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符號與融入——被歐洲人問：「你知不知道甚麼是歐洲足協？」

最近認識了一個年輕奧地利人，他跟我說祖父曾在歐洲足協（UEFA）工作，巡遊歐洲各地觀賽並撰寫報告評論觀眾表現。他跟我談到祖父職責時問了我一句，是否知道甚麼是「UEFA」（Do you know whatUEFAis?）。

那時我們已在談論足球，或許他覺得亞洲人未必知道甚麼是歐洲足協，所以會多此一問。事實上世界各地看球者都有聽聞這組織，不論在傳媒或網上，不會對UEFA聞所未聞。電視轉播歐洲足協主辦比賽時，都會有賽會提供的節目開場影片，一開始就打著斗大的「UEFA presents」（歐洲足協呈獻），無論國家競賽的歐國盃還是球會層級的歐聯亦如是。

歐美人多預設和期望外國人會當地語言，卻不會期望外國人知道其國家以及歐洲的組織和團體。

唸中學時到慕尼黑學德文，認識了位阿根廷女生，她說她是天主教徒，並問我有否聽過天主教。我有些驚訝，因為天主教在香港辦學百多年，亦興辦無數醫院和社福機構，香港人當然有聽過。但之後想到南美人都亞洲認識極少，大概覺得天主教是歐洲文化，亞洲人未必知曉，更沒讀過利瑪竇和湯若望來華宣教史。

有時與德國人談天，談到德國專有的機構時，他們都會多問一句我是否知道，縱然他們都知道我居德多年。例如問我是否知道「BAFöG」，就是德國政府資助學生計劃；亦會問我是否知道一些德國政黨，例如基社盟（CSU）和左翼黨（Die Linke）。

其實這些名字和縮寫，都是德國人共同文化回憶，亦是所謂的「shared references」，大家都知道所指為何。外國人來德，首先要弄清它們的意思。正如香港人都知道「TVB」、「881」、「三粒星」、「生果金」，遇上外地人時，有時都會先問對方是否知道所指為何，就算廣東話很流利的華人與外地人，都未必有同樣的文化符號。

是否知道UEFA，與來自哪裡關係不大，反而是對方是否球迷才有關係。只是歐洲人就算非球迷都會聽聞過，亞洲人則不一定，亦可能只知道其在母語的名稱，不知道這四個字母縮寫。在外地生活，久而久之熟知當地文化符號，是融入的好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