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城影展給台灣新銳導演的一堂課:它教我學會對不同文化的包容

坎城影展給台灣新銳導演的一堂課:它教我學會對不同文化的包容
Photo Credit:編劇人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詹淳皓:電影並不一定要說故事,不過它一定要能傳達創作者的意念,表達靈魂。

文:Leo Chang

七月,我相當榮幸能夠訪問剛參加坎城影展回到台灣的短片導演詹淳皓,與我們分享他自身的拍攝經驗與一路走來的觀影歷程。他敘述了坎城影展給他的收穫,同時也談論了自己的創作經驗,就讓我們一起來聽聽詹淳皓怎麼說!

1. 能否跟我們談談第一次劃分鏡或拿攝影機的的感受?

大二那年,我參加了成大映象社(電影社)。由於成大並沒有影視相關科系,因社團內學長的關係才開始慢慢接觸電影,並幫其他社團製作相關的影音作品。當時並沒有多想,拿起小DV就直接亂拍了。隨著逐漸深入電影製作,我在大三導演了第一部模仿「正式」拍攝的作品,劇組有了較細的分工;當時還先拍照,再請朋友幫忙畫成分鏡表。之後就很少畫分鏡,因為分鏡對我而言不是現階段重點,重點是如何呈現導演心中的想法。分鏡僅是一項劇組內溝通的工具,分鏡拍攝的限制可能會讓演員無法正常流露,因而練習不要把分鏡看得太重要,但還是會因拍攝類型與製作規模而異。

2. 是否跟雷利‧史考特、克里斯多福‧諾蘭一樣於年幼時期就想拍攝電影?

沒有,完全沒有!大學前幾乎不太看電影的,一年頂多十幾部,而且大多是好萊塢類型電影。上了大學、加入成大映象社,這個社團不容置否地對我影響很大。大一的期初大會,社長放了一部杜琪峰導演的電影《神探》,被杜導電影有趣的形式吸引。之後又經過社長推薦,重複看了許多次《原罪犯》;又因楊德昌導演的《一一》與楚浮的《四百擊》,才體會一部偉大的電影是如何留觀眾在心中,並造成深遠的影響。我的觀影歷程相當幸運,在每個階段都看到我能理解的電影,因此打開我的創作之路。

3. 去完坎城之後,將來是否會希望在歐洲發展?

我沒有什麼出國的經驗,這次去坎城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國。回來後會以不同的角度看台灣。在國外回頭看家鄉,才真正了解台灣擁有什麼、缺乏什麼,如此使我更想回台灣拍攝自己的作品。我想,現階段的我還是會留在台灣創作,例如伍迪‧艾倫也是把他的家鄉紐約拍到透徹,才前往歐洲拍攝新作品。只有當自己瞭解了家鄉,才有機會能好好呈現異地文化。

4. 歐洲電影的市場與調性,與台灣最明顯不同的是?

依據我在坎城影展的經驗:他們很包容不同的文化。他們欣賞你的不同,若越能展現出自身國家的文化或生活,坎城影展將非常歡迎你與你的作品。電影是文化的載體,而坎城影展與台灣最明顯的差別在於:台灣電影市場包容性較小,也較為商業、較為好萊塢化。而且法國相當保護自己國家的電影,每年都會限制他國電影的引進量。畢竟電影是文化的一部分,這樣的做法也是保護自身文化的一種方式。

Photo Credit:Corbis/達志影像

楊德昌(左一)。Photo Credit:Corbis/達志影像

5. 對於侯孝賢導演,你有什麼看法?

以前沒有非常喜歡侯孝賢的作品,對我來說是比較難以理解的,相較之下比較喜歡楊德昌導演的片子。後來一部接一部觀賞完侯導的作品,發現他的電影與土地的連結相當強韌,影片散發出台灣的味道、對於真實的追求。後來自己在短片嘗試還原「真實」時才體會其中的困難,讓我更加佩服侯孝賢導演。

6. 你認為電影最應賦予故事什麼概念?

在我進入台灣藝術大學電影研究所以前,會認為電影只是說故事的工具。但其實電影並不一定要說故事,不過它一定要能傳達創作者的意念,表達靈魂。電影應該賦予一項盼望,盼望觀眾去觀看,因此不一定要賦予故事,應該明確表達創作者的意念。

7. 依據現在累積的拍攝經驗,你如何定義自己的電影?

目前總共創作了九部短片,從大學到現在,接觸過各種形式與類型。當然每一部都很不成熟,所以現階段我不想定義自己的創作。我想嘗試尋找自己說話的方式,也因此,現在的我還無法定義自己,這一項問題的答案我也還在找尋。

8. 回顧自己的作品,受到哪些導演影響最深?

出現在我腦海第一位導演的名字就是楊德昌,我想我應該受他影響最大。但我還是會欣賞其他大師的作品,他們對我也有很深遠的影響,他們讓我想去嘗試不同表達與類型。但楊德昌導演應該還是影響我最大的。

9. 你會給想要拍攝電影的後進那些建議?

不要猶豫,只要你想創作,拿起手邊任何一台攝影器材就可以開始,但你一定要清楚知道自己想傳達什麼意念給他人。各項製作技術可以靠多拍慢慢累積。只要竭盡所能地製作出自己想說的故事或意念,不用顧慮太多,拍就對了!

本文獲編劇人生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闕士淵
核稿編輯:楊士範