Meta全球威脅情報事務主管尼莫（Ben Nimmo）說：「這是我們有史以來，針對單一網路進行的最大規打擊行動。」

中國假訊息特徵：說中國的好話

Meta在2019年開始的研究中，稱中國的假訊息影響行動為「垃圾訊息偽裝」（Spamoflouage）。這項行動是針對台灣、美國、澳洲、英國、日本等國家，透過Facebook、Instagram、X（舊稱為Twitter）、YouTube、TikTok、Reddit、Pinterest和Medium等至少50個社群平台，散佈如垃圾郵件一般的貼文。

這些貼文傾向「說中國的好話」，例如針對中國新疆的維吾爾族，發表對中國政府的正面評論，並反駁或批評美國與西方政權的說詞，也會張貼關於COVID-19（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新冠肺炎、武漢肺炎）起源是美國的消息。Meta也曾發現，中國在美國期中選舉前，冒充保守派人士發布貼文，宣揚支持槍枝權利和反對墮胎，試圖干涉美國政治。

垃圾訊息偽裝的4個運作法則

1. 統一管理分散在各平台的帳戶

Meta發現，有許多假帳號群分散在中國各地，推測這些假帳號背後可能有一個「共用辦公室」。報告分析，這些帳號群有一個清楚的輪班模式，配合北京時間在上午、下午、傍晚活動，並且有固定的午休和晚餐時間。

報告也發現，有些帳戶即使相隔數百公里，但卻使用同一個代理伺服器（proxy internet infrastructure），通常是設置在美國，試圖掩蓋他們的來源位置。此外，貼文內容往往是以「我」或「我們」為主的敘事，並轉發到各個社群平台中。Meta認為，發文的帳戶是受到中央辦公室的指派，負責張貼特定貼文。

2. 轉往更小型的平台

2019年的調查發現，「垃圾訊息偽裝」假帳號的主要活動地點集中在Facebook、X（舊稱為twitter）和YouTube，後來又逐漸轉往小型的平台或地區性論壇。

在美國知識問答網站Quora中，這些假帳號會以親中評論，回覆與主題無關的問題；而在像是Pinterest、Pivix、ArtStation等藝術或插圖為主的社群平台上，「垃圾訊息偽裝」會張貼上百張漫畫。

其他的平台，像是奈及利亞的論壇Nairaland、印尼最大的論壇Kaskus、中國的南洋財經論壇，以及澳洲的墨爾本華人論壇（Melbournechinese）等，都有發現相關的活動跡象。

3. 「二次感染」同溫層

Meta回顧「垃圾訊息偽裝」多年來的戰術、技術和程序時發現，這與2019年曝光的俄羅斯網路「二次感染」（Secondary Infektion）有相似之處。

首先，兩者都是跨平台的活動。發文者通常都會先在小型的平台發佈內容，再以「超連結」的方式，分項至較大型的平台。

再者，他們都使用不常見的語言撰寫內文。俄羅斯的「二次感染」，至少使用7種不同的語言，而「垃圾訊息偽裝」主要以中文、英文撰寫，少量使用像是泰語、印尼語、菲律賓語、德文、芬蘭與，甚至是拉丁語和威爾士語。

此外，「垃圾訊息偽裝」有時會使用非常不主流的論壇，經常是一些影響力極低或從未使用過的論壇，像是英國學生論壇（the student room）。

最後，中、俄兩國的影響行動都進行了非常精心設計的「洗白」。「Covid-19源自美國」的消息，他們設計研究報告以佐證，並在YouTube上發布影片來宣傳「研究」。並以貼文嵌入研究報告和影片，在小型論壇貼文，最終經由大型平台再次轉發。

Meta指出，如此一來，相同的文章可以在不同的平台中反覆出現數百次，以一種「噴灑」的模式防止文章被「永久刪除」。不過，報告也說到，這類型的貼文往往以聳動的標題出現，因此有較高機率受到平台的審查。

4. 高聲量、低觸及的虛假同溫層

由於「垃圾訊息偽裝」利用假帳號轉發假帳號貼文、假帳號留言相關貼文，打造出「虛假的同溫層」，讓文章看似具有極高討論度和聲量，但卻難以觸及「真實的」使用者。

Meta分析，行動所使用的帳號大多是向越南、孟加拉、巴西等國家購入，有些帳號加入「垃圾訊息偽裝」行動前，曾張貼手機殼、服裝等無關的貼文。執行者經常在未做任何更動的前提下，直接開始使用帳號，導致他們看起來很奇怪。

Meta全球威脅情報事務主管尼莫告訴《紐約時報》，有些貼文充滿嚴重的拼寫錯誤或糟糕文法，甚至「答非所問」。因此，他們很難觸及或是吸引人們的注意。

《衛報》和《Forbes》也指出，中國的影響行動，很有可能是由多個中國的黨國機構執行，例如解放軍戰略支援部隊、中央委宣傳部，有時候也會與中國的私人企業合作。《紐約時報》報導，雖然Meta已著手移除Facebook和Instagram上的帳號，但是在其他社群平台中，中國的假帳號仍然活躍。

新聞來源

• Meta closes nearly 9,000 Facebook and Instagram accounts linked to Chinese ‘Spamouflage’ foreign influence campaign（The Guardian）
• Meta Removes Over 7,500 Facebook Accounts Linked To Chinese Influence Campaign（Forbes）
• Meta’s ‘Biggest Single Takedown’ Removes Chinese Influence Campaign（The New York Times）
• Facebook cracks down on global disinformation campaign linked to law enforcement in China（The Verge）
• Adversarial Threat Report, Second Quarter（M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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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昱晴
核稿編輯：邱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